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啞然失笑,打開院子大門之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平心道人又搖頭,但見林季已經自顧自的走進了小院,他也只能跟上。
引著平心道人走進自家小院之後,林季擺開茶桌,提起茶壺,給平心道人倒了一杯不知道什麼時候泡的茶。
平心道人也不講究,將茶水一飲而盡之後,說道:“原本貧道以為,監天司監管天下,上到游天下到妖捕,都是些滿腦子只知道斬妖除魔的狠人,誰曾想還有你這樣也關心百姓疾苦的人。”
林季一邊聽著,一邊倒掉茶壺中剩下的茶水,換上了新的茶葉,開始燒水。
“我只是個混日子的小捕頭罷了,當不起道長這般高看。”
“當得起的。”平心道人語氣中滿是嘆,“若是易位相,貧道多半也只是拿了那小賊丟進監牢里。即便他辯駁,我也只當是為了罪而狡辯,斷然不會像林捕頭這般行事。”
說到這裡,平心道人苦笑了起來。
“若我真的這樣做了,那孩子坐上幾個月的大牢,母親無人照顧多半是活不下去。而那孩子出來之後,母親去世,又因為東西被抓,在青縣中再也抬不起頭,而之後很可能會走上歪路。”
“明明是秉公辦事,卻引起了一出人間慘劇,這可真是...真是...”平心道人半點也想不出該如何去描述,最終也只是搖頭苦笑著。
“秉公辦事也沒錯,他東西,活該被抓。”林季笑道,“道長不必糾結了,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說話的功夫,水已經燒開了。
林季泡上了茶,趁著醒茶的功夫,隨口道:“我是捕頭,保一方平安,僅此而已。那孩子命苦,我只是皮子就能免了一場悲劇,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這話,平心道人又起,沖著林季打了個稽首,然後便一言不發的轉離去。
這突然的離開讓林季有些奇怪。
“道長去哪?”
“心緒不穩,貧道得找個地方靜靜。”
話音剛落,平心道人就已經了沒了蹤影。
林季無奈的看著剛剛沏好的茶。
“早知道一杯餿了的茶水就能打發,我就不泡新茶了。”
...
深夜。
青縣難得的宵。
整個縣城漆黑一片,路上更是沒有半點人影。
就連巡夜的捕快都被林季打發了回去。
林季背著手走在路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心中帶著幾分警戒。
“人手不夠啊...”
如今的青縣,拿得出手的妖捕就只有他和郭毅兩人,綾音和周錢已經離開了,魯聰只是第一境本指不上。
若是來的只是一兩隻厲鬼倒還好。
就在林季心緒不寧的時候,縣城的另一邊驟然一道雷閃過。
林季輕輕一躍便跳上一房頂。
開啟靈眼舉目去,那邊已經是鬼氣繚繞。
“老郭已經上了嗎?”
剛剛那雷霆是郭毅的雷法符,是青城派的手段。
雷法符以自靈氣,通過符咒化為雷霆。
論威力,自然遠遠不及林季引雷劍訣所引來的天雷。
但是雷霆之力對於鬼本就剋制,因此對付厲鬼,這手段也綽綽有餘了。
林季站在高朝郭毅那邊看了一會兒,片刻之後,鬼氣就消散了大半,顯然厲鬼已經被斬殺。
“作還快的,可惜...還不夠。”林季微微皺起眉頭,看向郭毅方向的更遠。
又有數鬼氣瀰漫著朝著青縣城涌而來。
“希老郭能頂住吧。”林季暗道。
就在這時,林季突然覺到後的另一個方向,又有波。
回頭看去,只見到一片鬼氣之中,火四濺。
“咦,是白天見到的假小子。”林季微微挑眉。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本以為只是大小姐逃婚之類的戲碼,誰曾想竟然還是一名來頭不小的修士。
“那火法不簡單,不是一般的火焰。”
林季細細的觀察了一會,發現那正在與厲鬼纏鬥的假小子,顯得極為遊刃有餘,顯然也是第三境的修士。
使用的火焰每次到鬼氣,都會再漲大幾分,似乎將鬼氣當做了燃料一般。
“有點意思。”
林季收回目,看向遠,那是青縣通往梁城的方向。
此時此刻,那邊正匯聚著滔天的鬼氣,遮擋著天上的月,鋪天蓋地的朝青縣靠近著。
林季深吸一口氣,心念一,靈氣從丹田而出,瞬間遍布四肢百骸。
“百鬼夜行...”
看著遠那在鬼氣中不斷遊的,數之不盡的鬼,林季知道不能再耽擱了。
“至得攔在縣城之外。”
心念及此,林季的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再出現已經是十幾米外。
連續不斷的前進,短短片刻之後,他就已經離開了青縣城,來到了縣外的小路上。
此時此刻,那滔天瀰漫的鬼氣,距離他也不過百十米的距離罷了。
他已經能清晰的看到麻麻的鬼卒與厲鬼,不斷地在半空中遊著,攜帶匯聚著的鬼氣,如大軍境一般的朝著他碾過來。
鬼的嘶吼聲,嚎聲不絕於耳。
他們似乎已經發現了林季的存在,眨眼間的功夫,就有數只鬼卒衝到了林季面前。
林季角噙著些許笑意,心念一,手中長劍便已經出鞘。
劍閃過,斬殺了幾隻鬼卒。
但相比於那龐然的數量,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先破了你們的鬼氣。”
林季單手掐訣。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中玄虛,晃朗太元。”
“散!”
狂風驟起,夾雜著天地間的靈氣,與那數之不盡的鬼所召來的鬼氣撞到了一起。
鬼氣開始被消弭,但也只是延緩了前進的速度。
“看來還是得親自手了。”
林季深吸一口氣,提著劍衝進了那龐然鬼氣之中。
...
城中,閑散的鬼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郭毅已經來到了鍾小燕的不遠。
“在下郭毅,青縣妖捕,多謝姑娘出手相助。”郭毅抱拳道。
鍾小燕剛剛弄死一隻厲鬼,正得意的時候,聽到了郭毅的聲音。
有些詫異:“你看出我的偽裝了?”
“什麼偽裝?”郭毅撓了撓頭。
鍾小燕神一滯。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兩人同時看向了遠的百鬼夜行,那邊距離青縣已然不遠。
他們也同樣看到了林季衝進鬼氣中的畫面。
“我們縣的捕頭已經過去了,咱們也趕去幫忙吧。”郭毅說道。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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