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老太太從裏屋走出來:「就知道玩手機,唉!」走到了院子裏要開門。
而這時候,劉慶偉覺察到了危險。他把手機放進了兜里,跑進了臥室,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把二尺多長的砍刀,翻窗戶跑了。
老太太打開了院門,只見一群穿著警服的人闖進來了。老太太嚇壞了:「你們都什麼人啊?」
「大娘,我們是公安局的,劉慶偉在家嗎?」為首的一個人正是夏朗,也不管老太太認不認字,拿出了證件。
老太太不敢接過來,只是覷著目瞅了兩眼,說道:「在屋裏呢!」
旁邊兩個警察聽到后,馬上跑進了屋裏。老太太嚇得呆立原地不敢。
僅過了兩分鐘,那兩名警察跑出來:「夏支隊,屋裏沒人,後窗戶開著。」
「追!」夏朗一聲令下,這些警察立刻分為了兩組,一組人去追捕逃跑的劉慶偉;一組人留在了劉家。
老太太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有見過這種陣勢呢,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呆怔了半晌,才拉著夏朗的胳膊張地問道:「警察啊,我……我孫子犯什麼事了?」
夏朗來了曹妤,先將老人勸回了屋裏,等老人的緒稍稍穩定后才說道:「老人家,你先不要著急。只是有一些小問題需要請劉慶偉幫下忙,你不要張。」
儘管警察這麼說,但老太太知道自己孫子的脾氣啊。抹著眼淚說:「這孩子打小就跟著我,我是含在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他從小就沒過半點兒委屈啊,我……我求求你們,你們能不能開開恩,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說完,老太太竟然跪在了警察的面前。嚇得這些警察七手八腳把攙扶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啊,老太太,你快起來,快起來啊!」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攙扶起來,坐在那裏老淚縱橫,又是捶又是頓足,嚎啕大哭。可無論警方問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一來,反給夏朗的工作帶來了難度。
足足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段時間裏夏朗起來又坐下,坐下又起來,在屋子裏踱著步子走來走去,坐立難安。劉慶偉是劉雨的男朋友,這是警方目前接到的最為關鍵的涉案人之一,萬一他要跑了,線索就徹底中斷了。
正在這時,夏朗的手機響了,是許打來的:「夏隊,抓住了。這小子還帶了一把刀,砍傷了分局的一個同事,已經送去醫院了。」
「好,把他帶回市局!」
老太太聽到夏朗的話,一激,竟然昏厥了過去。夏朗讓曹妤送老太太去醫院,他則火速趕回市局。
在市公安局的審訊室里,夏朗終於見到了這位劉雨的男朋友。劉慶偉留著很長的頭髮,面容清癯,窄腮隆鼻。他斜著眼睛打量著坐在了桌子後面的兩名警察。夏朗並沒有先開口,而是手裏夾著一支香煙,盯著坐在對面的劉慶偉。
終於,劉慶偉沉不住氣了:「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又沒犯法!」
「你還沒犯法,攜帶管制刀,砍傷警察,你敢說你沒犯法?」韓笑先沉不住氣了,剛剛得到消息,分局的那名同事了三十多針,這讓韓笑難以制心頭的怒火。
「我又不知道他是警察。」
「穿著警服呢,怎麼不是警察?」
「呵呵,這年頭冒充警察的人多了,萬一是壞人呢?」劉慶偉冷笑了兩聲說道。
「你……」
夏朗攔住了韓笑,他笑了一聲對劉慶偉說道:「行啊,看這樣是老油條了,都知道怎麼應付警方的問話了。」
劉慶偉神放鬆,笑著說道:「您可別這麼抬舉我,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人。不信你們就去查,我都沒有前科的。」
「劉慶偉,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帶你來這兒了。你襲警這件事可以暫且不談,去學校收保護費的是你吧?威脅過神木初中學生的人也是你吧?看不出來,年紀輕輕地就干出這事來,你也真夠厲害的。」
劉慶偉怔了怔神,說道:「我承認,這些我都干過,可每次只有兩三塊錢,多的時候也超不過十塊錢去,你們總不至於為了這點兒錢抓我吧?還有,我今年剛十七歲,還是未年人呢!」
「不要以為未年人就可以遊離在法律之外,這世界,沒人能逃過法律的制裁。未年保護法保護的是害人的利益,而不是你這種人渣。」
「你說什麼?!」劉慶偉突然惱了,可以礙於審訊椅的限制,除了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他彈不得。
「我告訴你,所謂搶劫罪,即使你只搶了一塊錢,那也是犯罪,唯一的區別就是量刑。本來涉案金額的話,可以給你來個行政拘留什麼的,可是你搶劫次數太多。此消彼長,說不定判你個十年八年的。」
夏朗這番話無非是嚇嚇他的,可劉慶偉卻真的被他嚇住了。他坐在那裏,低下頭去思索著什麼。
「劉慶偉,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們可以考慮量刑輕一點兒,這要看你的態度了。」
過了半晌,劉慶偉說道:「是,我都承認,我坦白代行了吧?」
「那最好不過了,我們大家都省勁兒。說吧,你和劉雨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怎麼,你們不是問收保護費的事嗎?」劉慶偉很驚訝。
「那件事我們暫時不興趣,說吧,你和劉雨怎麼回事?」
劉慶偉語氣不耐煩地回答:「去年暑假我們認識的,當時看到了韓晶晶在欺負,我替出頭,就這樣嘍!」
「然後你們就在一起了?」
「呵呵,不然還能怎麼樣,難道我還要追啊?」
「劉慶偉,你有沒有想過,劉雨可還是一個初中生呢,剛十五歲。」
「警啊,古代十四歲就有生孩子的了。再說了,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啊!」
夏朗看著這個十七歲的年輕人,嘆了口氣,繼續問道:「你朋友被人殺了,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怎麼不知道啊?」劉慶偉的神態很無所謂。
「那你為什麼沒有半點兒表示?」
「我怎麼表示?我哭,有用嗎,劉雨能活嗎?再說了,只是男朋友,上過幾次床,還不至於為了個小姑娘哭。你說讓我他家裏去弔唁,呵呵,劉喜那個老頭子敢打死我,我哪兒敢去啊,所以就這樣嘍!」
「我們警方最近在調查這件案子,你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你是劉雨的男朋友,為什麼不向警方提供線索?」
「兩位大哥,我沒事找事嗎,讓你們警察懷疑我?遇到這事我當然要躲著啦!」
「劉慶偉,你和劉雨往了多長時間?」
「呵呵,我搞對象不像你們城裏人那麼麻煩,只要大家沒說分手,就一直在一起唄!」
「你的意思是,直到劉雨死亡之前,你們都是男朋友關係?」
劉慶偉打了一個呵欠,點點頭:「是。」
「平時你們倆花誰的錢?」夏朗忽然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就連旁邊的韓笑都詫異地扭頭著他。
劉慶偉挪了挪屁,說道:「還是個學生,哪兒有什麼錢,都是花我的。」
「劉雨沒錢,不會吧?」夏朗拿出了一個日記本,說道,「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記著呢,劉雨有錢!」
看到這個本子,劉慶偉的眉驟然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