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詫異，疑道：「鎮封堂主這是在說什麼？老夫怎麼聽得雲里霧裡？」

「雲里霧裡？我解釋給你聽之後，你便不是雲里霧裡了。」

鍾岳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你在劍門中的表現沒有毫破綻，最不可能引起懷疑的便是你。不過有一點卻是你的馬腳，你雖然有個『老』字，但你的年歲其實並不大吧？」

老先生皺眉：「何以見得？」

「你的修為才是胎境，胎境的鍊氣士滿打滿算也就是一百來歲的壽命對不對？也就是說，你現在最多一百來歲。」

鍾岳仔細看著他的表變化，道：「風孝忠被鎮百年，被鎮的這段時間自然不可能去生出風無忌，也就是說，風無忌也是一百來歲！老是何時追隨門主的？應該不超過百年吧？你看起來這麼老，讓人以為是追隨老門主一生，但你其實最多追隨了幾十年的時間！」

老先生臉黯然，回想起主僕之，嘆道：「我追隨老門主已經有五十餘載了，門主逝去我這些日子也很難，一直想隨他而去。不過死者已矣，老夫只能用這有用之來報效劍門，也是回報他的知遇之恩。至於你說我是風無忌，則是說笑了，風無忌是風無忌，我是我，怎麼可以談到一起去？」

「這幾日我查過風無忌的各種信息，風無忌是大人，留下的線索很多，要比你多得多。他比你早了三十六年進劍門。但是奇怪的是，風無忌這個天生的土曜靈修鍊速度並不快，三十六年後，他才修鍊到元丹境。」

鍾岳面古怪：「而在元丹境。他花費的時間比其他靈都長。我知道他修鍊速度慢的原因，因為他不是只修鍊自己，他還要修鍊他的兩個化。分心分多了，就會耽擱修為進境，他的其中一個化，就是你。」

老先生皺眉：「鍾堂主。你越扯越離譜了，什麼化不化的？還有這等玄功？」

「怎麼沒有？化生玄功我也懂，我也會。」

鍾岳冷笑道：「而且我在孝初山上見到過化生玄功，可見孝芒神族中的確有這門功法！你修鍊了這門功法，修了化，化作老的模樣，刻意接近門主，被門主收留。」

老先生道：「門主見我可憐，收留我。傳授我功法，我能為鍊氣士也全賴門主所賜。只是你的猜測太聳人聽聞，鍾堂主，你太累了，最好歇一歇。」

鍾岳繼續道：「可惜，門主也不知世間竟有這等奇功，沒有看出你的真面目。你呆在門主邊，許多辛都無法瞞過你。在外人看來你就是門主唯一的親信。只是門主在臨終前一年，曾經召我、妗兒師妹、風瘦竹長老、水子安長老商。都是將你遣出去，不讓你在跟前。顯然，老門主心中是信不過你的！」

老先生眉頭鎖，道：「我修為低微，若是被虞大長老擒下，說不定便會走風聲。不讓我知道也是為了我好。」

鍾岳冷笑道：「那麼我問你，門主歸來后，你一直沒有現，你在何？你是老門主的僕從，最親近之人。最不會引起懷疑的人，按理來說老門主下葬，你不可能不出現，而你卻沒有出現。你失蹤了許多天，這些天，你應該拿著門主授印，搜尋我劍門的什麼寶藏吧？」

老先生眉頭皺的更，沉默不語。

「你尋到了寶藏，這才現。不過門主已經安葬，而且你是個不引人注目的人，現之後還如同沒事一般，前去上院授課。」

鍾岳嘆道：「你沒有毫悲傷的樣子，老門主好歹也是你的親爺爺，你心中這點親都沒有嗎？」

老先生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道：「鍾堂主，這些都是你的臆測，你沒有任何證據。」

「開啟你的元神境看一看，不就有證據了嗎？」

鍾岳正道：「如果你的元神境空無一，我磕頭賠罪！」

「那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老先生搖頭道。

鍾岳出失之，低聲道：「果然是你……」

老先生頓時醒悟，失笑道：「鍾堂主，你向我下套呢，果然夠狡猾。我若是開啟元神境，豈不是說我的真實修為不是胎境？真是好算盤，被你詐出我的修為境界來了。」

胎境的鍊氣士還不曾開啟元神境，只有修鍊到開境，才擁有元神境，而剛才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說他沒有開啟境，而是說沒有必要，頓時就出馬腳！

鍾岳剛才的確是沒有證據證明這些猜測，而他的反應，則讓鍾岳有了證據！

老先生說鍾岳狡猾，不是沒有道理！

鍾岳放緩語氣，靜靜道：「我有點納悶，我就是龍岳這件事你為何沒有捅出去？還請大祭司為我解。」

「其實，我應該算是你半個師傅吧？」

老先生突然笑道：「你當年在我那裡聽講，一下子便領悟到奔雷劍訣的真諦，得到真傳，我心中既是驚訝又是欣。後來，看到你能有如此就，甚至把師不易那頭大獅子騙得團團轉，讓我有一種為人師的喜悅。你每一步長我都看在眼裡，我明明知道你將來可能會是威脅到我的毒瘤，但又忍不住為你開心，不想讓你就這樣死掉，我很想看著你一步步長，一步步震驚天下。你的就，就像是我的就一般，這可能便是為人師的糾結所在。」

鍾岳面複雜，聲道：「最為關鍵的是，我威脅不到你，對不對？」

「你還可以讓東荒的神使頭疼，我很開心看到這一點。」

老先生悵然道：「可惜，你現在還是威脅到我了。當年在劍門魔墟之中，你知道為何只有你帶著十幾個人逃嗎？就是因為我欣賞你，所以才沒有全力的絞殺你，否則你豈能逃出去？沒想到因為當初我的一點憐憫之心，造了今日的錯誤。鐘山氏，你了不得啊。」

當年劍門魔墟，只有鍾岳率領老先生門下的弟子逃出生天，當時境況險惡，逃出去之後劍門的高層也很是震驚，懷疑他們之中有天象老母，因此而排查了一段時間。

現在想來，多半便是老先生故意放水。

鍾岳悵然長嘆，道：「你如今已經貴為孝芒神廟的大祭司，地位至高無上，誰又能想到，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謀劃，你才是人生的大贏家？」

「你想到了。」

老先生贊道：「我原本以為曲高和寡，無人能夠看懂我的作為，但是有你欣賞我的作品，我心甚。」

鍾岳好奇道：「你從劍門中取走的是什麼東西？這東西一定極為重要吧？否則你不可能一心留下門主授印，甚至讓自己的魔道化冒險。」

老先生悠然道：「這個，你便沒有必要知道了，你雖然聰明，但是你最大的錯誤，便在於你孤一人前來阻攔我。你要知道，我雖然是本的元神化，但是我的實力卻非同小可，當初即便是方劍閣也沒有留下我。」

鍾岳點頭，道：「我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並非是孤前來。門主說想親自從你手中取回授印，所以我請與我一起前來。門主，請！」

「門主，君思邪？」

老先生臉微變，四下看去，始終看不到君思邪到底在何。

而在此時，突然有琴音響起，琴音幽咽，縹緲，彷彿從天外而來，從高不可攀之而來。

老先生厲喝一聲，突然軀化作一道魔騰空而起，他的確強大，雖然僅僅是一尊化，但也擁有本近四的實力！

畢竟，老先生的本是風無忌這尊巨擘，他四的實力，在法天境巨頭之中，恐怕都可以數一數二！

在他飛起的一瞬，老先生腳下一點，滾魔道神通呼嘯向鍾岳撲去！

他的智慧是何其之高，知道君思邪出手自己難以逃，但是鍾岳如果遇到威信縣，君思邪不能不救，而君思邪出手救鍾岳的話，則給了他逃生的機會。

呼——

鍾岳探手，從元神境中扯出夔龍之皮，披在上，轟隆一聲巨響，魔道神通撞在夔龍之皮上，侵蝕這張牛皮，讓牛皮表面的澤暗淡，但是皮下籠罩的鐘岳卻毫髮無傷。

老先生飛起的那一剎，琴音突然急促起來，然後便見老先生人在半空，突然間四分五裂，彷彿被無形的劍氣斬過，被切得碎得不能再碎。

琴音愈發激烈高，空中突然燃起熊熊聖火，火之中劍如龍，騰挪變化，將火中的碎片焚化灰。

琴音突然和下來，骨灰飄灑，又有琴音化作大水，水劍氣沖刷而過，帶走一切。

老先生的魔道功法極為詭異，能夠化魔氣，就算斬其也未必能夠殺得了他，所以那琴音先斬其，再以水火滅其元神，形神俱滅，這才收去琴音。

鍾岳暗嘆一聲，抬頭看去，只見老先生的元神被滅，元神境也被絞碎，不過在碎掉的元神境中，卻有兩件東西沒有被琴音劍氣摧毀。

其中一塊便是劍門門主的授印，而另一件，卻讓鍾岳軀巨震，失聲道：「怎麼會是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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