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木匠格雖然老實甚至有些木訥,但手藝那絕對如張順所說,屬於豬巷裏最好的,就算放眼整個廊源城也是排在前列的那種。
雖然不識字,但在張硯的講解下劉木匠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妙。
「這,這也太詳細了吧?有這種圖紙,就算是手笨的木匠也能照著做出來的!」劉木匠由衷的嘆。
在荒天域裏因為識字率不高,手藝人中用來傳承的套路還是「幫、傳、帶」,言語和實多一些,文字和書本幾乎沒有。就算是圖紙也是更偏向於整的模樣,絕沒有像張硯畫的這種各個局部多角度的圖紙,甚至還有剖面圖,再配以文字幾乎講。
不過張硯有自知之明,他畫的圖看似很細,可全是他自己琢磨的,屬於紙上談兵,真到了要手做的時候必定會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甚至整個椅的構造都有可能因為兩個世界的工藝條件差異需要作出調整。所以,想要把圖紙上的東西落到實還得看劉木匠的本事。
於是張硯擺手道:「劉師傅,這東西是我胡想的,而我又不會木工手藝,上面的東西看似還行,可一到起手來怕是錯百出。所以還得你來把關才行。」
「張家二哥,你放心,這椅雖然有些小部件比較難做,但還算不得太難,就算圖紙上有些誤差,到時候手在做點調整就是。我有信心把它做出來。」
說到自己的專長,劉木匠就變得言語順暢。在他看來有這麼詳細的圖紙作為依據,要是還做不出品的話,那就不配木匠這兩個字。
張硯笑著點了點頭,將圖紙推到對方面前,同時還從懷裏去了幾張錢票放在上面,擺手制止了劉木匠的話,他繼續說:「劉師傅,這東西是我為家裏雙殘疾的大哥所想,希有了它就能讓大哥不必整日待在床上,可以出門,甚至可以重拾一些基本的生活能力。這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這些錢是必須要給的。
另外,劉師傅家中也拮據,我又怎好意思要你錢給我做東西呢?再者,這東西做好之後若是有用,就會是一門不錯的生意,到時候劉師傅可以以此手藝做來售賣,相信城中和我家大哥類似境況的人不在數,也能為劉師傅補家用......」
張硯這一席話直接就把老實的劉木匠給說懵了。他沒想到原來一見新奇的木工玩意兒還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不不不,這是張家二哥你的東西,我只是幫你做出來,怎能算在我的頭上呢?使不得,使不得!」劉木匠漲紅了臉,他覺得這事張硯在施捨他,一時間很是激。堂堂男人家,怎能人施捨?
張硯的打算又怎會是一把椅這麼簡單?這種東西雖然在地球上不算什麼稀罕,可在荒天域卻是頭一遭現的奇。天下多需要椅的人?張硯是在魚背山要塞里那兩年看到傷不得不截去雙的軍卒就不下十數人,這些人若是有椅幫扶,日子必然大不一樣。
這就不是一門小生意,仔細琢磨一下的話,不說大富大貴,最起碼能當一個揚名十里八鄉的富戶還是很簡單的。
至於仿製,這本就無法避免。但只要名聲先一步打出去,那「老字號」三個字就能價值千金。以後只要不斷維持住更迭優勢,這門生意誰還能都奪了去?
再者,一個椅頂多就是讓家裏大哥行變得方便一些,但對於對方鬱郁的心理幫助並不會有質的改變。歸結底還是要讓大哥能有一個新的生活,而不是待在家裏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是個廢。
所以給大哥找點事做,也是張硯在準備拿出椅的時候就有在考慮的事了。
生意嘛,大哥以前持家裏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活泛靈,用在買賣上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張硯再給點建議,那更是萬無一失。仟韆仦哾
而眼前的劉木匠就是張硯準備拉進來的第一個班底。
「劉師傅,東西是我想出來的,可我不會做,讓你來做,我兩相輔相,最後才有椅這東西,以後也才會有椅這份買賣。所以,合夥,這個詞你應該聽說過吧?咱們就可以合夥做這件事嘛。別的你都不用管,做東西就行。如何?」
「不對的,張家二哥你這話不對。東西你換個人也一樣的做,不能算我的。」劉木匠自有自己的堅持。
不過這份執拗倒是更加深了張硯將其拉進來一起弄這份生意的想法。
「換別人?他們不配!我也不敢。劉師傅,人就是這樣,總要有些信任基礎才能共事。你曾經不求回報的幫過張家,為人有老實可靠,這份生意不找你找誰?行了行了,你也別犟了,這和你平時靠手藝吃飯有什麼區別?你做的那些桌椅板凳又都是你第一個想出來的?你不也做得尚好嗎?
再說了,家裏缺錢,有好的門路了要抓住,不然男家豈有面子在?對吧?」
「這......」劉木匠被張硯繞來繞去的給侃得暈乎乎的,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
「好了,說這些就只是要給劉師傅你打個底,先把東西弄出來,別的以後再慢慢想。」
這話倒是讓劉木匠鬆了口氣,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別的虛的不用急,東西做出來再說吧。
從劉木匠家裏出來,張硯又去了一趟元藥房,買了兩百多斤的便宜藥材,一如上次的那樣。剛回來,屋裏又有客人候著了。
是周倉的那名副,自我介紹說姓王,王濱,這次來是給張硯送藥材來的。十一種名貴藥材,每種都是按照張硯所說的「一爐」的三倍分量送來的。另外還有一隻錦盒,裏面裝的是厚厚一疊錢票,數額不小。
「張先生,東西已經送到了,我也該告辭了。若是藥材不夠還請告知,我們一定會讓先生滿意的。
另外,為讓先生安心,豬巷這邊我們都有安排軍卒日夜巡邏,定不會讓宵小有機可乘攪擾到先生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