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姐姐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說這個?」
「你們的越來越好,再不說,你以後就更說不出口了。你若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我只是心疼你一個人背負這麼多。」說著話,梁丘雅音也忍不住要嘆氣。
蕭如月搖搖頭。
那樣的一段過去,要怎麼說,要怎麼令人信服?
沒有信心。
更不敢輕易嘗試。
誰知道說出來之後會是什麼景?
腦海中驟然閃過宇文赫今日在書房中的異常表現,蕭如月心裡更加沒底。
此時的魏王府里,人人都知道,王妃自打昨天從宮裡回來,就病了,渾發熱又發寒,但死活不讓大夫,自己把自己。關著門在裡面悶了一小天,除了送飯誰都不讓進。
屋子裡不斷傳出:「不要過來!」和「不要找我,不是我害的你。」等話,像是得了癔癥。
宇文練昨晚又去了某溫鄉,一夜未歸,到這會兒才回府來,回來就聽說王妃發癔癥。
宇文練一想不好,這人可是王府的門面,每每,在人前提起青春永駐容不老,這都是驕傲的資本。要是沒了,以後就了一個說頭了。
再說,外面那些人是年輕,可論起手段一個都比不上。
宇文練過來敲門,裡面也半天沒人應。
「梓妍,你在裡面做什麼呢?子不舒服就讓下人大夫,實在不行就傳太醫,你怎麼能把自己憋在屋子裡不出來。」
「快開門,本王把大夫給你請來了。你哪兒不舒服,讓大夫給你瞧瞧。」
半晌,裡面都沒有回應,宇文練乾脆讓後的家丁,撞門。
三個家丁一起上陣,在「嘭」的一聲巨響之後,姚梓妍的房門被撞開了。
宇文練第一個走進去,「梓妍,你給本王給你把大……」「夫」字還沒說出口,就嚇得大喊,「鬼啊!」
轉頭就跑。
後的家丁和丫鬟好奇想看一眼,結果,也都嚇得僵在原地,都不了了。
「你們怎麼了?」當事人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向門口走來。
「不,不要過來!啊——」
眾人驚恐萬分,紛紛後退。
尖聲里,作鳥散。唯恐被追上了。
「你們都怎麼了?」姚梓妍要追出門,被門檻絆倒,爬起來時才看見自己的手。
枯槁如行將就木的老嫗。
自己的臉,不顧一切爬起來沖回房間里,看見菱花鏡里的模樣。
只見,穿硃長襖的依舊是昨天的打扮。
但彷彿一夜之間老了二三十歲一樣,眼角細紋遍布,角耷拉著,臉皮也松垮垮的,青白髮。
滿頭白髮的髮髻著名貴珍寶,樣子煞是駭人。
「啊——」
慘聲凄厲無比。
……
魏王妃出事的消息,不用半日就傳遍全京城。
流言紛紛。
所有人都在議論說,王妃是不是中了邪,還是著了魔,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一夜之間變這個樣子?
但是,最人議論的,還是那個平日子對王妃百般寵,卻在王妃出事時,第一個逃走,至今下落不明的魏王爺。
男人待你是否真心,關鍵時刻見分曉。
消息傳進宮裡時,蕭如月正在擺弄著綠早上從花園裡剪來的桃花。
「娘娘您可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傳瘋了,聽那個出宮採辦回來的小梅姐姐說,魏王府好多下人都看見了,王妃變了一個老太婆,臉皮皺到一起,滿頭白髮,哎喲可嚇人了。我想想就覺得害怕。魏王妃那麼年輕漂亮的一個人,怎麼會呢?」
彩茵說的來勁,手舞足蹈的。將自己從採辦宮小梅那裡聽來的小道消息說的繪聲繪影。
蕭如月剪著花枝的作頓了頓,放下銀剪,把銀臨進來問:「魏王妃的事是怎麼回事?」
銀臨看了看眼年無知的彩茵,低著頭回話道:「奴婢聽說的,正如彩茵所說的。不過奴婢並未親眼所見,不知真實況究竟如何。」
「嗯,你去傳李太醫王太醫,帶他們兩位太醫親自去魏王府走一趟。魏王妃沒事最好,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這兩位太醫經驗富又醫湛,應當能幫上些忙的。」
「奴婢這就去。」銀臨拿了蕭如月的令牌便走。
綠和彩茵看著銀臨的背影,一臉躍躍試。
「本宮勸你們還是不要太好奇了,萬一真像外面傳的,魏王妃了個白髮魔,你們就不怕半夜做噩夢?」蕭如月在們後涼涼道。
綠和彩茵聞言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冷,連忙搖頭如撥浪鼓。
綠和彩茵走後,蕭如月端看著青花瓷瓶中的桃花,角微微上揚。
不是都說醫者比用毒者更加了解毒藥的毒麼?雅音姐姐真不愧是梁丘家的後人,醫湛,毒也同樣通。
就是心中覺得對不起雅音姐姐,堂堂一個大夫,卻被拖下水去干這等下毒害人的勾當。
姚梓妍青白髮、紅變老嫗的樣子,我真想親眼去看看呢。
銀臨領著太醫到了魏王府。
王府上下人心惶惶,一提起王妃,個個跟見了鬼似的,話都說不清楚。
但憑心而論,換了任何人一個人,眼睜睜看著每天看見的人一夜之間變那個鬼樣子,而且那個人還發了瘋似的見人就要打,是誰都會害怕。
「行了,你就說王妃在哪裡即可。」銀臨冷著臉呵斥道。
一個膽大的丫鬟往主苑方向一指,手還在抖,「王妃,王妃就在那邊。」
銀臨便帶著太醫往主苑去。
姚梓妍的臥房,此時房門閉,裡面斷斷續續傳出哭聲。
還間歇有:「你們不要來找我報仇」、「你們找宇文練那個混蛋去」等罵聲。
銀臨敲了好幾回門,裡面的人都沒有回應,這才大著膽子上前門,「王妃,您在裡面麼?奴婢是邀宮的侍銀臨,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看您。王妃您開個門可好,兩位太醫就在門口,您若是病了,太醫也好替您診脈瞧病。」
「邀宮!都是那個人乾的好事,都是!要不是,我怎麼會變這樣的!」
一聽說銀臨是邀宮來了,姚梓妍一下子就瘋了,門驟然打開,茶壺瓷枕先後從裡頭砸了出來。
姚梓妍的影像一閃而逝,又躲進黑暗之中了。
若不是李太醫及時拉了銀臨一把,腦袋就開花了。
房門「嘭」的一下又關上了。
「銀臨姑娘,瞧魏王妃這樣,即便是病了也瞧不到人,要不先回宮向皇後娘娘復命?」王太醫提議道。
想必也是被姚梓妍剛才瘋狂的行為嚇著了,生怕房的魏王妃會一時發狂衝出來,那時候他就得不償失了。
銀臨思考了一下,說道:「也只好如此了。辛苦兩位太醫白跑一趟了。」
李太醫和王太醫連連擺手說:「無妨,無妨的。」
趁著眼下還沒出事趕先走,這才是明哲保之舉。
回宮后,銀臨便將事如實回稟給蕭如月,蕭如月聽完淡淡一笑,吩咐綠賞了兩位太醫,說道:「兩位太醫辛苦了,先回去歇著吧,明日王妃的況若是還不能有所好轉,本宮就要親自去一趟了。」
李太醫和王太醫臉上的笑容都僵了僵,而後忙連連稱是。
魏王府里,在銀臨和兩位太醫走後,姚梓妍才稍微冷靜下來。
不對,不對,這件事有哪裡不對。
昨天,那個司徒敏無緣無故送了那些東西,一定是想試探什麼?
太可怕了,太可怕!
蕭如月明明死了那麼多年,不可能活過來的,對,司徒敏一定認識蕭如月,不然怎麼可能知道和蕭如月之間的事。
司徒敏一定知道什麼,一定知道蕭如月的事,可是怎麼會知道的,才十幾歲啊,十年前蕭如月出事的時候司徒敏應該還是個孩子,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從東陵跑到大夏來。
難不,難不和師叔一樣麼?
不,不會的。師叔有葯,不可能的!
姚梓妍抓耳撓腮,抓了滿頭白髮,一回頭,又看見鏡子里的自己,一怒之下抱起鏡子重重摔下去!
「我讓你笑,我讓你笑,哈哈……我讓你笑我!」
主苑,一個敢靠近的人都沒有。
宮裡的消息傳的很快,李太醫和王太醫前腳剛離開邀宮,沒一盞茶的功夫,宮裡便有人在傳,皇後娘娘派了太醫去魏王府給魏王妃看病,卻被發狂的魏王妃給打了回來。
傳得繪聲繪。
琉璃閣里的葉海棠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海棠滿臉怒容地碎了青花玲瓏茶盞,手上全是茶湯,似乎也毫不在意。
「娘娘,您……您的手……」亞娜驚呼。
葉海棠冷冷睨了一眼,把茶盞碎片隨意丟棄在地,不以為然道:「又不是沒見過,大驚小怪什麼。你說,魏王妃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間變這樣的?」
「這個……這個亞娜也不清楚,但從今天早上,宮裡就一直有人在傳王妃得了癔癥瘋魔了,不但一夜之間變了老太婆,還,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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