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書完。
寫書這三個字的後記時候長出了口氣。
翻看當初的發書日期,這本書也寫了快一年半。
一年半寫了兩百三十六萬字,這速度不算快。
和幾年前的自己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慢。
沒辦法,人要服老。
雖然我才三十七歲,不過在綠茵場上,這個年齡已經是可以退役的年齡了。
2019年是我行的十六個年頭,職業球員踢十六年也算是長了吧?
狀態有所下降實在是在所難免。
這就要說到下本書了。
寫了十六年的足球,一直寫,一直寫,寫了十本各種類型的足球小說,有校園足球小說《我踢球你在意嗎》,也有教練類型的《冠軍教父》。
但總來說,都是在寫現實世界的足球,寫職業足球。
有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想了很久,我一直都在猶豫,直到今年我下了決心。
我想要嘗試一下。
寫一本不是現實世界的足球小說。
足球還是足球,但不是我們所悉的環境了。
中國還是中國,但不是我們這個位面的中國了。
歐洲還是歐洲,但不是那個我們耳能詳的歐洲了。
我想要徹底虛構一個足球世界,把這些年對足球的悟和想法,都放到一個虛構的,沒有現實錮的足球世界中。
這個世界不遵循真實世界的時間線,這個世界海納百川,我的什麼想法都可以往裡裝。
我甚至有一個野心,搞一個足球宇宙。
當然,我知道這麼做的風險,對於很多習慣了以往足球小說和現實足球的讀者來說,這麼做是趕人。
不過怎麼說呢……就算會失敗,但總要嘗試一下吧?
寫了十六年的現實足球,試試又不會懷孕對不對?
績不好?那也試過了。
說不定就趟出一條新路子呢?
實在是現實里的足球越寫越窄,能寫的我在過去的十六年裡都寫的差不多了。
所以大家能夠發現為什麼我最近幾本小說,都很寫到主角退役,很把主角的職業生涯都寫滿了。
往往是在中間就結束。
為什麼?
以為寫來寫去不過多是重複而已。
上本書周易轉會去皇家馬德里之後我就不寫了,這本書高崢把中國隊帶世界盃我也不想寫了。
實際上我有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寫完世界盃的。
但是我想了想,又不可能讓中國隊拿世界盃,寫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還不如把這個結束作為書中世界的一個開始吧。
那是一個有無數種可能的開始。
這些可能是林遠,是董進他們所創造的……
當初寫林遠寫董進,也沒想著一定要寫到他們和高崢並肩作戰,但這種可能是有的,只不過存在於那個未來。
在某一屆世界盃上,高崢作為隊長、老將,帶領著林遠和董進他們向那個金杯發起衝擊。
就像是如今老隊長鄭志和高崢一樣。
足球中總有這種循環。
曾經被人寄予厚的天才會老去,又會有新的人才冒出來……這樣才有希。
現實中的中國足球很可惜,還沒有這樣的希。
於是我在書中借林遠和董進留下了這麼一個希。
就當是我對中國足球的祝福吧,但誰我它呢?
中國足球都這個樣子了,我也還是它,希有朝一日它能堂堂正正的站起來。
這也是我寫足球小說的一個力和意義。
※※※
關於
最後這一卷的主題其實是高崢和馮詩謠的。
像我這種鋼鐵直男是不擅長寫戲的,所以我才一直等到最後完本的時候才來寫。
我確實是恨不擅長的,所以我把馮詩謠設計了一個直來直往沒什麼花花腸子的獨立孩子,讓和高崢的關係變得默契,這就杜絕了中間出現什麼誤會等狗劇的可能。
不過這在言小說中,可能就沒什麼戲劇衝突了。
當然反正也不是什麼言小說,在戲上搞那麼多衝突豈不是喧賓奪主了?
最重要的是,這可能也是我心目中的觀吧——互相信任,彼此鼓勵,無論男都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個,而不是誰依附於誰。
這樣的會了很多麻煩,當然也會了很多戲劇。但普通人過日子,搞得那麼驚天地幹什麼呢?
就這麼默契平淡的過著不是好的嗎?
嗯……我果然不適合寫言小說,我這思路就不對。
但無所謂,這是我的小說,我塑造出來的男主角,他們就要像我所想的那樣。
就像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李宗盛的《生命中的靈》所唱的那樣:
「關於的路啊,我們都曾經走過;關於的歌啊,我們已聽得太多;關於我們的事啊,他們統統都猜錯;關於心中的話,只對你一個人說。」
我們的默契,他們不懂,全世界都不懂,但我懂你,你懂我,就夠了。
全世界都反對?都不理解?
全世界算個屁!
多酷啊。
說實話,這本書籌備的時候,我還信誓旦旦和我朋友說我肯定不寫主角了,不寫,就寫和尚文。
結果還是沒忍住寫了,寫這個樣子,能力有限,但我個人很滿意了。
我喜歡馮詩謠在舞臺上唱完「你是我的夢」之後,睜眼看著耀眼的舞檯燈時幻想高崢踏上球場時的景象。
我喜歡馮詩謠在自己的第一場演唱會中突然發現了高崢時,臨時改變了安可歌曲,深注視著那個漆黑的角落不斷唱著「沒有昨日的你,沒有這日的我」的景,那個畫面在很早的時候就在我腦海中盤旋了很久很久,終於寫出來的時候我自己也很歡喜。
我還喜歡馮詩謠和高崢相視合影的那一幕,真正現出了我喜歡的那種「關於我們的事啊,他們統統都猜錯」的覺。
我也喜歡馮詩謠為高崢做的那張專輯,喜歡空帆船這首歌,喜歡君歸來(在木星),喜歡那句馮詩謠寫在照片背後的那句歌詞……
現在想來,雖然著墨不多,但我寫完整了高崢和馮詩謠這對的路,我已經無怨無悔。
※※※
關於華為。
這本書是我第一次如此大篇幅的為一個產品打廣告,雖然人家並不需要我這麼做……
關注我微博的人可能都知道,我是華為的。
至於為什麼喜歡,就不展開說了。
總之,華為的每一款新旗艦我都會第一時間買,如今筆記本電腦也從戴爾換了華為的MateBookXPro,手機和筆記本電腦之間的一傳功能讓我特別喜歡。
而高崢在馬德里競技效力,馬德里競技的贊助商之一恰好也是華為,你們說這不是巧了嗎?
所以順理章了。
但為什麼一定要寫這個?
或許是因為大環境的事吧。畢竟我喜歡華為又不是這一本書的事……
其實在決定高崢代言華為的時候,我已經給華為想了一個廣告劇本。
但可惜小說篇幅和時間線的緣故,沒辦法用。
乾脆就放在後記里當一個彩蛋吧:
※※※
《華為廣告·相伴篇》
一位音樂學院的生在鋼琴課上頻頻出錯,被教授罵得狗淋頭:「距離演出只有一周時間了,你這個狀態還上什麼臺?上去丟人現眼嗎!你丟得起,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隨後當著班上其他同學的面把這位生轟出了琴房。
在大家驚愕不解的眼神中,生抿著,沉默無語地低頭走了出去。
琴房門在後轟然關上,卻沒有回頭,而是掏出華為某款手機,上面顯示出一條二十分鐘前的簡訊:
「爸爸:你媽出車禍了,我們現在剛到省醫院……」
生收起手機,迅速奔出了教學樓。
……
經理在辦公間中對著屬下們打氣:「大家都知道現在的形勢,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公司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現在的我們除了咬牙堅持之外別無他法,我個人放棄了假期,會和大家在一起戰鬥到底!」
經理後的牆上是一張宣傳畫,宣傳畫上是一架千瘡百孔的伊爾轟炸機。宣傳畫的上方是時針指向十點半的掛鐘,窗外已經是一團漆黑,窗邊有一張打開的行軍床。
辦公室里充斥著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電話鈴聲。
某個辦公隔間中,一位穿格子襯衫的三十多歲男子拿起華為某款手機,微信消息中是名為妻子發來的詢問:「我就不問你啥時候回來吃飯了,我想知道你今天啥時候能夠回家睡覺?」
仔細看還可以看到在這條消息上面的聊天記錄都是關於「下班了嗎?」「你回來吃晚飯嗎?」的詢問。
而男子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還沒有呢」「還要加班」「你先吃吧,別等我」……
這一次男子拿著手機,抬起頭來看了看周遭埋頭在電腦前忙碌的同事們,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後在手機上回復道:「你先睡吧,把門反鎖好。」
回完消息的他放下手機,雙手又放到了鍵盤上,投了工作中。
……
深夜,瓢潑大雨中,馬路上就連汽車都稀疏了許多,人行道上更是幾乎空無一人。
有一輛外賣電瓶車卻在這個時候,這樣的風雨中頑強的前行著,昏暗的車燈在如注大雨中閃爍不定,就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導航用的華為某款手機支在車頭,儘管雨水外賣餐食掉落出來打在機上,卻依然在工作。
亮著的屏幕上跳出來了一條催單消息。
被雨水填滿了額頭皺紋,發白鬍茬上掛著水滴的外賣員瞥了一眼跳出來的這條信息,卻沒注意前方路況,車突然打,然後倒在地,還好箱子里的餐盒沒有摔出來。
外賣員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第一時間撲到箱子旁,從裡面取出一個裝有餐盒的塑料袋,然後掙扎著起一瘸一拐地跑進了路邊的一個小區大門。而那輛電瓶車就這麼靜靜地躺在了地上,昏黃的車燈在集的雨水中顯得更加朦朧,就連車在雨霧中也變得模糊了。
……
高崢躺在醫院的手室中,一群醫生圍在手臺前,高崢直勾勾地盯著他上方的無影燈。
手室外他的父母正在焦急的等待,走廊牆壁上的電視播放著高崢在比賽中遭重傷的新聞:「……高崢即將開始接手……他是在和韓國隊的十二強賽中遭遇對手侵犯而重傷的……」
老兩口互相依偎著,背影在空曠的走廊中顯得格外無助。
……
孩子衝進醫院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陷昏迷的媽媽,和坐在旁邊眼睛都紅了的父親。
醫生看到孩,搖頭道:「你要做好醒不過來的心理準備……」
孩獃獃地著眼前的媽媽,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淌了出來。
……
當清晨的從窗戶進來的時候,電腦前的男子活了一下有些僵的肩膀,這才拿起了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機,發現妻子在六個小時前的凌晨一點半發了一條消息:「我只是想告訴你,昨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男子放下手機,雙手捂臉。
過了一會兒,他用力了臉,又將目投向了電腦屏幕上的一行行代碼。
……
渾淋淋的外賣員坐在馬路牙子上,他手中拎著的塑料袋已經完全被雨水打了,甚至連袋子里都是水。顯然這一單因為超時被取消了。
他怔怔地坐在大雨中,看著眼前依然倒在地上的電瓶車,臉上全都是水,不知道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
高崢雙手撐著支慢慢地從椅上站了起來,然後他慢慢地嘗試鬆開雙手,僅靠雙腳的力量站立。
當他鬆開雙手之後,儘管他巍巍的,但他站住了。
於是他的臉上出了笑容。
接著他嘗試著往前邁步,但這個時候他的卻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背景的電視新聞播報員用冰冷的聲音說著:「……有專家認為就算高崢的手取得了功,也將對他的帶來永久的負面印象。就算他能夠重回綠茵場,他也很難再重返巔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