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的時候,飽飽被月嫂先送回了家。
許言傾上洗干凈了,也換了干爽的服,聿執將房間里的燈都關了,就在小床邊上留了盞微弱的臺燈。
整個人虛無力,閉著眼睡了很久。
一覺醒來,許言傾看到有個人影趴在小床邊上,聿執像是沒睡,他怕吵到小嬰兒,更是不敢發出一點靜來。
他一手指讓兒地握住,眼看孩子了下,他忙湊過去。
“不要哭,媽媽在睡覺。”
可孩子哪管他這一套呢,小一癟,“哇——”
聿執忙將抱了起來,他人影高大,跟這麼一個小小的人形了鮮明的對比。
兒在他懷里,就了個腦袋,頭發倒是濃的。
許言傾盯著聿執的背影,這麼多年了,他懷抱嬰兒的姿勢依舊練,后背得板直,襯底下的綿延至腰際,顯得腰背線條特別有型。
“不是才吃過不久嗎?又了?”
聿執手指放到兒的邊,見還是一個勁地哭。
他將放回了小床里,檢查了尿不,果然需要換了。
許言傾沒有去他,沒見過聿執帶娃的樣子,現在看來,更像是一種。
他單手拎起兒的雙,給拭,給換上了新的尿布,甚至怕不舒服,又將尿布的邊邊調整了下。
許言傾有些沉迷于這一幕中,等到聿執做完這一切,才張口他。
“聿執。”
男人轉過來,“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兒這會不哭不鬧,又香甜甜地睡了。
聿執替蓋好了薄被,他快步來到床邊,彎腰看了眼許言傾的臉。
“還是有些蒼白。”
“我已經覺得好多了,也開始有力氣了。”
“那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許言傾視線在病房掃了一圈后,這才落回到聿執臉上。“月嫂呢?”
“我讓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那媽呢?”
“都回去了,這兒不好住。”
許言傾的聲音溫溫吞吞的,“就你一個人在這啊?又要照顧大的,還得顧著小的,你行嗎?”
聿執輕握住了的手掌,笑里藏了些深意。
“你看我行嗎?”
許言傾將他的手丟開。“我怕你累著。”
“一點都不累,我不想別人跟我搶,我吃醋。”
聿執在床邊坐了下來,孩子睡了,他也能歇會。
“傾傾,我剛才仔細看過的小臉,跟飽飽小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漂亮得很。”
“看自己的孩子當然漂亮,你看哪個爸爸媽媽嫌兒丑的?”
聿執并不這樣認為,“不是我自夸,是真的好看,鼻梁、眼睛大,還是雙眼皮,又是小小的。”
許言傾忍俊不,跟講繞口令一樣,“你觀察得可真仔細。”
“嗯,恨不得拿放大鏡看了,我家飽飽就長得好,挑了我們的優點長。不像有些孩子,凈選大人的缺點……”
許言傾在聿執的手臂上輕輕打了下,“以后要給你定個規矩,可以夸自己的寶寶,但是不能說人家的。”
有些話,容易得罪人啊。
聿執明白,但是忍不住。
“我說的其實是事實吧?反正我還沒見過哪家的孩子,比我們倆生出來的好看。”
許言傾靠在聿執的懷里,“聿執,我很幸福,真的。”
“是因為,你老公是我嗎?”
角忍不住輕挽,“對啊,還因為我老公很喜歡孩子,對孩子也好,他真的是個好男人。”
聿執聽著,怎麼那麼想笑呢。
這話要放在幾年前說,那會他還不認識許言傾,要是有個人敢當面這麼夸他,聿執估計能把按在地上一頓。
他跟‘好男人’三個字,差點這輩子都無緣。
聿執將許言傾上的被子掖好了些,“說話,多睡覺,你在坐月子,要好好靜養。”
許言傾不知道聿執從哪學來的,在整個月子期間,給制定了一套規矩。
都出院了,都恢復得好了,聿執還不讓手機。
許言傾剛想看看是不是有一堆信息的時候,手機就被聿執拿走了。
“對眼睛不好。”
“我只是看一眼。”
“霍西景要敢在這種時候給你安排工作,我弄死他。”
“……”許言傾坐在床邊,盯著男人看看,“我不工作,但是生了孩子總要跟朋友們說一聲吧?”
聿執笑著揚了揚手機,“我用你的手機發過朋友圈了,點贊和留言不。”
許言傾白他一眼。
過了兩天后,許言傾才知道給聿執出主意的人,原來是汪琳珊。
丈母娘跟婿躲在廚房間里,說話聲都很小。
許言傾找了一圈沒看到他們的人,這才見廚房的門拉著。
走過去幾步,聽到有說話聲傳來。
“不能直接用冷水洗手,喜歡喝涼的,你也得盯著點。”
“好,媽放心,我一直盯著。”
“這東西我煮好了放在這,是下的,要讓喝。”
聿執瞅了眼,黑不溜秋的,看著不好喝,“嗯。”
“手機、電視是絕對不能的,我三姑家的孫媳婦,就是月子里看電視,眼睛都瞎了!”
“媽您放心,手機已經沒收了。”
許言傾聽著,聿執附和得好,他不會真的都想照做吧?
汪琳珊走后,聿執端著小碗進了臥室。
許言傾在床上躺著,見他進來,兩道眉打了結。
“我不吃。”
“吃一點吧,我親手做的。”
許言傾才不上當,肯定是媽媽拿過來的,估計又是從誰那里得來的偏方,老家山上薅的野草吧?
“不要。”
聿執走到床邊,上香味很重,許言傾輕嗅了下,味道像是從碗里傳過來的。
了眼,白的,里面還有西米和芒果。
“咦,不是草啊?”
“你看到媽拿來的東西了?”
許言傾忙將碗接了過去。“我以為你真要給我喝呢,那我一定要讓你先嘗一口,看看那是不是人喝的。”
聿執笑著輕挽住許言傾的肩膀。
“媽說喝了那玩意下,是我忘記跟說了,你不需要。你足夠了,夠兩個人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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