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倒真不知道自己“放過的路人”居然是潛龍榜人,之前還在說這垃圾地方連世榜中人都見不到呢……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囂張宣言放出去之后,先找上門的會是府。
畢竟通緝犯,哪有這麼囂張自在哪的,這跟招搖過市在腦門上著“來抓我啊”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是現在沒啥好躲的,自己的下落都被賣了,連那些憨批都知道了,府必然會知道,藏不藏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這個通緝犯的意義和一般殺人犯不一樣,真有了下落,方找上門的多半會是唐首座本人或者其他重要人士,就算來的是下屬兵,大概率也是“要活的”,肯定不會隨隨便便砍了。
那還不如索和他們坐下來談談算了,目前為止對方了解太了,信息嚴重偏頗也不太好。
但沒想到的是,左等右等府沒來……也不知道是這帝國末期的府效率真的低下至此呢,還是另有原因,總之來的全是“道上人”。
“嗆!”長刀斷折,一個瘦漢被趙長河一腳踹出了幾丈外,辛苦地趴在地上咳著。
“把他服了倒吊上去!媽的說了挑戰一次一百兩,兩手空空的來白嫖?老子吃飽沒事干等你們挑戰的?不掏錢的就服,這是規矩,都半個月了你沒聽說?”
“趙、趙寨主饒命啊啊啊啊我真沒聽說……”
趙長河手搭涼棚,看著遠已經吊著搖搖晃晃的好幾個人,臉上一副兇狠模樣,其實心中甚爽。
自從發出囂張通告,已經半個多月了。
這半個月來挑戰的真不,而且戰力還特別適配,基本都是玄關一二重的跑來找事,偶爾還有一起上陣的,這對他的實戰歷練簡直妙不可言。
自己練習是不夠的,武學不是舞,必須有實戰,如今在山寨打架已經沒提升了,也沒人敢跟他打,正愁沒歷練,這源源不絕送來的陪練簡直爽翻了。
其中還頗有幾個茬子,不留神會翻車的那種,越是這種越好,這打著打著,趙長河覺得自己對刀法越發吃,真正一個如臂使指。
而且還對功法修行有極大的促進作用,趙長河到自己這些天來,外混融,越來越強,已經快要達到再度突破的邊緣了。
外二重天?
不知道還需要幾天,覺還稍微差點火候,自己確實算不上什麼天才。總之這幾天是真的爽,很爽,就算這些人真的一個銅板都不掏,趙長河也樂意得很。
何況有些人還真掏錢……不按規矩不帶錢的也有兵可搶嘛。
區區半個月里,北邙山道上吊滿了前來挑戰的人,庫房里的銀子從原先的三百兩激增到了接近兩千兩,好刀好劍堆了一倉。
“陷阱這里也挖一個,對,就我門口,你還怕我踏上去?屋后也來一個。”
寨子里,四熱火朝天,不是在練武,是在布置各種各樣的陷阱。
因為最近夜襲寨子想割了趙長河腦袋的也不。
當然做這種事的現在不是倒吊在山道上,而是人頭挑在了旗桿上,瞧寨子邊上那一溜的人頭,匪徒們看著自家老大真是又敬又畏。
誰說這個老大手,不搶劫不擄掠?這砍起人頭來眼睛都沒見他眨一下,那手里的腥越濃、上的煞之意也越厚,大老遠都能到什麼一的魔氣。
那是真正的殺氣沖天,威震北邙。
這一兩天已經沒有人敢夜襲了,但也不能放松,按趙老大的說法,馬上開春了,兵可能要來了,這些陷阱不僅是對付道上人,應對兵進攻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所以陷阱不僅要布在寨子里,還要布在外面,后山之類的地方全都不能落下。
一群無所事事總想著去哪里搶劫的盜匪,忽然有了熱火朝天的開工建設樣,連個敢奉違的都沒有。
現在趙長河威太高了。
趙長河自己抄著手臂看著,都覺得自己真他媽偉大,這妥妥的把鬼變人嘛!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牛不了多時候。
一般況來說,玄關三重以上的強者不會跑來跟你搶什麼潛龍二百五……而且真正的強者們對潛龍榜的質更明確,不會如這里的憨瓜一樣以為是可以挑戰搶的……但難保還是會有的,這種世界真正能讀書明理有文化的人并不多,可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時代。
如今邙山附近沒有什麼強人,正好是一個符合自己實戰歷練的新手村。但這里的事總是會往外傳播的,可能真會有玄關三重的強者往這里來……此世通不便,這個過程還有一段時間,但一定會來。
挖陷阱真是對付兵?
不,是對付潛在的風險,無論是即將來臨的三重強者,還是可能傷愈的方不平。
“老大。”王大山小心翼翼地來到邊:“今天除夕,老大有安排嗎?”
“我又不是你老婆,過節你問我?”
“?”
趙長河道:“最近寨中錢多,給大家發紅包。另外你帶些人去城里買酒買,今晚讓兄弟們好酒好爽一爽便是了。”
王大山出喜:“是,我這就去買。”
目送王大山喜滋滋地遠去,趙長河眼里出一譏嘲。
這個副寨主不老實,最近一直在和方不平暗通款曲不提,其實趙長河知道最早上門挑釁的那些人就是此人招來的。
換句話說,自己在邙山的事就是被這位和方不平一起泄出去的。
想做寨主是吧?
呵……
只是目前趙長河不想讓方不平知道自己識破了他的細,這明知道誰是細總比后面又不知道安了誰好點兒,先用著吧,這貨為了取信自己,干活還賣力的,多爽啊。
反正自己也沒啥可以讓王大山泄的,自己修功都在床上,他知道個屁。
當務之急,先突破了玄關二重再說其他。
至于過年?
那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屋里又沒有寨夫人,孤家寡人的過什麼節。
看山寨里因為聽說今晚有大酒大而歡呼雀躍的沸騰,趙長河心中反而很孤獨,此時此刻特別想家,想爸媽。
人類的悲喜并不互通。
他輕聲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正在偏西的太,轉回屋。
還不如練功。
“趙寨主虎嘯群山,威震北邙,何故嘆息?”剛剛踏進屋中,便有聲在笑:“看你背后的模樣,與日常在外的豪烈很不相同。”
趙長河頓住了腳步,神驚詫。
一襲紅裳斜倚窗畔,正在翻看神教的經義,見他進門,抬頭一笑。
夕過窗欞灑下,俠的笑容灑爽朗,仿佛窗外的晚霞都隨之明起來。
落日紅翎映晚霞,得不似人間景。
莊主人品雖然不行,這評價真的切無比。
“岳姑娘……為何在此?”趙長河反倒有點小張,他知道自己和岳紅翎的差距有多大,萬一最近殺人有點多,看不慣……
咦……等等……
趙長河忽然看見岳紅翎小腹之不對……紅上有了更深的澤,那不是紅,是跡。
了傷?
岳紅翎知道他在想什麼,失笑搖頭:“是啊我傷了……你是我在此地所認識的唯一人,傷了來投奔你有什麼稀奇?還真以為我來降妖除魔呢……你看似豪烈,心思卻多,并不爽利。”
趙長河二話不說地轉去柜子里翻傷藥和繃帶:“彼此彼此,真毫無戒心讓陌生人坐在后面的俠,恐怕也活不到潛龍出淵。”
“哈……”岳紅翎偏頭看著他:“所以說那時候并未意識到這些的你,算不算淳樸年?”
萬千思緒漫過心頭,趙長河出神地看著窗外斜,半晌才低聲回應:“算。”
“那麼……”岳紅翎看著他拿出的繃帶,低聲道:“今日的伱,我依然可以信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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