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言說完后,沐卿悅沒有再說話,只是用一種好奇的眼打量著。陳妙言不解地問道:「你看什麼呢?」
沐卿悅這才說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關心呢?」
「什麼意思?」
沐卿悅神地一笑:「你懂的。」
此時,一家在離火市經營了三十年的中藥店。七十多歲的店主正坐在了一把竹制椅子上,面前的竹制茶幾擺放著一套緻的茶。他將酒爐燒好的熱水倒在了紫砂壺中,而後提起紫砂壺倒進公道杯,對對面的年輕人說道:「鬼針草有兩種,咱們離火市自產的就是柳葉鬼針草了,只有蘇坡湖有。」
年輕人說話了:「您店裡的柳葉鬼針草是哪裡來的?」
老店主翻了翻白眼:「好你個夏朗啊,你是懷疑我?」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夏朗。這位老店主是夏朗家的老人了,以前沒有搬家的時候,做了二十多年的鄰居。老人名蘇文盛,世代行醫,他的中藥店在離火市也算是有一號了。
夏朗笑著說道:「瞧您說的,哪兒能呢?我這也是為了問清楚。」
蘇文盛說:「是我自己去采來的。現在市面上能買到的,質量都不放心。我自己採藥、自己炮製。」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補充了一句:「就是在蘇坡湖那邊。」
夏朗點點頭:「我聽說,這種葯主要是清熱消火,活化瘀。」
「對,治不了什麼大病。」
一老一又聊了一會兒,夏朗見得不到太多的線索,索起告辭了。臨走之際,蘇文盛忽然住了他,將一包草藥遞給他:「你爸的腳不好,多年的老病了,我這兒配了幾副葯。你拿回去給他喝。」
夏朗苦笑:「蘇伯伯,要是平時的話,我肯定厚著臉皮不跟你客氣。但是現在是真不行了,老爺子這兩天跟我慪氣呢!」
蘇文盛笑著:「怎麼,又吵架了?我可真服了你們父子倆了。得了,改天我自己給他送過去吧。」
夏朗離開了中藥店后,自己開著車來到了蘇坡湖。這裡風景宜人,芳草萋萋。清澈的湖水彷彿是在綠的草地上鑲嵌了一塊耀眼的藍寶石。微風輕拂,湖邊的垂柳也跟著輕輕搖擺。如果沒有聒噪的蟬鳴,會讓人舒服許多。
夏朗找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土坡,坐在了上面。他點上了一支煙,覷目瞅著面前的景象。偌大的離火市,只有這裡有柳葉鬼針草。沿途的監控都查過了,兇手不可能是從外地把運回來的,因為那樣的話,一來沒有必要,二來也不可能避過所有的監控探頭。
心煩意之際,他乾脆仰面躺在了草地上,著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像是點綴在了藍的錦緞上,輕輕流著。只是夏朗的心,卻沒有毫的放鬆。他慢慢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重新梳理案。
可就在這時,夏朗覺得有人擋住了自己頭頂的。他睜開了眼睛一看,一個孩兒站在了他的邊。這個孩兒戴著一頂遮帽,的太鏡,一條牛仔七分,白的雪紡小衫。更重要的是,這個孩兒夏朗認識,是陳妙言的妹妹陳妙欣。
夏朗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急忙坐起來。
陳妙欣臉上調皮地笑著:「夏隊好!」
「你怎麼在這裡?」
陳妙欣笑著說道:「我來這裡寫生啊!」
夏朗看到,背後背著畫板。
陳妙欣把畫板摘下來,從裡面挑出了一副畫:「送給你的。」
夏朗接過來,看到畫紙上的圖畫正是蘇坡湖,湖面盪起了層層漣漪,就連湖邊的芳草似乎都隨著微風輕輕起舞了。而夏朗所在的這個小坡,也被陳妙欣畫進了畫裡面。
「畫的是你,像不像?」
夏朗笑了:「我在哪兒呢?」
「你躺在這裡,被草擋住了。」陳妙欣很認真地指給他看。
夏朗剛來沒多久,他當然不相信陳妙欣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就畫好這幅畫。他說道:「你常來這裡嗎?」
「也不是吧,我喜歡到去寫生。不過這段時間,來這裡的次數比較多。」陳妙欣說完后,見夏朗不語,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呢,是不是有新的案子了?」
夏朗說道:「不足與外人道也!」有了這個古靈怪的小丫頭來打擾,看來暫時也不會有什麼收穫了。他乾脆站起來朝著另一邊走去。
陳妙欣卻跟了上來:「你要去哪裡?」
「回去。」
「哎哎哎,夏隊,按照電視劇里的節,你不應該問我點兒什麼嗎?」
「問你什麼啊,有什麼好問的?」夏朗上說著,腳下卻不停。
陳妙欣走幾步,攔在了他的前,很嚴肅地說道:「這麼熱的天氣,你不可能是來這裡欣賞風景的,一定是來查案子的,對不對?我最近常來這裡,你問我一些問題,說不定我能知道呢!」
夏朗不笑道:「看不出來,你這人真的是人小鬼大啊!好吧,那我就問問你好了。」他左右看了看,彎腰從地上掐了一株植拿在手裡:「知道這是什麼嗎?」
陳妙欣歪著頭,無比認真地說道:「好像什麼鬼針草吧,是一種草藥。」
夏朗很驚訝,因為陳妙欣從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單純小姑娘,沒指能從那裡得到什麼答案。沒想到陳妙欣居然一口就說上來了。「你怎麼知道的?」夏朗很詫異。
陳妙欣說:「這一帶前些天有些人來採藥的,就是這種。」說著,拿出了手機,翻出幾張照片給夏朗看。
夏朗看到,照片中全是畫的畫。畫面上,正是幾個人在湖邊採藥的景。只聽陳妙欣說道:「我和其中幾個人聊過,是他們告訴我這什麼鬼針草的。」
「採藥的有多人?」
「不多,只有兩三個。」
「你有沒有問過他們,採藥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說是有人收,價格好像是三錢一斤。」
夏朗聽到這裡,心極度,抓住了陳妙欣的胳膊:「你能不能找到採藥的人?」
陳妙欣覺得很痛,了一聲:「啊,夏隊,好痛啊!」
夏朗趕鬆開了手:「對不起,對不起。陳妙欣,你能不能幫幫我,找出這些人來?他們可能跟我正在查的一件案子有關,很重要。」
陳妙欣笑了:「好啊,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請我吃飯!」
「好,沒問題。」
兩人來到了盛景公園附近,如果說在這一帶找一個熱鬧點兒的地方,那也只有這裡了。陳妙欣左顧右盼,步子邁得很小,細緻地觀察著每一個遇到的人。大熱天的,夏朗出了一汗,他問道:「怎麼樣,還能找到嗎?」
「那幾個人好久沒出現了,我也正……」話還沒說完,陳妙欣忽然大了一聲:「啊!」快步朝旁邊的一張石椅走過去。
石椅安置在了樹林邊,巨大的樹蔭籠罩著。石椅上躺著一個人,古銅的皮,橫條紋的T恤衫髒得辨不出原本的,一條卡其的子都快變咖了。這個人正瞇著眼睛沉睡。
陳妙欣走到那人的邊,沖著他耳邊大聲喊了一句:「喂!」
那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正想破口大罵,看到陳妙欣后卻笑了:「喲,小姑娘,是你呀!」
陳妙欣的惡作劇奏效了,很開心,和那人聊了兩句,轉而對夏朗說道:「呶,就是他!」
夏朗走上前去:「你好,市公安局的,有幾個問題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