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旁邊說:“這里渡河之戰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崔家耳了,崔家不出意外多半是崔文璟親至……算算這時間其實很短啊,渡河至今一共有兩個時辰沒?”
“從渡河起,消息到崔家,崔家來人接應,就這最危險的時間差,熬過去就過去了。我們看了覺久,因為驚濤駭浪一重接一重,好像很多事兒,實際沒多久的。”
“按眼下這麼看,崔文璟必在路上,如果我們不出手,說不定真被他們接應上了……嘖,這趙長河,確實了不……呃。”
說了一半神有點怪怪的,猛地想起趙長河與圣以前應該是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據說朱雀尊者帶圣回來的時候,圣還是破的,明顯剛被男人啃過,還特別激的那種。
了解更多些,還知道之前圣就和那男人睡一屋,睡了一兩月了,多半什麼花樣都玩過了。
雖然四象教功法沒有不得破這類限制,教中也有妖勾搭男人的、還有部婚姻,但有“史”的人也確實不合適做圣,教派圣子圣這種位置理論上都是全心奉神的,不能別有他念。一旦行差踏錯,你看前白虎圣的教訓不慘痛麼……
所以夏遲遲的圣考驗比正常況還嚴格許多,二十八宿大陣都擺出來了。
結果這位實在是天生圣,不提了。反正到現在兼兩宗圣,依然上下服膺。
大家也沒發現日常有什麼想男人的跡象,都覺得圣心中有數,誰輕誰重是分得清的。反正過了年也才十七,年輕著呢,之前不懂事的一時思很快就沒了,沒啥。
這幾位四象教徒目睹趙長河一系列行事,是真的想夸這小伙子幾句的,暗道也怪不得當初圣會跟他睡覺,換了我也……呃,反正確實是好眼。
但想想不能夸啊,這一夸夸得圣春心漾舊復燃了怎麼辦?這位怎麼著也是下屬教派的叛徒,殺了才對,夸什麼夸呀。
旁人都看得出這位的想法,紛紛都笑,便有人接話道:“所以我們若要除去叛徒,也必須趁這個時候下手,遲則不及。要手麼?”
夏遲遲面無表:“怎麼?我們四象教什麼時候了神教走狗了?的千里迢迢來幫他們除叛徒?”
“呃……”
“你我途徑此地,是干什麼來的?”
“去古劍湖,再啟祭劍之儀,恰好路遇此事罷了。”
夏遲遲淡淡道:“所以我們就是來看戲的,為什麼要摻和崔家務和神教務,究竟與我們何干?”
眾人不語,總覺得你不太像來看戲的,看著模樣倒好幾次差點沒忍住想救人。
但趙長河表現太好了,讓圣不需要暴出這種真意?還是說看見他和一只小兔子這麼好,圣肚子里已經酸炸了?算了,不瞎猜。
旁邊終于有個老者道:“欺負傷者,算的什麼英雄?圣那話也沒錯,我們為什麼要幫神教屁,區區玄關三重的叛徒還要我們手幫他們殺,他們幾個臉?真他媽廢。”
眾人均頷首。不提別的,單說趁一個玄關三重的敵人強弩之末去殺他,在場均為四象教青龍白虎二支的護法級人、老者更是人榜高手,哪來那個臉啊?更不可能自己作為上級教派還跑去領下級的懸賞,那不搞笑麼。
想到這里,眾人都嘆息道:“那便走了,否則崔文璟真到了這里,我們還有麻煩。”
這時候夏遲遲卻忽然說話了:“叛徒也不是不能殺,到時候本座親自讓他選個死法。就這樣吧,走。”
眾人聽得出這話里是真有咬牙切齒之意,老懷大,果然圣還是拎得清的!
夏遲遲轉頭再看,那邊馬蹄聲早已遠去,空留滿地卷起的塵沙,兀自盤旋。
誰也不知道圣此刻心里只有兩個念頭:
“小浪蹄子,裝什麼清純可,還不是隨隨便便抱男人!”
“千里送元央,真是好英雄哈!趙大哥~tui!你給我等著!”
…………
不提四象教眾人討論,那邊崔元央帶著趙長河策馬飛馳,聽雪樓刺客越發接近。
趙長河后眼看著,默默估算。
刺客的速度比馬快……這一定是個玄關五重乃至六重的高手,到了這個層面上,戰力好像開始比肩五絕了,至輕功一項可以比肩了——趙長河記得一燈追上奔馬還能得到襄城將士好來著,雖然眼下這匹馬載了兩個人,應該差不太多了。
也就是說被自己摁在墻上啃還把玩玉兔的夏遲遲居然是個五絕級的高手,而自己這個檔次應該也是全真七子和梅超風水平的?這個認知讓趙長河神頗有些怪異,槽多無口。
他深深呼吸了兩下,默默調夏龍淵功滋養調理著無力的軀,慢慢取下了早前完船帆就一直挎在上沒有用的弓。
哪怕你是五絕,那也沒刀槍不啊!按我玉兔的經驗,那不還是的?
他哪知道此時被玉兔的那位就在看他取弓的樣子……
箭囊只有五六支箭……趙長河取了一支,忽地張弓搭箭,扭飛。
箭矢帶著銳嘯,破空而至。
那刺客也吃了一驚,沒想到趙長河頭都沒回,忽然扭飛還能這麼準!
他揮劍挑開這一箭,飛掠的步伐已拖累,略阻了一下,那奔馬又飛竄老遠去了。
刺客心里都不住有些佩服,真不是誰都能在這連傷帶疲彈盡糧絕的時候還能做到這麼多……但這有用嗎?你能有幾支箭?
他再度追了上去,果然一到程就是一箭飛來,刺客早有準備地撥開,繼續前追。
如此四五,魏縣越發接近。
刺客心中也有些猶豫。
他也知道這里離崔家勢力范圍極近了,并且之前趙崔二人出現渡河,他們附近的人都收到了消息,難道魏縣這邊收不到?也就是說隨時都有可能遇上人接應,繼續追下去十分危險。
可是眼看就得手了,被這麼虛弱無力的幾箭給阻了?可笑不可笑,回家還睡得著不?
瞧此刻趙長河張弓的模樣,手臂都在抖,弓都快拉不滿弦了……
這樣的況轉回去?
刺客一咬牙,還是繼續追了上去。
趙長河搭起最后一支箭,用力咬著牙關,抖著手臂慢慢瞄準。
一直瘋狂策馬疾馳一言不發的崔元央忽然大喊:“你還看!還看!再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繃!”最后一箭離弦而出。
幾乎與弦響同時,一道劍芒如落九天,不知從多遠的距離飛而來,趙長河的箭矢都還沒到,那道劍芒已經貫穿了刺客的眉心。
超越了音速的一劍。
天榜第九,崔家家主,崔元央的親爹。
“紫氣清河”崔文璟。
“吁!”崔元央勒馬,氣吁吁地坐在馬上,定定地看著月下的父親。
很想哭,卻發現自己此刻的臉是僵的,幾乎做不出任何表。很想跳下馬去抱著父親,卻覺得所有力氣都消失得一干二凈,連下馬的作都做不出來了。
終于結束了,這一條荊棘路。
崔文璟安靜地看著臟兮兮不人樣但卻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兒,再看看兒后探出半個腦袋打量他的男人……男人藏得再好也躲不過他的目,那口出的肚兜簡直太刺眼了。
崔文璟眼里不知蘊含著怎樣的緒,是欣賞還是別的……
崔元央此時才想到父親對趙長河的態度可不一定是友好,心中突地一跳,正待說話,天空忽然閃過金。
世書又降新篇。
三人都不自地抬頭看。
“三月,趙長河千里送元央,山渡水,殺重圍。一路殺人無算,浸袍,長刀豁口,矢盡弓折。”
崔文璟眼眸微,一直很安靜的崔元央看著看著,忽然就哭了。
“傷疲之際與崔元央共斬奇不必,又于聽雪樓銀牌殺手追殺之下逃生。”
“潛龍榜變且席位新增。”
“潛龍八十八,趙長河。”
“潛龍二百一十三,崔元央。”
“染清河夜未央。”
不同于前兩次……這一次,天下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