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離火市立市以來最冷的一天，氣溫達到了零下的十幾度。夏朗出門的時候還穿上了一件羽絨服，饒是這樣，那寒風就像是無孔不似的，能夠過羽絨服吹進骨頭兒里，凍得他直跺腳。

陳妙言下樓后見到了他窘迫的樣子，不由地一笑，出了潔白的牙齒：「你怎麼不進車裡？」

夏朗雙手攏在前哈著氣：「這樣顯得我多夠誠意啊！」

陳妙言從包里拿出來了一條黑的圍巾：「送給你的。」

夏朗喜不自勝，接過來圍在了脖子上：「哎呀，朋友送的暖心牌圍巾，多謝啦！」

「好啦，我知道你一忙起工作來就沒完了，一點兒都不知道惜自己的子。」

夏朗被說中了，無奈地一笑。兩人上了車。夏朗今天是要去神木初中的，而陳妙言則順路去一家公司。兩人昨晚約好了今天同行，夏朗將陳妙言送到了那家公司的門口，他打開了車窗說道：「一會兒忙完了我來接你。」

哪知，陳妙言微笑著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知道你一忙起來就沒完了。到時候我自己打輛車回去好了。」

夏朗想了一下：「到時候看況吧，電話聯繫。」

「嗯。」陳妙言點點頭，目送夏朗的車駛遠。原來有一個警察男朋友竟然是這樣的覺，他遇到案子后，似乎就忘了周圍的一切，可是陳妙言卻不在意這些。在的眼中，夏朗有責任心，做事認真，對他們的更是百分百的投。這些就夠了。陳妙言轉走進了公司里。

確定了死者是劉雨後，喬老師在辦公室里接待了夏朗。而分局有一名警察已經在這裡等候了。按照公安條例，取證須有至兩名警察在場才行。

喬老師摘下眼鏡，了淚：「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我到現在都還不能接這個事實。劉雨那麼優秀的一個孩子，怎麼就……唉。」說罷，連連搖頭慨。

「喬老師，我們想知道劉雨在校期間的表現。除了你之前說的那些，劉雨還有哪些反常表現，尤其是去年十月九號之後。」

聽到警察這麼問，喬老師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一說起這個來，我倒是想起來了。有了曠課的習慣，就是從去年的十月九號開始的。你要說是有什麼反常的……那就是從原來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變了一個壞學生。尤其是邊的朋友，原來都是我們學校里的尖子生，後來就和我們班的學生韓晶晶在一起了。」

「韓晶晶？」夏朗沒想到們倆還會有集。

喬老師點點頭，哀傷的緒終於有所緩解了。語氣緩慢地說道：「是，劉雨和韓晶晶是兩個極端。劉雨踏實好學，學習績一直名列前茅，也是學校里重點培養的對象；韓晶晶截然相反，這個孩兒和校外的社會人員走得很近。而且為一個初中生，韓晶晶染髮煙，穿得也不得。學校里的人見都頭疼著呢！這幾天也沒來見上課。」

夏朗苦笑：韓晶晶現在人還在醫院裡呢，怎麼可能還來上課呢？

「剛才你說劉雨有哪些反常表現，我就想到了這些。因為以前劉雨和韓晶晶的關係很不好，韓晶晶還多次欺負劉雨。有一次，韓晶晶把劉雨的服扔進了男廁所里，劉雨在外面干著急，急得直哭。我知道后，讓人把服拿出來了，那上面沾滿了屎尿。為了這件事，我嚴厲批評了韓晶晶。」

分局的同事有點兒不滿：「只是批評嗎？」他覺得這樣的罰手段太輕了。

喬老師無奈地苦笑：「我這也是沒辦法。韓晶晶是留守兒，父母都不在邊。爺爺早就沒了，剩下一個臥病在床，讓家長來學校也不現實。你要說開除，校長第一個不幹。這學校本來規模就小，學生也沒有多人。我們這也是沒辦法。」

「除了韓晶晶呢，還有誰和比較近？」

喬老師說道：「陳曦，也是我們班裡的尖子生，和劉雨的關係非常好。」

夏朗想了一下，慎重地問道：「喬老師，據你平時的觀察，劉雨……有沒有男朋友？」

喬老師一愣，沒想到警方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但是很快就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會，劉雨雖然格孤僻了一些，但是絕對不會早。我曾經抓住過幾個男的給劉雨寫書，但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一時胡鬧的。劉雨學習那麼好，不可能早的。」

夏朗知道，這種事老師未必會知。他說道：「那麼，我們能去教室看一下嗎？」

此時，正值課間。在教室里，有的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有的同學間追逐打鬧；有的是三五群地聊著天；有的則是兩隻手捂著耳朵在背書。看到老師帶著兩個男的走進了教室里，剛才打鬧的同學收斂了許多。

為了不打擾學校正常的教學秩序，夏朗特意讓所有人穿上了便裝，以免引起學生們的恐慌。其實昨天警方去找劉喜之後，有關於死者就是劉雨的事傳遍了神木坳。而今天早上，已經傳遍了神木初中。

有幾個學生好奇地打量著夏朗兩人，猜測他們應該就是警察。

喬老師走到了第一桌，手放在了桌子上：「這張桌子就是劉雨的。」

桌面上很乾凈，什麼都沒有。他看了看旁邊的桌面，上面隨手堆放著幾本書。這些書的封面勾勾畫畫的。夏朗拿起了一本初中理翻開來看，其中很多的圖都被這本書的主人改了。比如一張力學的圖，竟然被寥寥兩筆改了一個的部。

喬老師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滿臉紅。

這小子不去當個漫畫家可惜了，夏朗如是心想。他出兩手指在桌子上了一下，發現全都是灰塵。他問道：「喬老師，這個學生呢？」

「唐勇，也是神木坳村的，已經有好幾天不來了。唉，說起來這也是一個問題學生。但我還覺得唐勇不像韓晶晶那樣無藥可救，所以讓劉雨作他的同桌。」

唐勇！又是一個人。夏朗走過去，坐在了唐勇的位置上查看桌斗里的東西。劉雨和唐勇完全相反。劉雨把桌面收拾得很乾凈，桌斗里塞滿了學習的書籍，隨便翻開一個筆記本，上面的筆記容都很整潔漂亮；而唐勇的桌面很，桌斗里空的什麼都沒有。

「劉雨平時就是這樣嗎？」

「是的！」喬老師還沒有回答，夏朗的後就響起了一個聲音。夏朗回頭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的座位坐了一個學生，一米七的個子，皮很黑，兩隻臉蛋上有高原紅，拖著一條長長的青鼻涕。

這個學生笑著問夏朗：「你是警察吧，是不是來查劉雨的案子的？」

夏朗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他很清楚。想了解一個學生的生活，不是去問老師，而是要問問他（）的同學。他饒有興緻地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學生得意地一笑：「從你們一進來我就看出來了，以前沒見過你們，一上來就問劉雨的事，那肯定是警察啊！」

夏朗覺得這個外表邋遢的學生，觀察能力一流。他笑著問道：「你很聰明啊，那你能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呢？」

這個學生看看老師，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憋紅了臉說了一句：「放學后你來找我，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