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什麼,說!」
「魏王妃還見人就打,砸東西。這會兒據說王府里都沒人敢接近主苑了。而且,魏王爺在王妃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跑了,如今王府里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
葉海棠一沉下臉,亞娜就不敢再瞞了。
才練功定半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不行,今晚一定要去魏王府看個究竟。
但再快,也快不過蕭如月這個皇后的手。
李太醫和王太醫離開邀宮小半個時辰之後。
蕭如月咪了一會兒醒來,看了眼天,吩咐銀臨道:「魏王府眼下無人主事,都該一團了,咱們不能坐視不管,你去請示君上,調一隊羽林衛隨本宮去魏王府走一趟。」
銀臨自是不敢耽誤,迅速去了一趟書房又回來,得到了確切答覆。
其實蕭如月為皇后是有權利調羽林衛的,但為了堵悠悠眾口,有必要事先和宇文赫打一聲招呼。
蕭如月便吩咐準備了轎輦,又把李太醫和王太醫帶上,直奔魏王府。
王太醫著實有些害怕,但皇後娘娘有命,不得不從。
魏王府里死氣沉沉,大門口連個看門的都沒有,蕭如月往裏走了走,發現大多數人都躲在前廳,還有後院。唯獨主苑沒有人敢去。
此時已經申時,蕭如月讓羽林衛控制了局面,便進了主苑,院子裏一地狼藉,想必都是姚梓妍乾的好事。
但此時院子裏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片死寂。
蕭如月認準了姚梓妍的房間,親自上前去敲門,剛敲了兩下,裏面的人馬上就大吼:「誰,是誰不想活了!宇文練那個沒良心的都跑了,你們還來幹什麼,想死麼!」
「魏王妃,是本宮來看你了呀。本宮給你帶了太醫來。」蕭如月聲說道。
一牆之隔的房間經歷了短暫的平靜。
突然間,房門打開,姚梓妍從裏頭衝出就朝蕭如月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沈良縱一躍,擒住姚梓妍,順手點住了的道。
「銀臨,綠,幫忙把王妃扶進去。」
沈良把人給兩個姑娘,就退開了,但姚梓妍一直恨恨地盯著他,眼睛裏要恨出來。
「辛苦沈將軍了。」
沈良搖了搖頭,默默退到蕭如月的後去,一言不發。
姚梓妍被強制扶回了床上,李太醫和王太醫連忙上前號脈。
兩位太醫看著姚梓妍的模樣,就連連搖頭,號完脈更是一臉無能為力的失落和無奈。
「皇後娘娘,魏王妃似乎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這種毒的毒極強,擴散又快,如今這毒已經隨著脈流遍王妃全經絡,若是兩天之找不到解藥,恐怕,恐怕……」李太醫支支吾吾的不敢往下說了。
蕭如月皺了皺眉,「恐怕什麼,但說無妨。」
「王妃中毒不超過一日,毒已經擴散至全。王妃還會繼續衰老下去,快則一日,最慢兩日,就會耗盡元。倘若兩天之找不到解藥,恐怕就,就回天乏了。」李太醫說完,重重一嘆。
王太醫跟著附和,用力點頭以表示贊同。
姚梓妍的臉已經難看到極點,不過,現在這麼一副如鬼魅的老態,就算笑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兩位太醫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麼?」蕭如月表現出一臉擔憂,不死心地追問道。
李太醫和王太醫如意料中一樣,搖頭,再搖頭。
「娘娘,請恕老臣無能為力。這種毒老臣從未見過。」李太醫更是乾脆跪下來請罪。
蕭如月扶額輕嘆,擺擺手道:「不怪你們,兩位太醫也是儘力了。先回去吧。」
兩位太醫紛紛鬆了口氣,便都告退了。
蕭如月讓沈良、銀臨和綠也都退出去,房便只剩下蕭如月與姚梓妍二人了。
「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幹什麼?」其他人一走,姚梓妍便瞪著蕭如月發問。
或者應該說,從蕭如月出現在面前起,就瞪著蕭如月了。
但蕭如月並不在意。
「王妃病糊塗了吧,怎麼凈說胡話?本宮是皇后,聽聞你病了,特意帶著太醫來給你瞧病來的,可你這樣,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本宮也無可奈何了。王妃,你是如何接的毒,怎麼好端端就變了這般模樣?」
蕭如月一派無辜,此時臉上笑意淺淺,還帶著些許疚。
堪稱完。
「你別裝模作樣了!一定是你給我下的毒!那幅畫,那個手帕,一定是蕭如月教你的是不是,你送我那些東西不安好心,一定是你,一定就是你害的我!來人,來人——」姚梓妍忽然扯著嗓子大喊。
「快來人,我知道是誰給我下的毒,東西就在我房中,拿出去一驗便知!來人,快來人!」
「人呢!人都死哪兒去了,給我進來!皇後娘娘要害我!」
可是,任憑怎麼怎麼喊,都沒有人進來。
「別喊了,就算你破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蕭如月替蓋上被子,笑地說道,「你現在得了癔癥還中了毒,就是個又老又丑的瘋子,你又喊又的,誰人會相信你的話?」
「你……」姚梓妍語塞,終於不再嚷嚷。
好一會兒,在姚梓妍放棄之後,銀臨才端了一盆溫水進來,放下后就又退出去了。
蕭如月神淡淡地擰了一方帕子,在姚梓妍老的滿是皺紋松垮垮的老臉上輕輕地拭著,姚梓妍想避開的手,苦於不了,只能睜大眼睛瞪。
「你別瞪我,瞪我也無濟於事。這個時候除了本宮,不會有任何人願意來看你的,魏王妃。連魏王都跑了,那些平日裏奉承你的人,就更會躲你躲得遠遠兒的。」
「本宮還可以告訴你,本宮送你的送子觀音圖和綉帕都沒有問題,你就是找一百個人來驗都沒有問題。問題一心認為本宮與某個人相似、認為本宮與某人有關,莫不是自己心裏有鬼,做賊心虛?」
「你別以為你裝傻充愣我就不知道,你和蕭如月到底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想替報仇替父母報仇的?我告訴你,想報仇找宇文練去!不是我殺的人!」
姚梓妍越說越激,激得都想揪著蕭如月的領教訓一頓了。
可惜,都不了。
「本宮是不是那個蕭如月有什麼打的?本宮是不是要替和的父母報仇又有什麼所謂?王妃還說不是做賊心虛。」
「魏王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須要曉得,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蕭如月笑靨如花。
說出的每一句話卻都宛若十二月屋檐下的冰凌,一下一下刺進姚梓妍的心裏。
食指輕點,落在姚梓妍心口,「作惡到頭終有報。當心故人魂不散來夢,取你的命。」
這一刻,姚梓妍吩咐看見眼前的皇后變了蕭如月的模樣。
瘦骨嶙峋,人不像人,皮包骨頭的臉青紫的看不出人樣子。
「啊……你不要過來!不是我!」
嚇得尖聲慘。
蕭如月在屋子裏待了好一會兒,外面的銀臨和綠等得焦急不已,尤其是綠,急得在門口轉悠起來,但因為蕭如月事先有吩咐,們誰都不敢闖進去。
慘聲響起的時候,綠想也不想就沖了進去,拉著蕭如月就往外跑。
跑出來門口,這才緩過來。
蕭如月一臉懵了的表,「出什麼事了?」
「魏王妃的那麼凄厲萬一撲過來弄傷了您怎麼辦啊?」綠火急火燎地把蕭如月從上到下好好端詳了一遍。
幸好,看上去哪裏都沒傷的樣子。
「魏王妃被沈將軍點了,哪裏能傷我分毫?昨兒個本宮才賜送子觀音圖,希魏王與魏王妃能夠有個孩子,誰知道……唉,真是可憐啊,好好的一個人,一夜之間就這樣了。」
蕭如月說著嘆了口氣。
自知本事不足在一邊的李太醫和王太醫,聞聽蕭如月的話,對視了一眼:皇後娘娘真是宅心仁厚。
這種時候別人對魏王妃避之唯恐不及,也就只有皇後娘娘還來探了。
心中暗暗冷笑:這個人會落得如此下場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還沒到要命的時候,本宮怎會手下留!
綠見蕭如月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說啥,但還是忍不住語重心長地道:「娘娘,就算魏王妃再可憐,您也能單獨和魏王妃待在裏面那麼久,萬一發起瘋來,豈不是……」
「都說魏王妃被點住道暫時不了了,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擰。」蕭如月了綠的額頭。
綠吐吐舌頭,乖乖閉了。
蕭如月吩咐派一隊人和王府的家丁丫鬟一起去尋找魏王的下落,其他人收隊回宮。
至於王府里其他人,蕭如月要他們該吃吃該喝喝,還要給王妃送飯,嚇得管事的險些尿子了。
其實,宇文練去哪裏,不用想都能猜到:這會兒他定是又去了煙水閣,尋那位藏在煙水閣里的高人相助。
魏王妃得了怪病了怪,無論宇文練對有沒有,都不會坐視不理。
因為,這件事事關王府的臉面,和他本人的尊嚴。
萬一置不當,往後他想推翻宇文赫自己當皇帝,這一點就會為他的障礙,為阻擋他登上帝位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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