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很冷靜地分析說道:「的確,胡桂吉之前是被埋理的。至於葛柏,我們不妨也做一個假設,他跟胡桂吉是一樣的。這樣的理方式在我們之前的工作中一直沒有發現,按照一般人的思維來看,以不變應萬變,既然警方沒有發現,那麼就沒有移的必要。」
說了這麼久,夏朗的都說幹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但是,兇手卻移了。為什麼?我認為,這是兇手害怕的表現。他怕我們有一天發現了。」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發現了!」杜志山高聲道,他覺得夏朗這種分析簡直是無稽之談。
夏朗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如果兇手不移,被我們發現了,有什麼理由會害怕?」
「現場有殺人兇!」
「那裏可能就是兇案的第一現場!」
「會不會是兇手的心理作用?就好像我們小的時候藏東西,家長找一通我們就覺得心裏面害怕。」
大家紛紛猜測著,莫衷一是。
曹妤仔細想了一會兒,說道:「難道說,埋地點可以表明兇手的份?」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是言又止。
夏朗鼓勵說道:「沒關係,說下去。」
曹妤這才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再深一點的話,也許埋的地方就是兇手的家裏。」
夏朗拍了一下桌子,沖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結論一出來,大家都啞然了,繼而議論開了。「真的是這樣嗎?」「可能是,我覺得這個分析靠譜。」「把兩埋在家裏邊,這也太邪乎了吧?」
付如丞向夏朗點點頭。夏朗打斷了大家的竊竊私語:「好了,諸位。我們假設,兇手埋的地點是在自己家裏的話,他有充足的理由移。為的就是讓自己擺嫌疑。當然,這就得需要一個前提條件,兇手的家裏必須有土地或者是農田這樣的地方。」
付如丞很快就給大家佈置了任務,圍繞案發地點附近展開排查,重點是哪些人家裏有院子、有土地、有農田。
案分析會結束后,所有人都幹勁兒十足。唯有夏朗,一路低著頭,仍舊在冥思苦想著什麼。
「啪」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夏朗回頭去,見是付如丞,馬上立正:「付局。」
「是不是還有什麼疑?」
夏朗點了點頭:「我在想,我們正在查胡桂吉和葛柏,他們在這時候突然出現了。會不會……」
「你懷疑我們的工作被人泄了,還是說,我們已經和兇手打過照面了?」
夏朗說道:「前者可能基本不存在,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太可怕了。」為警察,和一個犯罪分子肩而過,無疑是最大的失誤與憾。
陳妙言驅車來到了市人民醫院,來這裏是理一件通事故的。兩天前,今盛匯通的邢總開車撞到了一個孩子。今天來醫院,就是和傷者家屬商量賠償事宜的。
被撞的孩子今年剛剛八歲,傷勢嚴重,至今還在ICU病房搶救。家長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終日以淚洗面。陳妙言拿出了邢總給出的賠償方案,但是家長並不同意,甚至那個當爸爸的一度要舉拳揍陳妙言。
他怒氣沖沖地吼道:「你這是在幫壞人你知道嗎?他把我兒子撞這樣,就拿二十萬出來,怎麼好意思?我知道他那天喝了酒,以為找人頂罪就行了嗎?你回去告訴他,我要告他,我要告到他坐牢!」
幸虧周圍的醫護人員沖了上來,趕忙把兩人攔開了,要不然陳妙言肯定會吃虧的。
一名醫生安住了孩子家長的緒:「你先不要著急,目前樂樂的況也算是樂觀的。我們醫院也在全力救治,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家長要控制住自己的緒,配合孩子的治療。」好話說了一車,這才暫時止住了這場風波。
而這名醫生,正是楊小雅。走過來問陳妙言:「陳律師,你沒事吧?」
陳妙言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以往拿楊小雅當一個小姑娘來看待;而現如今再見到楊小雅,陳妙言的心中總是有一種異樣的覺。
兩人沿著醫院的甬路慢慢走著,楊小雅詢問著陳妙言最近的況,諸如如何、家人的怎麼樣、伯母的是否徹底恢復了,全都是此類的家常。
陳妙言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也問道了楊小雅:「你呢,最近怎麼樣?」
「我還好啊,就是工作太忙了,有的時候會很累。」楊小雅說到這裏,嘆了口氣。
其實陳妙言心裏很清楚,最想知道的況,並不是楊小雅的工作。只是不能,也不敢去那個話題。
沒想到,楊小雅這時候怯生生地來問人:「陳律師,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陳妙言也愣了一下,明顯注意到了,楊小雅的語氣跟之前不一樣了。
「你是不是和夏朗很?」
這個問題甫一出口,陳妙言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我們不的,只是在法庭上見過幾次……」眼瞼低垂。
「好吧……我還想著或許你能幫幫我呢。」楊小雅的緒變得有些失落。
「發生什麼事了?」
楊小雅的兩隻手抄在了白大褂的兜里,踢著路上的一枚石子:「我和夏朗往了一段時間了,可是我……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他是警察,得罪了很多人,有的時候我會害怕……擔心有一天會像上次那樣……」
陳妙言不知道該怎麼安,只好靜靜地做一名聽眾。
「我們出去約會,他一個電話就可以隨時離開。我覺得,他並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可能是我天生沒有安全吧。」
陳妙言沉默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楊小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想找個機會跟他談一談。但是……但是這樣的話我又說不出口。」
陳妙言低著頭,心中的想法很,像是一個浪頭接一個浪頭的打來。
「陳律師,我和夏朗共同的朋友不多,你能不能幫幫我?」
陳妙言呆怔了片刻:「我……我不是他的朋友啊!」
「可是,你同時認識我們兩個人,不是嗎?」
陳妙言嘆了一口氣:「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夏朗快被這件案子煩死了,偏偏在這時候,又接到了東勝區的案子:有一對老人報案說,他們的兒子失蹤了。夏朗問清楚況:「什麼名字,多大了,你把相關的筆錄發給我吧。」東勝區,又他媽是東勝區。
夏朗如今聽到東勝區、失蹤案這樣的字眼,總覺得有種戰戰兢兢的覺。很快,傳真文件過來了。失蹤者信息:陶旺旺,男,二十七歲,高中學歷。今年的五月失蹤,父母從老家找來,尋兒不見,這才報了警。
去年七月的葛柏、今年四月的胡桂吉,還有一個五月失蹤的陶旺旺,事應該沒有這麼巧吧?他讓董謙把所有查無結果的有關於人口失蹤的案子全部調出來。
「夏隊!」葉理突然闖了進來。
以往在他靜思的時候,最煩有人衝進來打斷他的思路。而這次不同,夏朗知道,一定是葉理有了收穫:「快說!」
果然,葉理說道:「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老師剛剛給我鑒定結果。在葛柏骸骨上面發現的那隻草,是一種一年生草本。」
夏朗都快急死了:「哎呀,不聽這個,直接說結果!」
「柳葉鬼針草!整個離火市只有一個地方有——蘇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