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東的父母是老實人，很簡單。林母對自己的兒媳婦也沒有過多的要求，隻要是好生養就行。蘇蒙蒙特別漂亮，條也不錯，配林向東是綽綽有餘，林母便也滿意。但林父就不太認同。長得漂亮的人不老實。

林向東怕蘇蒙蒙覺得他們的想法可笑，尷尬的打圓場，“爸，您別說了。雲晚是個好孩。我認識這麽久了，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聽林向東這般說，蘇蒙蒙心有愧疚。一來，他真的不了解那些斑斕多姿，不堪回首的過去。二來，如今和驍磊之還在糾纏不清。這一點無可否認。

林父還想說什麽，他擱在桌上的老舊的手機就在這會兒響起。他的手機還能收彩信。他點開新收到的彩信一看，一張老臉頓時紅得和豬肝一樣，又又氣。因為緒太激，口劇烈的上下起伏，隨時像是要背過氣的樣子。

林母一見他這副樣子，趕忙拍著他的背，一邊問是怎麽回事，一邊湊過去看。

可倒好！

這一看，和老伴的反應簡直沒兩樣。

“這……簡直……造孽！”老太太斥了一句。林向東和蘇蒙蒙對視一眼，不明所以。林向東起走到了父親邊，這邊蘇蒙蒙也跟著起，往老太太邊走去。

“伯母，您沒事……”

“啪……”的話，還沒說話，老太太一耳就直接扇了過來。那一下，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特別清脆，以至於整個人餐廳裏的人都聽見了。紛紛投來探尋的目。

這一掌來得毫無預兆。蘇蒙蒙整個人都被打懵了。耳邊隻聽到嗡嗡的聲響。

林向東也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立刻上前，“媽，您幹什麽？好端端的，怎麽打人了？”

“這就是你和我們說的所謂的好孩？！”林母站起，指著蘇蒙蒙，手指都在發抖。

林父也是一臉的難堪，“瞎了你的眼！這樣下賤的人，我們林家絕對不會要！”

“爸，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林向東不明所以。

林母氣不可遏，抓了老頭子手裏的手機，直接朝林向東和蘇蒙蒙扔過去。

“蘇小姐，你別欺負我們林家人老實！連一點婦德都沒有的人，我們向東就算是一輩子單都不會要！”

蘇蒙蒙被手機砸了下頭，卻連閃避都沒有，隻是像了魂一樣怔忡的站在那。林向東已經拿過手機，看了眼後，整個人也是懵了。各種緒湧上來，看看父母，又看看蘇蒙蒙，眼裏盡是沉痛。想說什麽，可是蒼白的翕好幾下，終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照片上，全是蘇蒙蒙和驍磊之的豔照。而且，拍攝地點還是在驍磊之現在住的房間裏。蘇蒙蒙想起驍磊之今天早上的祝福，已經全部明白過來。

那個可惡的男人，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如此這般辱自己。

“對不起，各位。今天就到這裏，我先走了。”蘇蒙蒙難堪的留下話，抓過包，匆匆離去。不敢再抬頭看一下三個人的眼神。

……

蘇蒙蒙走出餐廳的時候，外麵已經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整座城市，都沁涼無比，像是被霧霾籠罩，讓人覺得抑到了極點。

沒有帶傘，也沒有找個地方躲雨，就緩緩走雨中。清涼的雨飄下來，神思有些恍惚起來。好希這雨能帶走心裏所有的抑和苦痛。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向東的電話打過來多次，都沒有理會。

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淋得像個落湯，渾渾噩噩的，搞不清自己在何。

睡了一天。

第二天，還是得打起神去上班。昨天淋了一夜的雨，現在冒，有些發燒。帶了早餐進了驍磊之的房間，全程都隻低頭做自己的事。

衝咖啡，打掃衛生，整理床和服，送去幹洗。

除了進門時必要的打招呼外，再沒有抬目看過驍磊之一眼。仿佛昨天的事，不曾發生過那樣。

驍磊之正坐在餐廳裏吃早餐，目第10次頓在上，卻發現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時候，隻覺得索然無味，又非常挫敗。

扔了筷子，人：“蘇蒙蒙！”

深吸口氣，放下手裏的事，朝他走過去。

驍磊之一見冷淡無溫的臉，心裏便更是煩躁，盯著，“你昨天請假，現在說說你的經曆吧。”

“對不起，驍先生。私事，無可奉告。”

“那你就沒什麽要質問我的？”驍磊之咬牙。這副態度真的讓他覺得相當相當討厭！

蘇蒙蒙本不想和驍磊之多說哪怕一句話。這個男人，是個惡魔，和他手，不過是節節潰敗。惹不起，還可以躲。

可是，眼下，他這樣一問，隻覺得鼻尖泛酸。昨天那掌，到此刻，似乎還覺得疼。

深吸口氣，忍住心底翻湧的苦，才開口：“你不過就是不希我日子過得太舒心，所以沒什麽可質問的。”

驍磊之目微斂，“你倒是很清楚。”

蘇蒙蒙隻覺得口著一塊巨石，讓悶氣短。籲口氣，還是再開口：“以後，隻要我一輩子都孤獨一，一輩子都找不到一個我疼我嗬護我的男人，這樣就能滿足你的報複。是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驍先生以後不必再在我上費什麽心思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說到最後，眼裏徹底晦暗下去，一亮都沒有了。

唯有，疲倦，深深的疲倦，從心底深湧出來的疲倦。

驍磊之看在眼裏，心，莫名的狠狠揪了一下。他明明應該覺得開心才是，這樣惡毒的人就活該孤獨終老。

可是……

他該死的，看著這副樣子，居然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驍磊之抓過筷子，有些惱火的道：“你出去，別站在這兒影響我吃飯的心！”

語氣很差。亦不知道是真的在和生氣，還是氣自己更多一點。

……

驍磊之吃完早餐出來的時候，蘇蒙蒙在廳裏的沙發上睡著了。臉蛋紅彤彤的，瓣卻蒼白得毫無。

他手一，渾的溫度燙得讓他心驚。讓助理找了醫生過來，這邊，便把蘇蒙蒙直接打橫抱到床上去了。

這麽一抱，才注意到真的很瘦。子的，枕在他臂彎間，輕得就像一羽一樣。以前的也顯瘦，但因為經常運的關係，是很健康的瘦。現在，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被搬，蘇蒙蒙半夢半醒。微微瞇起眼，看到驍磊之憂心忡忡的一張臉，隻覺得像是回到了過去。不，也不是回到過去。

隻是做夢而已。

其實，他們彼此都未曾憐惜過對方。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蘇蒙蒙想，以後也不會有人憐惜自己。

這，大概算是報應吧。

想著想著，眼角不由得有些潤了。重新閉上眼，將自己陷進無邊的黑暗裏。

……

醫生來看過。發燒得很厲害，中途要吃藥，把醒，渾像是給巨石著一樣，不醒。驍磊之撬開的，把藥喂了進去。之後，一直都沒有醒，隻是瘋狂的出汗。

驍磊之就坐在窗口煙，目始終沉沉的盯在臉上，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助理進來，和他談工作上的事，他無心聽，讓他暫時都推了。

後來，驍磊之呆不住了。自己擰了熱巾，給了上的汗。又從櫥櫃裏了自己的襯衫給換上。他第一次這麽伺候一個人，自己也沒想到會是。他以為自己早就把恨進了骨子裏。這種時候就應該把扔到外麵去，不管死活。

蘇蒙蒙迷迷糊糊的，換了服似乎才舒服一點，靠在驍磊之肩上時一直鎖的眉心才鬆開。驍磊之剛想把放下，讓重新躺在床上，一垂首，見麵平靜，作便停住了。輕哼了一聲，手忽然無意識環住了他的腰。驍磊之一震，呼吸停滯。

好長一段時間，他就那麽僵著子坐在那，任靠在自己肩上睡著。猶豫，糾結，第三次抬起的手，最終環住了纖細的肩。

聽著輕淺的呼吸，聞著上的香味，他想起背上那一道道傷痕，垂首看的目更深幾分，神幽深複雜。

這幾年，經曆過什麽？又怎麽過來的？

驍磊之其實很想知道，卻也不知道怎麽問。畢竟，他們早已經沒有了集。他在監獄中的那幾年，唯一做的就是落井下石並且殺了他的孩子。他又何需關心？

助理進來的時候，蘇蒙蒙還靠在驍磊之肩上。躺在床上其實可以更舒服一點，可是，卻似乎喜歡這樣的姿勢，驍磊之也隻是放任著。

助理進來，他衝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對方腳步都放輕了，和他說了些工作上的事，他隻道：“今天的行程全推了，把文件拿這兒來。”

助理應一聲，把文件拿過來。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裏不無疑。這平時驍先生對蘇小姐是真的要多厭惡有多厭惡，時不時的刁難，可眼下生病的時候，又換了另一個樣子。

還真是讓人捉不。

蘇蒙蒙這一覺睡得有點長。像是做了一個很長久的夢。夢裏，還是和現在一樣，什麽都沒了，唯一不同的是，還有他。有他在，一切好像變得很踏實，再不像從前那樣渺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