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夏朗一家人坐到了一起。老夏紅著臉,舉起酒杯敬兒子:「來,兒子,老爸敬你一個。除暴安良,又抓住了一個壞人!走一個!」
夏朗端起了手裏的飲料和父親了一下。夏母在一旁責怪:「你說你這老東西,不讓你喝你偏喝!又喝大了吧?」
老夏卻不以為然,仰脖將杯中之一飲而盡,然後一抹,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酒嗝兒。他咂著,覷著眼睛對老伴兒說道:「你管呢,今兒我就是高興!高興啊!咱小朗又破了一起大案子,有這樣的兒子我能不高興嗎?」
夏母本想和丈夫嗆上幾句,被夏祺瑄攔住了:「老媽,我爸難得這麼高興,你就讓他喝唄。」
夏母的怒火沒發泄,突然扭頭喝了一聲:「小朗!」
嚇得夏朗手一抖,剛夾上來的一塊糖醋排骨掉在桌了。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老媽呀,你嚇我一跳。」
「我問你,你和小雅什麼時候辦事?」
「什麼?!」夏朗緒激之下,站了起來。
「什麼什麼?案子破了,就該說說你的婚事了。我告訴你,麻利兒把這事給我辦了。」夏母一臉的不悅。在看來,兒子破了案子,似乎也沒什麼可值得期待的。遠不如讓抱個大胖孫子來得痛快。
老夏醉眼朦朧地說道:「就是就是……你媽說得對,趁著高興,你應該和小雅說說,趕把婚事辦了吧。我之前不是在你們單位附近買了一套房了嗎,你們結婚了就搬過去,別老跟我們搶地方。」
「老爸呀……」
沒想到,夏祺瑄也在一邊開了腔:「夏朗,說正經的。這次我站爸媽這邊,我馬上就要出國了,爸媽不能沒人照顧。你每天工作那麼忙,就應該早點兒家。」
夏朗獃獃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每一個人都看著他。他說道:「好好好,聽你們的。」說完,他就離席往外走。
「你去哪兒?」
「你們不是讓我去找楊小雅嗎?」夏朗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門。
其實說來也奇怪了,以往每天晚上,楊小雅都會給夏朗打來電話的。可是今天偏偏沒有。夏朗走在路上,手裏著手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去個電話。正在猶豫之際,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很興,急忙接通了。
那邊傳來了韓笑的聲音:「夏隊,家裏的慶功宴完事了吧,是不是來和我們聚聚?這麼值得慶祝的事,你不面說不過去呀!」
「好,我這就去。給我發個定位。」
在市局旁邊的一家KTV中,刑偵支隊的幾個人鬧了一團。看到夏朗來了,又紛紛起鬨讓他唱個歌兒。夏朗也不客氣:「來,給我點個《青藏高原》!」大家拍著桌子起鬨。
就在這家KTV的另一個包廂里,楊小雅和醫院的同事們在一起。同事是個麥霸,雙手握著麥克風聲嘶力竭地唱著《浮誇》,毫不覺得自己的歌聲有多麼得刺耳難聽。
楊小雅坐在沙發的最邊上,悶悶不樂的樣子。趙冰潔看到后,和邊的人換了一下位置,坐到了楊小雅的旁邊,摟著的肩膀說道:「喂,你怎麼了,是不是被那個兇手嚇到了?」楊小雅想點點頭,可最終沒有。只是有點兒后怕地說道:「很可怕,你不覺得嗎?」
「怕什麼,多刺激啊!」趙冰潔一想起昨晚的遭遇來,就興得不得了,「這種經歷可不是誰都能有的,你想想看,就跟電影里演的一樣。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男朋友蠻帥的,多虧了他呀。要不然,那個姓孫的發起瘋來……」
「哎呀,你不要說了。」楊小雅心驚跳的。
趙冰潔說道:「這樣吧,你給他打一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起熱鬧熱鬧,然後送我們回家。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出去住賓館的哦!」
楊小雅輕輕打了趙冰潔一下,但是轉念一想,趙冰潔的話也對。有夏朗在邊,心就沒有這麼害怕了。楊小雅拿出了手機,給夏朗打電話。
夏朗的電話放在了沙發上,噪音般的巨大聲浪覆蓋住了手機鈴聲,誰也沒有聽到。
好久好久,都沒有人接。
趙冰潔問道:「怎麼,他沒有接嗎?」
楊小雅搖了搖頭:「可能是在忙吧,我聽說這次案子大的,他這時候應該是在加班呢。」
「不管他了,我給你點首歌,你想唱什麼?」
「《獨角戲》好了。」
深夜,看時間差不多了。夏朗催促幾位同事:「行啦行啦,瘋一陣兒就得了。明天還有重要的事呢,今天就這樣吧。」
幾人不捨的,雖然沒有玩夠,但是夏朗說得很對。案子剛剛告破,還有許多事要去做。大家陸續走出了包廂,韓笑去買單。夏朗點上了一支煙,打開手機來看,卻看到了楊小雅的未接來電。他打了回去,只聽到後傳來了悉的手機鈴聲。夏朗驚奇之下回去,竟然看到了楊小雅和醫院裏的同事。
趙冰潔揮了揮手:「夏隊長,真巧啊!」
「是啊,真巧。」夏朗走到了楊小雅的邊,「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和同事們在玩呢,沒聽到。」
楊小雅看到夏朗很開心,臉上出了一個微笑:「沒關係的,我今天也是和同事出來玩的。」
趙冰潔不失時機地說道:「夏隊長,我們先走嘍。我們的小雅就給你啦!」
夏朗點了點頭:「好,你們注意安全。」
大家陸陸續續地散去,夏朗和楊小雅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月如晝,將兩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案子都解決了嗎?」楊小雅問。
「嗯,差不多了。孫仕強已經都代了,只剩了一些後續的工作。」
「對不起……」楊小雅忽然說道。
夏朗一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道歉?」
「如果那時候我沒有給你打電話就好了,那樣的話,就不會讓孫仕強有機可乘。」楊小雅很自責。
夏朗笑了:「傻丫頭,這關你什麼事啊?從那天在茶餐廳里見到孫仕強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是警察了。我想,在那一刻,他可能已經想好怎麼對付我了。這不關你的事。再說了,你是一個醫生,哪知道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呢?壞人的臉上又沒寫著字。」
「你們當警察的……是不是經常遇到危險?」
夏朗想了一會兒:「差不多吧,警察本來就是這樣的,尤其是刑警。刑事案件這些就不用說了,遇到了經濟犯罪,還有經偵支隊;要是涉外的話,也有專門的部門。其餘的毒支隊什麼的就不用說了。給你說一個數字吧,362。」
「嗯,什麼意思?」楊小雅歪著頭問道。
「這是2016年犧牲的公安幹警的人數,算下來,幾乎每一天都有一名幹警犧牲。」
聽到這句話后,楊小雅渾抖了一下。在月的照耀下,的臉尤顯蒼白。
「你怎麼了?被我這句話嚇到了,是吧?」夏朗笑問道。
楊小雅不抓住了夏朗的手:「你有沒有考慮過不再當警察了?」
「不當警察?」夏朗站住了腳步,想了一下,堅定地搖了搖頭。他說道:「這件工作,我不做的話,也會有很多人做。我不是要標榜自己多偉大,只是覺得……我喜歡這一行的。如果不幹警察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工作合適。」
楊小雅微微嘆了一口氣,只不過沒有被夏朗發現。努力出了一個笑容:「走吧,送我回家吧。」
「這麼快嗎?好吧,早點兒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