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周淩清穩穩的抱著我往床榻那頭走去。我窩在他的懷裏,著他的溫,聞著他的氣息,卻不敢抬頭看他——這一刻我隻覺臉龐發熱,耳發紅。
從來不曾有人記過我的喜好,問我是不是喜歡。我從來,也不知曉依舊給的安全,原來做舊。
周淩清為何待我這般與眾不同,真心二字,當真存世?我能擁有這些嗎?我配擁有這些嗎?
我的心在深海裏沉沉浮浮,搖著,徘徊著。
不知過了多久,周淩清終於將我平放在了床榻上,他的上半亦俯了過來,臉與我的臉相對著,我們之間不過五公分。
他對我笑著,左手橫在我的脖頸下,右手在我臉上輕的。
“朕知道,總有這麽一天——”
這聲音實在攝人心魄,我隻覺五髒六腑都突突跳著,幾乎要跟著沉淪。
“皇上,不好了!”
外頭一聲驚呼,我同周淩清都清醒了。
接下來傳來的是小九嚴厲的斥責聲,“哪裏來的小蹄子!竟來此驚擾皇上與皇後娘娘就寢,拖,拖出去!”
宮兒的掙紮聲在侍衛的驅趕下顯得淒慘異常。
似乎本顧不得生死,隻不斷的喊著,“皇上!盈盈小姐舊疾犯了!正疼的死去活來!皇上開恩啊!請皇上召太醫宮啊皇上!”
周淩清聽到“盈盈”二字,比方才更清醒了些。
約半刻鍾的樣子,他嗖的從床榻起了,一邊整理衫,一邊同我“告辭”,“你先歇下,朕去去就來——”
狗東西,去了還來什麽?
我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隻覺赧難當,差一點,隻差一點就要被這廝騙了去。
他不在乎外頭眾說紛紜,力排眾議保了白月在宮中——此行安的什麽心,不言而喻!
他為九五之尊,天下第一人,除了白月,他將來還會擁有太星星火人間富貴花,他許會給人家移山填海,捉鱉攬月,高興了指不定再搞個“大皇後”的封號出來賞給人助興什麽的。
這麽一對比,我簡直是個沒骨氣的,竟被他移來的一個馨苑的熱淚盈眶,險些失了自己的心。
我平躺在床榻中間,陷在被裏,眼睛直勾勾盯著梁頂,心裏有的失落,但很快,我就醒了神,謝天謝地謝徐盈盈,我該要什麽,能要什麽,配要什麽,腦海一下打開了思路,這題,我會了——總之,自由是沒了的,但當一個有權有錢又有勢的皇後娘娘,倒也不失為一個新的追求啊,開一個餐館又或開一個醫館,也都不過是區區一個小掌櫃,如今,輕輕一躍,躋到了上等名流圈裏,雖然伴君如伴虎,但富貴險中求啊,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啊!天降大富於斯人也,必要勞其心誌才是!
隻一樣,不要對周淩清這廝抱有任何希,就永遠不會不幸。人有時候很奇怪,一開始展好生活,就容易越想越激,一激,就醒到了後半夜。
正當我盤算到怎麽讓“皇宮枯燥的生活變得有趣”時,說話從來不算數的周淩清說話算數了——方才說去去就回真的就“去去就回”了。
他掀開珠簾,到了寢臥這一側,我隨之驚起了,他看上去很疲憊,還帶有兩個奇大無比的黑眼圈。
“在等朕?”
他很疲憊,但也真的很臭屁。
等你,等你什麽啊?
“更深重,皇上大可不必冒夜前行,盈盈小姐子不適,也盼著你能伴在左右呢!”
大半夜來回逛宮街是什麽癖好?
“你甚至盼著朕不要回來?”
那可不咋的?走了還回來又是什麽作?
他見我沉默不語,臉微微發青,“那朕不該回來?”
長在你上,還能我做決定不?
“皇上請便——”我答的響亮。
他站著不,臉青上加青,良久才冷哼一聲,“朕錯了,忘了你是不甜的瓜,沒心的人!”
他說完就轉過了,隨著宮門的開關,漸遠了影。
他錯沒錯,我不知道。
但我的確錯了。
因周淩清兩次坤寧宮深夜起駕,第二天,“帝後”不合的段子,開始合宮相傳,小九氣得牙,又無可奈何。
因此徐盈盈踏足坤寧宮的時候,小九臉比我還臭,說出口的話,也極其難聽。
“盈盈小姐又未曾得個封號,不過在宮裏住著罷了,如今是什麽份來同皇後娘娘晨昏定省的?”
小九抱臂毒舌。
徐盈盈很有大家風範,對小九的話充耳不聞,隻臉向我笑得溫,滿口慚愧,“我從前就有胃疾,多年來時不時的要胃絞痛,昨日突然疼起來才發現從前的丹藥已見了底,以我今日的份,又傳不起太醫,一時沒了法子才不得不來請皇上……我原想撐一撐……可……”
“人命最要,你也不必解釋這麽許多,往後記得多備些丸藥在宮裏就是了——”
那你疼的可真是時候,掐著點疼……
“皇後娘娘仁寬宏,令我等汗!”
徐盈盈說話的時候,眼裏滿是笑意,即便穿著簡單,也掩不住貴氣,明明我居高位,卻好似才是太子,我反倒是個貍貓。
這個事實令我很不快,三言兩語間就想趕人,可我剛要張,又提了新的要求,“皇上才登高位,許多應酬免不了皇後娘娘幫襯才行,皇子那裏就由我多分心照料就是了……”
這話小九聽了,直接抓狂,“盈盈小姐說的哪裏話?還是方才的問題——您如今是什麽份啊?膽敢這樣往前蹭,皇子與你雖眉眼相似,卻同你沒有半分關係,還請您認清自己的……”
小九還要繼續說下去,被我手止了話,我回向徐盈盈,頓了頓才笑道,“往後雖會忙些,但都是本宮分之事,你雖是好意,但真的不必了,再者,倘若皇子到你手裏,他該稱你做什麽?長大之後,又該如何自?”
我對徐盈盈的敵意,舉目可見。
但字字句句絕無虛言,可不是嘛,反正人家小俊材是大皇子,庶不庶出的,也是大皇子,養在“盈盈小姐”手裏的大皇子,算哪門子大皇子?回頭別再給人扣上個私生子的小帽子!
聽了我的話,徐盈盈僵住了,彎著的角不自然的放平了弧度。
片刻後才重新揚起了笑,“皇後娘娘怎麽知道皇子長大後,我也還是這個份?”
“若皇上肯給你位份,你今日不會以‘盈盈小姐這個份同本宮說話,也不會連來‘晨昏定省’都被旁人說三道四——”
我言語的利索程度一向同怒氣值正比。
徐盈盈不是,在節節敗退了,因此沒幾個回合,就敗下了陣,被氣走了。
但誰能知道,把小俊材手裏了?
小崽子剛下了學堂沒多會兒就來了坤寧宮,嬤嬤在後遠遠跟著,跑的呼哧帶。
“娘娘……皇子如今叛逆得不得了,您賜的參湯藥,今日又倒……給了小狗……”
嬤嬤本不顧的“小主子”站在側,進了殿往地上一跪就是一通黑狀。
“什麽勞什子湯藥?這樣整日灌給我?怕不是想悄默聲的害死我?”
小俊材斜眼看著嬤嬤嚷嚷,但衝誰誰知道。
我盯著他很無奈——你可是小小年紀就吃過由天烏、生半夏、生附子、幹漆、朱砂、白果製的忘憂丸的,我為此為你研製了獨門進補湯藥,以防萬一有個了不得的後癥,竟還被你嫌棄至此?也不想想,往後你父皇再多娶幾房星星月亮的,多給你生幾個兄弟姐妹,你若再了忘憂丸的影響癡傻了,宮裏可哪裏還有你的容之地?
九五之尊的位子,就完全沒了希啊!也不是說非得去爭這玩意兒,而是,可以爭也可以不爭,但不能因為癡傻,所以不能爭啊!
但這些話,我可咋跟隻有四歲的你說呢?即便說了你也懂了,我這個“天下第一大反派”的話,你又怎麽會信呢?
“以後不要整日給我端來!我不喝!”
這次,小俊材是怒目瞪著我說的。
“你說了不算的——得喝。”
我無拒絕。
“你可以讓人端來,但你不能決定我喝不喝!!”
我的獨斷,讓他的叛逆更上了一層樓。
“小家夥,你還是骨頭長了再來同我掰手腕吧,”我說著看向了嬤嬤,吩咐道,“下次,讓侍衛去送,記得——是‘送’到皇子的裏才算送到,不拘用什麽方式!”
嬤嬤巍著答了是。
“隨便你!那到時候就來較量較量!我今日來,還有別的事要同你說!”
真是人小鬼大。
“同誰說?”我側耳問道。
“同你說!”他重複道。
“同誰?”我再問。
他終於明白我在介意什麽,於是又重重重申道,“我有話同母後說!”
這才乖嘛。
“什麽事?”
“從明兒開始,先生說了下課,我就要去盈姨那裏了!——我要搬去盈姨那裏去!”
好小子,認賊作母認上癮了?
一睜眼,趙溪月從21世紀的科研天才,成為厲王府豬狗不如的無能棄妃。前有白蓮綠茶百般陷害,后有惡毒妹妹爭權奪位。旁邊,還站了個暴戾陰鷙的瘋批夫君……開局既劣勢!她醫毒齊下,打的白蓮綠茶跪地求饒,虐的惡毒妹妹萬人厭棄。而后一紙和離書,她果斷跑路。建藥局,開醫館,將云國的“醫學荒漠”變成繁茂綠洲!可和離書,卻被邪肆男人撕成碎片。
建始四年,天子北巡,天子最疼愛的妹妹樂安公主下嫁衛國公府,擇吉日成婚。婚宴當日,天子出其不意地從北境趕回,以謀反之罪,帶兵將衛國公府死死圍住。“想好了?”回門之日,棲鸞殿。桓羨語聲繾綣,以指挑起妹妹下頜,“朕要的,是只乖巧聽話的金絲雀,可不是具心有所屬的泥胎木塑。”他們曾是冷宮里相依為命的兄妹,可自那夜春風一度,過往的一切,便再不能回頭。薛稚淚落如珠散,絕望地將臉頰貼進兄長溫熱的掌心:“只要皇兄能放過我的丈夫,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自此,宮中少了位樂安公主,卻多了位日夜承寵的美人。直至天子大婚將近攜夫婿出逃。鏡湖澤國,紅楓如火。湖畔溫馨齊整的小屋內,少女躲在夫婿懷中,驚恐地望著門外喜服翻飛、形容狼狽的兄長:“皇兄……”天子目光陰鷙,手里還擒著她遺落的羅帶。一開口,喉嚨卻漫上鮮血腥甜:“樂安,你可真叫為兄好找啊。”----幼時薛稚最喜追在哥哥身后喚皇兄。后來,這個詞成了她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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