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蔡昭姬牙齒咬住，曹仁還以為是太過激了。

畢竟，這種事誰能不激呢？

要知道，在大漢如果按照常規的步驟，一個年想要穎而出為一方吏，首當其衝的就要經過求學、求評、孝廉等等步驟。

除此之外，門第與關係更是必不可…

比如「求學」，得是拜名士為師，得其舉薦。

昔日，公孫瓚與劉備均赴「緱氏山」拜盧植為師，盧植就向朝廷舉薦了門第不高、卻有個太守岳父的公孫瓚，至於劉備，沒有背景，沒有關係，只能哪涼快哪待著去。

再說「求評」，當世最信服的自然是月旦評，無論是誰，一經品評價百倍，世俗流傳，所謂「所稱如龍之升，所貶如墜於淵」就是這個道理。

那些「品行高潔」的賢才，自然更容易經由察舉制提拔為。

只是，現如今遭逢世，朝廷尚且朝不保夕，哪有功夫去提拔人才？

便是為此，接近曹，為曹的弟子，從而漸漸的參與到兗州的大小事務中，最後獨當一面，獲封一半職，這是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兒！

蔡昭姬與陸羽會拒絕麼？

顯然不會！

這個「一步登天」的不可謂不大呀！

「蔡琰姑娘，陸羽公子，如果沒問題的話，那咱們即刻出發趕往陳留郡衙署吧！」

曹仁講到這兒，猛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妙才…咱們這邊有大一些的馬車麼？」

「蔡琰姑娘與陸羽公子多半並不會騎馬…」

「這…」夏侯淵眉頭一凝。「大哥出戰黃巾，為了『押送軍糧』，將所有馬車全部徵調，咱們譙沛軍營哪裏還有馬車呢。」

兗州時期的曹其實是個窮，本沒有這麼多的糧草，可為了迷黃巾賊，也為了鼓舞士氣，刻意的徵調馬車，假裝糧草充足…壯大聲勢。

便是為此，這譙沛軍營里還真沒有馬車。

這…

曹仁凝眉，總不至於讓陸羽這小子與蔡琰姑娘步行或者騎馬去陳留郡吧？

一路顛簸，陸羽倒是無所謂，蔡琰姑娘能扛得住麼？

「我記得衛弘大人的田莊就在附近，妙才，你派人向他借輛馬車吧？」

衛弘乃是陳留首富，昔日曹陳留起兵時，曾到過他莫大的支持與幫助，故而，如今曹主兗州，他也如願為了兗州第一大商賈，在場與商業場上可謂雙收，地位極高。

「我這就派人去。」夏侯淵點了點頭，當即吩咐副將去衛弘田莊。

當然…

曹仁與夏侯淵都不知道是，曾經衛弘是見過「麟」一面的。

作為烈侯衛青的後人，作為陳留郡有名的大商賈，兩年前衛弘本打算去購置宅府，安家於京都，恰逢到一路南下尋親的「麟」姐弟。

他贈予了這對姐弟不盤纏，而麟對他的回饋是十六個字——「將，商賈遭殃，一貧如洗，生死難料！」

那時候的衛弘將信將疑，出於商人的小心謹慎，他決定再等等。

可就在那不久后，董卓抄沒富商家產，更是一把火焚燒帝都，哀鴻遍野，骨遍地，古都殘破。

每每念及此，衛弘均是一陣后怕。

若然，那時的他定居，縱有萬貫家財，豈不是…都要落賊人之手生死難料！這豈不是佐證了麟的預判！

不誇張的說，麟那寥寥十六個字，

對他衛弘乃是救命之恩哪！

之後…衛弘再尋「麟」下落，試圖報恩，可…哪裏還有麟的消息？

后聽聞，曹是到麟的指引主兗州，衛弘這才不惜大肆資助，也算是全了他自己對麟的「恩」。

不想，因為此舉，倒是讓他一躍躋兗州的士人圈子，聲倍增。

…

譙沛軍營不遠，衛府田莊。

「借馬車？」衛弘一縷鬍鬚，眉頭凝起。「何人如此金貴？竟還要曹將軍、夏侯將軍準備馬車相迎？」

「是蔡琰姑娘與他的弟弟。」副將如實稟報。「這弟弟可了不得了，十五歲對《孫子兵法》諳於、融會貫通，聽聞蔡邕家藏書多，他便讀過多，記下來多！是曹公正苦苦尋覓的謀略人才啊！」

「什麼？」衛弘一臉驚詫，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自打躋士人圈子以後，為了附庸風雅，他也時時會讀些兵書，《孫子兵法》自然也讀過，莫說是理解…

若然沒人講解，便是讀都讀不通順，更別說什麼融會貫通了！

一個十五歲的年輕人，沒有經過戰場的閱歷，沒有排兵佈陣過？怎麼可能理解這艱深晦的兵法呢？

怎麼聽起來都有點扯！

「曹仁將軍、夏侯淵將軍怕是對《孫子兵法》都一知半解，如何能判斷這年諳於呢？」衛弘擺擺手。「坊間冒充『麟』詐騙錢財的倒是不，可冒充讀《孫子兵法》，想要躋咱們兗州高層的，這倒還是第一個。」

講到這兒，「來呀…」衛弘招呼下人。「備馬車，是真是假，且讓我一驗便知！」

言及此，衛弘猛然又想到了什麼。「對了，今日來拜訪的荀文若、荀公達也一起帶上，聽他們的談吐，才像是對兵法諳於…將他們舉薦曹公之前，且請他們幫著驗下這十五歲年的真正。」

一言蔽，自有下人準備馬車，去請荀彧、荀攸。

說起來，荀彧、荀攸這一對叔侄乃是因為曹頒佈的『求賢令』而來，今日特地先來拜訪下陳留郡首富、名士衛弘，探聽虛實。哪曾想，竟被拉去驗證一個十五歲年才學的真偽！

荀彧和荀攸坐在一駕馬車，一路上，兩人談著什麼。

「叔父…」年長的荀攸稱呼小他幾歲的荀彧為叔父。「你覺得一個十五歲的年真的能領會《孫子兵法》的髓嘛？還有…蔡府藏書三千卷，他又真的能將這些藏書銘記於心麼？」

「公達，先不說那年。」荀彧眼眸微瞇。「我且問你，你了解曹麼？你可知他是何時完對《孫子兵法》的註釋？何時又對此兵法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嘶…這…

儘管不知，曹與這十五歲年有何聯繫。

但，荀攸很想知道？

當今天下，第一個為《孫子兵法》註釋的人，他經歷了什麼！

也就是所謂的，他們即將投靠的曹，他是怎樣煉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