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也坐下來了，他翹著二郎：「先不忙，有話想問問你。」

中年男人很納悶兒，他得意地吸了一口煙說道：「我這兒是做生意的，問路的話不便宜。」原來他誤把夏朗當了問路的人，打算靠指路掙盒煙錢。

「哦，原來老闆你生財有道啊。不過我干這行也有點兒年頭了，問什麼都是免費的。怎麼，回答問題你要收錢嗎？」

老闆聽他語氣不善，皺眉問道：「你他媽誰呀？沒事的話你就走走走，走！」神不悅地繼續玩手機。正在這時，「啪」的一聲，一張證件拍在了他的手機上。老闆一見到這個證件，渾抖了一下，詫異地著夏朗，呆怔了好半天才磕磕地說道：「哎喲，原來是警察同志，瞎了我的狗眼，我混蛋，我該死。警，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真的是……」

「好了，我不是來聽你道歉的。你回答我問題就好了。」

「是是是，您問，您問。」老闆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立刻變得恭恭敬敬。

夏朗也拿出了香煙，點上了一支：「老闆你怎麼稱呼？」

「我姓李，木子李，李翔。你我翔子就行了。」這位老闆比夏朗大了十多歲，這麼稱呼顯然不合理。

夏朗不聲：「李老闆，平時你這兒的生意怎麼樣？」

「唉，湊合活著唄，現在生意不好做。」

「不對吧，我聽說你這兒的生意不錯啊。神木鎮我看有不家旅店啊，你這裏位置也不算是最好的，為什麼……」夏朗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樓上走下來了一男一。男的臉蒼白，趾高氣昂地走在了最前面，而那個的雖然穿著一件羽絨服，但是上只穿了一條黑的，濃妝艷抹的。

「翔子，錢我直接掃碼了。」那個男的拿出了手機掃碼。

李翔見夏朗一直盯著這對男看，生怕惹上什麼麻煩，說道：「行行行，快走吧。」

「嘿，你怎麼還轟人呢？」男人笑道。那個人一言不發，直接走出了門口，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衚衕的深。

李翔起，幾乎是連拉帶拽的：「行啦行啦，下次再說，你快點兒走。」邊說還邊給男人使眼。

這個男人一點兒都不懂是什麼意思。他笑著說道：「你可真有意思啊，上次我說下次來了再給，你他媽還死活不願意呢，今兒這是怎麼了？」

「行啦，別說了，快走！」李翔幾乎是把他拉出了店裏，然後才坐下來。他看到夏朗饒有深意地看著他，有點兒張地說道：「那什麼……這……這就是一普通朋友，朋友間鬧著玩的。」

「好了，李老闆，我們也不必兜圈子了。實話告訴你，我來找你為了什麼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李翔低下了頭，但他還是想負隅頑抗：「那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夏朗站起來說道：「是嗎，那我現在上樓去看看房間，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發現呢！」

李翔趕拉住了他：「別，警，您……您坐，您坐，我說，我說還不行嘛！」樓上的房間里還有兩對呢，而且剛才退房的這對男也沒有來得及清理現場。與其這時候讓警察上去，還不如自己坦白代呢。

李翔心灰氣沮：「我……我這兒是不大幹凈，可我這也是沒辦法。這家店是我死了的爸爸留給我的，那時候大家都沒什麼錢，住個招待所就已經很牛了，再加上當時這家店很新，經營得不錯。可是到了我這兒，城區街道改線，全都變了。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這才……這才想起了歪門邪道。」

夏朗問道：「平時每天都有嗎？」他指的是嫖客帶著失足來這裏的事。

李翔點了點頭。

「那你看看這個，這孩兒有沒有來過？」夏朗拿出了劉雨的照片。

李翔看到后，大驚失：「警，你是不是要查……查那件碎案？」

夏朗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李翔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死者是這個小姑娘后，我就想和你們說來著，可是……可是我打開門做生意，我……我怕到連累啊！」

夏朗強著怒火，只因為這老闆怕到牽連，使得警方險些了重要線索，他嚴厲地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趕說！」

「是是是，這個孩兒就是在神木初中上學的，我見過好幾次，但是什麼名字不知道。也經常來我這兒，有的時候是有人送來，有的時候是……是自己過來的。」李翔有點兒張，「我能喝口水嗎？」

夏朗輕輕點了點頭。

他起倒了兩杯熱水，放了一杯在夏朗面前，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說道：「我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這一行我見得多了。想鎮子上這些的，哪個不是三四十歲啊，有的都是五十多的。可是這個小丫頭不一樣啊，一看就很年輕。我那時候還覺得可惜呢，這麼小的年紀就做了這一行了。」

「你還有這同心？」

「警，人心都是做的。我這兒打開門做生意，他們要來我也不能擋著財運啊。再說，他們不來我這兒，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李翔有點兒像是替自己抱委屈。

「你剛才說有人送來，送來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也沒有仔細看過。就第一次瞅了一眼，當時是一個小年輕人，和歲數差不多。但是只送到了門口，沒有跟進來。我一開始以為是小來開房了，可是看到只有小姑娘一個人進來了。有點兒張，說要一間大床房，我把鑰匙給了，就上樓了。沒一會兒，來了一個男的，還打電話，問是幾號房間。說了一句：哦，203是吧，好。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小姑娘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因為203房間就是我剛才給的。」

「在你這兒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表現？」

李翔想了一會兒，點點頭：「有的，就在今年五月，我記得是五一剛過不久。這個小姑娘又來了，我看這小姑娘臉上帶著傷，像是被人打過。還是像以前那樣，不用說話我就知道了，給了一個大床房的房間鑰匙。後來也一樣，來了一個男的上了樓。但是沒過多久，我就聽樓上打起來了，趕上樓去看。」

「這小姑娘和嫖客打起來了？」

「可不是嘛，那個嫖客就穿著一條子，上被撓得全都是道子，有的地方都出了了。」

李翔回憶著那一幕，他上樓的時候，正趕上了前面不遠那家髮廊店的人下來。讓了一下路，就飛快地跑了上去。只見小姑娘的那間大床房房門敞開著，罵聲不絕於耳。推門進去，那個男的正一手揪著劉雨的頭髮，一手扇：「你媽的，你他媽裝什麼貞潔烈啊？告訴你，當婊子就別想立牌坊！」說完，又是一掌，將劉雨扇倒在了床上。

「你媽的，老子今天就要霸王上弓！」說完，他就開始解腰帶了。

李翔生怕把事鬧大，急忙上前去勸：「好了好了，本來開心的一件事，就不要鬧了。」他拉住了那個男的：「我這兒還有好的呢，我這就打電話給你聯繫。這小丫頭不知深淺，咱何必找不痛快呢！」

好不容易安住了這個男的，李翔打電話給那些悉的失足，這才消弭了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