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掛斷了陳妙言的電話,回復了他一條微信:我在神木鎮醫院,暫時沒辦法去接你。而後重新坐下來,對韓晶晶說道:「那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韓晶晶嘆了口氣:「沒錯,我遞給方誌傑的那張紙條……是……是書。我喜歡他。雖然邵平波是我的男朋友,但是在我看來,他只是我的炮友和一個嚇唬別人的招牌。只有這樣,我在學校里才能不被人欺負。」
夏朗皺著眉頭,他覺得這個孩兒的三觀已經偏了。他又想起了陳妙言的話,在神木初中這個環境裏,韓晶晶絕不是個例。即便這一次知錯改錯,以後也會出現李晶晶、王晶晶。這些孩子大多是留守兒,在心智長必需的家庭環境中,他們沒有父母的陪伴,取而代之的是爺爺、姥姥姥爺。
韓晶晶繼續說道:「那時候,我給人放出了話,說我要睡夠一百個男人。其實那只是我在吹牛而已。只要我這麼做了,就沒人會小看我。我承認我和劉雨有矛盾,但是我不可能殺,因為我遇到了討厭的人,只是打一頓出出氣,就這樣。」
夏朗問了一下案發時間。劉雨死亡的那個時間,韓晶晶和幾個姐妹去了離火市;而拋的時候,一直在醫院裏靜養沒有出去,並沒有作案時間。
問完了話,夏朗正要再說點兒什麼,病房的門被推開,陳妙言忽然出現了。夏朗愣了一下,沒想到會來這裏。而曹妤看到這一幕,不覺會心一笑。夏朗沖陳妙言輕輕點了一下頭,轉而對韓晶晶說道:「我們會派人核實你說的況,另外,如果後續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可能還是會找你的。」
韓晶晶還是有點兒擔心:「夏朗,我是未年人,應該沒什麼事吧?」
夏朗想了想,乾脆說道:「這位是著名的大律師,還是由來向你說一下吧。」
陳妙言過來找夏朗,一路打聽才找到了這間病房裏,打擾了警方的問話本就讓心不安,沒想到夏朗上來就讓發言。
陳妙言怔住了,都不明白是什麼事。
夏朗對說道:「韓晶晶,十五歲,想問問關於未年犯罪的事。」
陳妙言明白了,說道:「在我國的刑法中,已滿14周歲、未滿18周歲的人,實施了侵害行為,都會被稱為未年犯罪。未滿14周歲的,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但是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人,只有實施了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強、搶劫、販賣毒品、防火、炸、投毒的行為,都會構犯罪,並且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換句話來說,十五歲的一個孩子如果實施了以上犯罪行為,會被追究法律責任的。」
「聽到了吧,你們現在如果構了犯罪,我一樣可以抓你們。」夏朗對友的這番說辭很滿意,得意地對韓晶晶說道。可是當他說完這句話后,卻看到了韓晶晶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韓晶晶漠然說道。
中午的時候,夏朗請陳妙言和曹妤一起吃飯。曹妤渾不自在,覺得自己像個電燈泡似的存在。本來找了個借口準備離開。夏朗卻說道:「走什麼啊,下午還有事呢。你得跟我去找線索。」曹妤只好留下來了。
這家餐廳是需要去前臺左邊看著菜式樣品點單的。夏朗去點菜后,只剩下了陳妙言和曹妤。兩人雖說以前見過,但畢竟不是很。尤其以前曹妤拍陳妙言和李一江的事還被抓住過,的心裏覺得很尷尬,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麼要和夏朗一起來詢問筆錄,要是還像以往那樣讓韓笑來,說不定就沒有這麼多的尷尬了。反正那個人沒臉沒皮的。
「最近這件案子是不是很棘手?」沒想到,陳妙言先開口了。
曹妤乍一被問到,有點兒慌:「啊……是……是啊。」
陳妙言微微一笑,扭頭看向了夏朗那邊,他正在和服務員說著什麼。看夏朗的眼神中,充滿了。
「陳律師,我們夏隊是不是很帥啊?」曹妤大著膽子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陳妙言忽然轉回頭,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怎麼,你也喜歡夏朗嗎?」
「怎麼可能?陳律師你不要誤會,我不可能對我們夏隊……」
陳妙言只是開一個玩笑。曹妤和夏朗是同事,兩人幾乎天天見面,如果他們想在一起,也不會有自己什麼事了。「我只是開個玩笑。」陳妙言又不自地看著夏朗,「其實一開始,你們夏隊是我最討厭的一個人,沒有之一。可是隨著後來接多了,發現……他並不那麼討厭!」說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微笑。
這一點就連曹妤都很認同:「真的是這樣的,有的時候他著我們加班。本來是很小的盜竊案,他也要求儘快破案,我們都累垮了。」
「你們聊什麼呢?」夏朗點菜回來了,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曹妤慌忙掩飾:「哦……沒……沒什麼,我和陳律師聊一些話題,你不方便參與。」
夏朗苦笑,他話鋒一轉:「三道熱菜兩道冷盤,吃完了還有事要忙呢。妙言,要不吃完了飯你先開我的車回去吧,我坐同事的車。」夏朗估著天快黑了,後續的事還要繼續進行下去,再讓陳妙言跟著不太合適了。
誰知,陳妙言卻問了一句:「你怕我給你搗嗎?」
夏朗啞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曹妤急忙在一旁說道:「夏隊,我覺得有陳律師幫我們也是好事。剛才在醫院裏,還是陳律師震懾住了韓晶晶呢。要是再遇上那些小孩兒,陳律師一定可以幫到我們的。」
夏朗笑了笑:「吃飯吧!」這等於是他贊同陳妙言留下來。是法律工作者,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對於警方的工作,絕不會打擾的。
三人吃著飯,不知不覺聊起了這件案子。夏朗說道:「死者是一個未年人,從死亡的刀口來判斷,可以排除是醫生或者屠戶所為。」
「這麼說,錢功壯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嗯,我是這看法。但關鍵是要想辦法找到第一案發現場。兇手囚待死者,是需要有一個場所的。如果找到這個地方,我們或許能有更多的發現。」
陳妙言起初只是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分析,後來才開了口:「那麼這個地方首先要足夠偏僻了,沒有人輕易涉足,而且環境封閉。」
夏朗點點頭。
曹妤緒失落地說道:「昨天葉法醫和我說了,死者劉雨上的第一道傷痕和最後一道傷痕,時間間隔了43個小時,這也就是說……」
「死者被兇手活活待了43個小時……」夏朗的心也跌落到了谷底。他放下了筷子,沒有心再吃了。夏朗出了香煙,點上了一支,眉頭鎖思索了一陣兒,然後說道:「兇手應該就在神木坳。」
「夏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選擇拋的地點不選遠一些呢?」
「因為心的安全,就像我上次說的那樣。」
話音未落,就見三五個人進來了,一人扯著嗓門大聲喊道:「孫老闆,老樣子,照上次的那樣給我擺一桌!」
「好嘞!」坐在了前臺的老闆高聲吆喝了一句。
「媽的,死人了還能不吃飯了啊!死的是劉喜的孫,又不是我媳婦兒!」帶頭的那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語,引來了周圍人的一陣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