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市公安局，經文保大隊的老錢打著哈欠往外面走。上面安排明天要去學校宣傳預防犯罪及自我保護的知識，為了弄好課件，到現在才下班。老錢在手機里跟老伴兒解釋：「對……加班了，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要忙呢……好好好，我這就回去。」

老錢在走廊里走著，忽然聽到了後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一群人朝這邊跑過來。他回頭一看，見刑偵支隊的人全都沖了出來。嚇得他趕躲到了一邊，背靠著牆給這些人讓路。隊伍的最後，是韓笑。

老錢一把將他拉住：「小韓，怎麼了，又有大案子了？」

韓笑掙他，急匆匆說道：「抓住犯罪嫌疑人了！」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到了外面。

留下了老錢獨自一人，他自言自語：「這麼快啊！」

天空響起了陣陣的雷聲，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來了。嚴書霞低著頭被押上了警車，臉上沒有一的表，冷冰冰的。益民試圖衝過攔阻他的警察：「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夏隊長，是不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你們抓錯人了啊！」

夏朗沒有理會，只是走到了一邊。他了自己後腦頂的頭皮，火辣辣得疼。雖然剛才那一下攻擊躲開了，可還是到了一點兒。

「夏支隊，沒事吧？」董謙問道，他接到消息，馬上率領分局的同事趕到了。

夏朗搖了搖頭：「全面搜查吧，除了屋子，把地磚也起開，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好。」

隨後，警方在屋子裡找到了兩隻紙箱子，從裡面發現了大量的，這些品中不只有男裝裝，還有一些人的份證及錢包、銀行卡等隨品。在中介的那間屋子裡，找到了幾部手機。看著這些東西被翻找出來，夏朗的心也懸了起來。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

大家齊心協力，以夏朗發現跡的那個地方為圓點，撬開了地磚。當這片土地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片土壤有一塊區域浸染了黑的乾涸跡，令人之生畏。半空中，一道閃電撕破了夜幕，映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有的是畏懼，有的是憤恨，有的是震驚，有的是慨……一時間，畫面像定格了一樣，所有人都站在了原地。彷彿空氣都靜止了，只能聽到沙沙的雨水聲。

「挖！」夏朗咬牙說出了這個字。

很快，所有人都行了起來。大家採取了先不深挖，向四周圍擴展，清理出來了一個寬三米的區域。夏朗特意采了一些土樣，準備帶回去再請葉理幫忙檢驗一下。

「夏隊，有發現了！」穆奇大喊了一聲。

地磚被挖開了不足五平見方，剛剛向下挖了一米左右便看到了坑中的側壁出來了一隻人手……慘白的人手在閃電和手電筒的映下格外詭異。

夏朗等不及了，他從邊的幹警手裡搶過一把鐵鍬，鏟著埋著的土壤。東勝區分局的刑偵隊長董謙也拿來了一把鐵鍬，所有人都投了工作中。但是很快，他們又發現了極為震驚的一幕：剛剛發現的這還沒有完全挖出來，便又看到了另一的腳……

夏朗驚愕萬分，竟然呆了好一會兒，他恍然醒悟過來，大聲道：「把所有的地磚全撬開！」

「是！」

雨勢漸漸大了，曹妤和其幾名警拿來了雨披給大家穿上。然後，又在現場架起了照明設備。所有人都鍬鎬齊，很快，兩就被拉了上來。其中一個人，董謙還認識。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陶旺旺？！」

夏朗問道：「是剛剛失蹤不久的那個？」

「嗯，就是他。埋在地下，腐爛得有點兒慢。從這服上還認得出是他。」

「夏隊，這裡還有！」

「這裡也有！」

「我……我這兒也有。」地磚全部撬開了，大家不再分區域作業了。主要能下鐵鍬的地方，所有人都沒有放過。轉眼之間，不大的院落挖了七八個深坑，而也在一增加。發現的報告聲不斷傳來，一被一字擺列在了地面上，場面令人目驚心。

夏朗一個人就親手挖出來了三，他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顧不得地面泥濘。不知道是心的恐懼，還是累得筋疲力盡了，他的兩隻手握了拳頭，微微抖著。

夏朗咬住了下，他從警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隆隆的雷聲夾雜著豆大的雨點兒瓢潑而下，幾十名警察揮舞著鐵鍬，不斷有人跳進了泥坑裡把腐爛的拉上來。這些，有的已經化為了一白骨，有的變了一乾。還有的形了巨人觀，皮膨脹，油從開裂的皮中慢慢流出來……

擺列整齊的的數字還在增加：六、十四、二十、二十五、三十、三十六……旁邊的警已經忍不住了，有的人小聲啜泣。董謙紅著眼睛，握著鐵鍬把的兩隻手已經磨出了，他不顧一切，好似著了魔一般，還在挖著，中不停地說道：「還有人，底下還有人啊！」

這本不是案發現場，這是活的一個萬人坑！夏朗渾抖著，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吶喊：不要再有了，求求你不要再有了……其實，何止是他一人。在場的所有警察都有一樣的念頭，他們第一次希在現場不要再發現了，即便是有，也希只是相關證。

然而，老天就像是在與他們作對。偏偏這時候，穆奇在豬圈那裡有所發現：「這裡還有！」附近的人急忙跑過去幫忙，他們將裡面的垃圾全都清理了出來。有人自告勇跳了下去，鐵鍬揚，很快就有了發現。

穆奇在邊上喊道：「慢一點兒，慢一點兒，不要傷到。來，幫我拉上來！」從豬圈裡又發現了四五。

初始的震驚過後，警方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憋著一口氣。他們就像是拼殺在戰場上的士兵，一個個都鉚足了勁兒，拼盡最後一分力氣。

天漸漸亮了，雨勢漸漸小了。可是現場的每一個人，心頭的力卻來越大了。

夏朗坐在了中介的門口，著灰濛濛的天空，髒兮兮的手裡夾著的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

「夏隊……」韓笑從裡面走出來，語氣很低沉。

過了好一會兒，夏朗開口問道：「多。」

「院子里一共四十二，豬圈裡有……有六，加起來四十八。」

夏朗長嘆了一聲，只憑這個數字，已經可以確定這件案子有多惡劣了。他呢喃著說：「這算是建國以來最大的惡刑事案件了吧？」

韓笑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現場的那種震撼，任何一人見到都會驚懼無比。剛才有幾個剛從警不久的年輕人，嚇哭的嚇哭、吐的吐……他從來沒有見過能把所有警察都震懾到的案子。

這項工作，足足進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徹底結束。

48，這樣的一個數字，在和平年代簡直不可想象。省公安廳得知后，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求離火市公安局必須限期理好此案，避免事態的擴大。而在會議室里，付如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要說在座的這些人年紀都還很年輕，即便是他本人，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