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與合泰聞言齊刷刷往被綁在椅子上的梁丘雅音看去。
誰曾想,合泰與阿霞的作都驟然一僵。
合泰小心翼翼低頭一看,冰冷的薄刃就在他脖子上。
薄刃握在唐敬之的手上,他就站在合泰後,「衛隊長,你可別,你只要稍稍一,薄刃隨時都會割開你的咽。我想你也不希就這麼死了吧。」
「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唐敬之不以為然,往阿霞那兒看了一眼,楊大將軍的寶劍,也架在了阿霞的脖子上。
「再問我們是怎麼進來的,就沒意思了。」
方維庸進來要替梁丘雅音解繩索,卻一下子就自己站了起來。
就算他們將上的東西都出來扔了,還是有辦法解開繩索。
但只怕自己的三腳貓功夫不頂事,若貿然手,萬一在援兵到來之前就撐不住那就不好了,所以在一直沒手。
「多謝方公公的好意。」了被綁得酸疼的手腕,走到唐敬之邊,驟然一掌拍在了合泰的後背上。
合泰只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梁丘雅音落賬的地方鑽了進去,他痛得驚呼了一聲,徹底倒地不起了。
「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你會知道的。」
梁丘雅音高深莫測道,說完又徑自對唐敬之道,「你今日倒是來得及時,長啊。能認出我來,這些年沒白活。」
論厚臉皮唐敬之也是不遑多讓,煞有介事道,「那可不,我若是連你都認不出來,不就白活這麼些年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
阿霞盯著還頂著唐婉兒容貌的梁丘雅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恨不得要把梁丘雅音這張假皮給扯下來瞧瞧底下的真面目。
「是什麼人就不告訴你了,反正你也活不了。」
說著話,梁丘雅音也一掌拍在了的手掌上。
阿霞痛得一踉蹌,臉都白了,「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梁丘雅音沖咧笑,但轉頭便對宇文驍笑道,「這兩個人不能留。」
合泰與阿霞都愣住了。
隨後羽林衛的人便將他們二人給捆了粽子,手銬腳鐐地送上了馬車。
此時已經了夜,街上沒什麼人,大部隊浩浩的,倒是也沒造恐慌。
這二人算是落了網,事卻還沒完全結束。
回去的路上,唐敬之與唐婉兒便將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梁丘雅音。
今日唐敬之發現了宮中的梁丘雅音是唐婉兒假扮的之後,他便獨自一人率先出了宮,而唐婉兒隨後也去找了宇文驍告知真相。
隨後,宇文驍便換了便裝領著羽林衛出了宮,同時令巡防營以捉拿盜賊為由,封鎖了六門。
藏不住的人便自個兒出了馬腳。
兵部侍郎武勇從前是武將,奉命鎮守與南疆接壤之。但後來傷病漸重,便述職回京,君上封了他一個兵部侍郎,在兵部也算是被委以重任了。
可誰知,此人表面上老實本分,實際上在邊關時便與南疆人已有勾結,調回京后更是賊心不死,幾番蠢蠢。
但從前是君上主政,他忌憚君上的鐵腕作風雷霆手段,便一直不敢輕舉妄。直到君上離京,這人便坐不住了。
武勇與南疆王書信往來,朝中之事,與南疆王早已有所謀劃,只等待合適時機,便要下手。
所以南疆王也一直在一個合適的人選想作為將來可以迷男人心的「公主」。唐婉兒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追著唐澤找到南疆時,才會被選中為南疆聖壇的看守人。
這一切,不過是南疆王與武勇所圖謀的謀上的一環。
也是湊巧,與韃靼一場大戰之後,君上帶著娘娘歸幾乎,攝政王上位,武勇與南疆王都覺得時機到了。
這個時候唐婉兒正好因為解決了紅湘蠱蟲之患,去南疆打算給聖壇的長老們一個待,所有的一切都撞到了一起了。
而且,原本只是候選人之一,最佳的候選人,其實是阿霞。
但後來因為在燕州時認識了大將軍宇文驍,而宇文驍一回京便了攝政王,基於這一點,南疆王最後定下了。
唐婉兒送回了紅湘蠱母蠱之後原本是要返回的,卻始終在毫無防備的況下遭暗算,被下了忘憂蠱,了所謂的南疆公主朵雅。
而南疆王就以韃靼之戰為契機,假裝要求和,趁機將與阿霞、合泰等人送京。
不過說來也巧,唐婉兒之前一直記不起來的,那三個月里的記憶,在去通知宇文驍要救人並且急急忙忙出宮之後,便奇跡般地記起來了。
「這個壞人可真好抓,這麼老謀深算的人怎麼就說被抓就被抓,說待就待了呢?」梁丘雅音聽完擰著眉頭一臉的不信,「這年頭的壞人未免也太好做了。」
說著,又補了一刀,「攝政王也好做。」
騎馬走在前面的宇文驍背後像長了眼睛似的,耳朵也是順風耳一般,驟然回頭看來說道:「攝政王可比皇帝好做多了。」
還頗有一種「本王就是輕鬆,不服來打架」的不要臉。
梁丘雅音:「……」
不要臉這一點倒與宇文赫是一家人。
同族同宗親兄弟,不要臉都相似得如此純粹。
回宮時已是半夜。
應梁丘雅音的建議,宇文驍特意將合泰與阿霞分開關押,並且選了些強力壯皮糙厚又扛打的嬤嬤去看守阿霞。
夜已深。
眾人也都累,回來后都理妥當之後便都歇下了。
書房中卻還燈火通明。
宇文驍翻看著案頭上厚厚的手札,上面白紙黑字,字飄逸中帶著一霸氣,鐵畫銀鈎氣勢磅礴。
字正與宇文赫的字跡如出一轍。
宇文驍的目落在打開的一頁上,上面蠅頭小楷寫著:兵部侍郎武勇,疑與南疆暗有往來,形跡可疑,慎之。
當初宇文赫離開時,可不是什麼都沒留下的。
他人走了,卻給他留下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比如這手札,比如那些詳細整理過的資料證據。
每一樣都是花了許多心思的。
若非有宇文赫留下的這些東西,他怎麼可能說找就能找到那個兵部侍郎武勇。
所謂厚積薄發,都是需要時間積累的。
宇文赫早知道這是個爛攤子,也知道他最煩這些事了,卻是說丟給他就丟給他。
這人當真把親兄弟當背鍋俠了。
宇文驍好笑不已。
他的手著平的字跡,鐵畫銀鈎龍飛舞的字跡,彷彿那個人自信滿滿的模樣又在眼前。
都說字如其人,的確如此。
「宇文赫,雖然你把這麼大個爛攤子給我,我原本應該與你生氣的。可我也不能丟了你的臉不是,咱們可是親兄弟,你能做好的事我也能。」
「等將來的兒子長大了,我一定親手給他一個海晏河清的天下。」
……
深夜,攝政王宣了岳相與六部尚書以及大理寺卿等人宮覲見,足足聊到了三更時分才散去。
第二日的早朝上。
合泰被押上大殿,方公公當眾宣讀聖旨,將合泰蓄意謀害南疆公主、意圖嫁禍大夏從而引起兩國戰爭的罪名公諸於眾。
而兵部侍郎武勇,也被以通敵叛國的罪名決。
攝政王更是當朝宣佈,將修國書於南疆王,告知此事的真相,平息謠言,也令兩國修好。
……
早朝散后,梁丘姑娘與唐婉兒兩個人便就此問題嘀咕了許久,也沒嘀咕出個所以然來。
宇文驍下朝歸來,朝服也沒換,便湊到了他們中間來。
梁丘姑娘支著下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攝政王明知這兩個人都是南疆王派來搗的,而且他們懷絕技厲害的很。尤其是那個阿霞的,的本事可不輸給當初的馮玉婷,若是留著,日後必大患。」
「而且,此次若是就這麼放過南疆,他們以後說不定會變本加厲。」
「梁丘姑娘說的對,可是咱們手上並沒有能直接指出南疆王就是此事背後主使的證據,有的只是合泰下毒並且勾結兵部尚書的證據。」攝政王一攤手,也是無可奈何。
「而且這個阿霞的子,藏得很好,什麼由頭至尾都沒在關鍵場合過面,即便我們知道是在背後縱合泰的人,也不能因此就給定罪。最多治一個綁架以及故意傷人,判幾年牢獄與流放罷了。」
梁丘雅音看了看攝政王,又與唐婉兒對視了一眼:「當皇帝與當攝政王也就這樣了,事事都講證據,就不能輕鬆點麼?」
唐婉兒遲疑著,也點了個頭表示贊同。
宇文驍鄭重道,「律法是國之本,本王為攝政王更是要維護大夏律法的尊嚴,治人死罪必須要有理有據師出有名才行,若是連本王這個攝政王都可以罔顧律法,那其他人又如何會遵守?」
此話一,頓時雀無聲。
也是,攝政王難得這般鄭重其事的,嚴肅與認真都是前所未見的。
的確難得。
不過,唐敬之與梁丘雅音對視了一眼之後,又都笑了。
雖然這個攝政王一板一眼了些,不過宇文赫看人的眼果然沒什麼問題,他的託付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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