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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郎》 番外十七 真正目的

皇后頭一回見識這種對歌,只覺得好聽極了,輕聲問雅南:“經常這樣唱歌嗎?”

“也并非如此。”喬雅南輕聲道,見皇上也在旁聽便把聲音提高了一些:“我查當地縣志時,發現常信縣以前是有對歌這個習俗的,只是后來日子難熬,這些填不飽肚子的事也就都歇了。不過他們確實個個都會唱,稍作引導就把這習俗又養起來了。如今除了春天時年輕的男會對歌,多數時候是大家干活累了時唱一唱,特別提勁。”

皇后覺得這事真好,唱歌竟然還有如此作用。

皇上想的卻是:“縣志你都看過?”

“是,要給大家找出路,就得對當地有比較深刻的了解。”

皇上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頭。

然后,沈懷信帶著一行去了平鄉舊址,就那麼巧的,三老在,帶著他們去看了他們曾經住的山,說起那些過往聲淚俱下,說起現如今的好日子,眼淚還沒干又滿臉都是笑意。

然后他極熱的把大家帶去了新的平鄉,給他們說當時建房時有多不容易,連茅草都不夠,全賴附近的人幫忙,才讓他們終于在時隔多年后有屋子住,他們的娃兒也終于有床睡了。

一圈轉下來,皇上看出問題來了:“田地不夠。”

“是,還差著些。”沈懷信道:“所以舊址那邊的田還是得種著,等這邊的農田夠用了再作他想。”

“那里還是年年被淹?”

問什麼沈懷信就答什麼,全不瞞著:“前年沒淹,但是去年淹了。去年平鄉只仍有一季收,即便微臣免了他們三年人丁稅也只能勉強糊口。”

皇上看著前邊追打玩鬧的孩子輕輕笑了笑:“但是有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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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信看著摔倒了哇哇大哭的孩子,不由得想起自家那個剛學會走路就想跑,每天要摔好多回的兒子,笑著應是。

“小里長姐姐,給你這個。”一個小孩捧著一捧茶耳跑過來,一腦全塞喬雅南手里。

喬雅南也不拒絕,笑著全部接下來,邊問:“現在就有得摘了?”

“我們就只找到這些。”六七歲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你去年說你喜歡吃,我記著的,找到的都給你留著。”

喬雅南變戲法似的變出來一把糖放他手里:“你喜歡吃糖,我也記著的,我們換。”

自己喜歡吃什麼小里長姐姐都記得,小孩歡喜得不得了,抬頭得如同打了勝仗的小將軍,接過糖去給小伙伴分。

喬雅南拿了一片茶耳在就送進里,還沒蛻皮的茶耳有點點,但是脆脆的,微甜,很喜歡吃。

皇后好奇不已:“這個能吃?”

“這東西茶耳,長在油茶樹上,是鄉下孩子的小零。”喬雅南也沒多想,挑了一片最好的遞過去:“等蛻了上邊這層皮更好吃,現在吃有一點點,但還是脆甜的。”

皇后特別想嘗嘗味,但到底也只敢想想,拿著這片茶耳不敢真放進里。

最后一站,是桂花里,從這里過去近得很。

喬雅南看懷信一眼,從三老出現在平鄉舊址恐怕就是他安排的了,不然哪那麼剛剛好。

桂花里外邊兩個作坊,除了又擴大了些,其他變化不大。

真正讓皇上吃驚的,是桂花里的變化,從村口的門頭開始,偌大的‘桂花里’三個字,遠遠的就能看到。

然后是村里,之前低矮的房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紅磚瓦房,屋檐高,堂屋亮堂極了。要說沒變的,那便是滿村的桂花樹,它們全在原來的地方沒,每到中秋前后,還能讓各家增加一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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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個桂花里,卻能家家住著瓦房,個個神十足,笑臉迎人。三十個大臣里撐到現在的人也再撐不住了,若百姓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恒朝呢?得好到什麼地步?那國庫是不是都得放不下了?

當然,喬雅南不打算在這時候告訴他們,去年桂花里重建時,包下了建房所需的所有磚瓦,至于如何建,則由他們自行解決,最后他們是商量好一家家流來的。

現在實在太有錢了,喬記的店鋪已經增加到了十六家,炸開了八家,還有香皂分紅,驅蚊香分紅,著時間再寫了幾個話本子,花在桂花里的這點錢本不值一提,還讓做了個好人,能讓在很長時間里都牢牢把住桂花里的話語權。話語權這東西,有了可以不說話,但是得有。

鄉學誦讀聲陣陣,皇上看了許久,問:“晚上還開課嗎?”

喬雅南低聲道:“開著的,只是學生換其他各村的了,桂花里的人基本都已經識字,算數也沒問題,就把位置都讓出來給其他人了。”

此時已近黃昏,皇上索不急著離開,打算讓臣子們再看看晚上的鄉學。

這麼多人得吃飯,雖然費勁了些,好在喬家人齊心,二嬸召集一幫嬸子們幫了這個大忙。

晚上,皇上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場景。可最震撼的,是皇后。

出來之前,母后曾和說,等見到桂花里的鄉學就明白了。白日里見著的時候,覺得這確實不容易,可之前在其他鄉也見過了,便也沒有過多會。

可現在,看著那個把紙張拿遠又拿近,卻始終沒認出那個字的年長婦人向邊人請教,而請教的那個年輕男子邊告訴,并拉著另一個人確定的場景,突然有點理解母后說,這才是喬雅南真正目的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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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喬雅南里的掃盲班,才是費盡心思真正想做的事,,想讓所有人都識字,無論老

何益呢?皇后用揣測其他臣婦的心思去想,發現除了辛苦,并得不到什麼。可若把放到沈懷信一起,再去想一想常信縣,好像就能明白了。

世間有一種人,他們懷抱理想,為建理想國而拼盡全力,大概指的,就是沈卿和喬卿這樣的人。

沒有他們,太照樣東升西落,可有了他們,世間到底不那般混沌。做不了那樣的人,卻無比盼著世間能多一些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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