今晚的離火市籠罩在了一片雲之下,天空不見半點星,就連月亮都悄然躲在了濃的烏雲后。在離火市的天浪橋下,兩個人影站在了棠河邊。其中一個背靠著河面,另一個人面對著他。背靠著河面的這人緩緩開口了「那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年,我早就忘記了。」他駢出一小拇指挖著耳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忘記了,我可沒有忘記。」對面的這個人語氣平和,聽上去心毫無波瀾。
「!」對方嘲諷地罵了一句:「就算你沒有忘又怎麼樣?都死了,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抗能力太弱了。」話雖如此,但是他看上去也只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呵呵,」對面的人冷笑了一聲,「你不也是年輕人嗎?」
「我?我可不一樣。我這人沒臉沒皮,長命百歲。」
對面的人把手慢慢地向了兜里:「哦,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麼要在網上罵,還咒早點兒死呢?」
背靠著河面的人一愣,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一道寒在眼前閃過,咽一涼,還帶著溫度的從頸間飈了出來。他雙手捂住了傷口,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還是止不住地從指間流出來。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盯著對方。慢慢的,他的子歪倒了,一瞬間他便覺得周圍的空氣被人幹了。他像只剛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徒勞著息。
站在對面的人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幕,他的心湧出了復仇的快。
「阿——嚏——!」夏朗坐在付如丞的辦公室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怎麼,冒啦?」付如丞給他倒了一杯白毫銀針,「趕趁熱喝。民間就有拿白毫銀針這種茶當冒藥的。」夏朗了一張紙巾,了鼻涕說道:「唉,別提了,昨天在外面浪了半宿才回家。」
付如丞笑了:「是和陳妙言在一起吧?」
夏朗的臉微微泛紅:「領導,我這下了班應該不算……」
「好了,又沒有說你小子生活作風有問題,你張什麼?再說了,難得最近清閑。那件電車盜竊案就給手下的人好了,你趁著這段時間休息一下。好鋼用在刀刃上,咱不能用大炮打蒼蠅啊!」
夏朗聽得心裡頗為用:「多謝領導重!」
付如丞也頗為放鬆,他大手一揮:「你可別誤會,我不是重你這個人,我重的是你的腦子。」
夏朗會心地一笑。最近沒什麼事,這位副局長大人的心也很好,還和他開起了玩笑。
「付局,說正經的,我想跟您告個假。」
「怎麼了,該不會又是那個律師約了你了吧?」
夏朗只知道傻笑,沒有回答。
「也好,本來就想讓你休息的,這兩天你不用來單位了。」
「不,半天就好了,就今天下午。」
付如丞點點頭。
下午的時候,陳妙言帶著夏朗去了商場,幫他選了一套西裝。夏朗平時很不喜歡穿這麼正式的服,他之所以很穿警服,除了工作需要,還有就是因為脖頸間系著領帶,讓他覺得很不自在。看著鏡子前的自己,藏藍的西裝、白的法式襯衫、藍白相間的領帶、鋥亮的皮鞋,他覺得總是和自己的風格不搭。他扭過頭來看著友,小心翼翼地問:「合適嗎?」
陳妙言閉著搖了搖頭,還是不太滿意:「你再試試那套灰的。」
夏朗苦笑:「大姐,剛才我試過了呀,你說灰的太老氣啊。」
「可是這套更不好看,穿上就像是賣保險的似的。」
導購趕又拿起了剛才夏朗試過的那套灰西裝。
夏朗很無奈:「你們律師協會的酒會而已,又不是去人民大會堂參加國宴,沒必要這麼正……」他忽然看到了陳妙言皺起了眉頭,嚇得他趕說道:「試,必須得試,不能給我朋友丟臉啊!」說罷,乖乖地從導購手裡接過了西裝,進了試間。
這一下午,兩人在商場從一點半逛到了四點。西裝選好了,又挑選襯衫,然後是領帶、皮鞋。最後又買了一件風。夏朗最後看到陳妙言結賬的時候,那五位數的價格讓他看得心悸不已。他小聲問道:「怎麼這麼貴?」
陳妙言沒有看他,只是說了一句:「難道你打算穿著警服去見我的同行嗎?」
夏朗無語。
隨後,陳妙言讓他在商場里就換好了全套,然後這才開車去了東港。東港是離火市的一河道碼頭,從這邊東去不遠就可海,平時主要負責遊船遊客瀏覽兩岸風。停好了車子后,夏朗就看到了一艘豪華的遊艇停靠在了碼頭。這艘遊艇通白,七八十米長,上下三層,甲板上約有兩三個人談著。
長這麼大,像這樣的場景,夏朗只在電影里見過。他頗為慨地說道:「看不出來你們律師這麼掙錢啊,唉!」
「好端端的為什麼嘆氣?」陳妙言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早知道我當初就好好背法律條文,當個律師多好,當什麼警察啊!」
陳妙言知道他這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沒有當真。兩人往遊船走的時候,夏朗忍不住多次扭頭看著友。今天的陳妙言化了得的淡妝,一件雪白的高領,駝的風,一條黑的直筒,搭配上窄跟的高跟鞋,步伐自信,雍容大方。
「你看什麼呢?」陳妙言也不扭頭,只是目視前方地問。
「看你呀,簡直是……」夏朗故意賣關子不說下去。
「是什麼?」
「妙不可言!」夏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這麼一個詞。
沒想到,他會用陳妙言的名字來讚。陳妙言不覺莞爾:「我以為我男朋友笨得不會說話呢,原來這麼聰明!」輕輕挽住了夏朗的手臂,兩人登船。
上船之前,有人負責簽到,陳妙言上前拿出了邀請函出示給他看。這時候,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小李啊,你剛行沒多久,不知道這位不用簽到嗎?刷臉就行了。」這記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的蒼老,卻聲如洪鐘。
兩人回頭去,陳妙言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原來是葉律師啊,前輩開的這個玩笑可太大了。」夏朗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已經發了福,深的西裝敞開著,也不怕冷,若不是有領帶夾將領帶夾在了襯上,早就被風吹起來了。花白的頭髮本來打理得很整齊,可這時候也變得有幾分凌了。
他手裡拿著一隻紅酒杯,笑著說道:「我可沒有開玩笑,現在離火市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陳律師呢?」他的目又掃到了夏朗的上:「咦,這位有點兒面生啊。」
「哦,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夏朗,這位是葉景濤律師。葉律師,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夏朗。」
「嚯,這還是帶著家屬來的。」葉景濤笑呵呵的,主和夏朗握了握手。夏朗想起來了,之前似乎在某本雜誌上見過葉景濤。「葉律師,你好。」夏朗還以一個微笑。
「夏先生在哪兒高就啊?」
「我在市公安局工作。」
葉景濤愣了一下,看看夏朗,又看看陳妙言,哈哈一笑,爽朗地說道:「哎呀呀,真是想不到啊。陳律師居然找了一位警作男朋友,哈哈。」
陳妙言罕見地面紅,拉著夏朗說道:「葉律師,不能這麼開後輩的玩笑,不和你說了,我進去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