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宗大人最終判定貪墨被砍了腦袋,宗夫人也追隨夫君而去,那這個宗倩娘怎麽理?
憑剛才的話,秦桑約約猜到宗夫人可能知道朱閔青的份,若是宗夫人把托付給朱閔青,憑朱閔青對閔氏一族的,他不會坐視不管。
那、那就是個麻煩。
別管是真心想做朱閔青的妹妹,還是有別的用意,秦桑都不樂意。
所以琢磨著怎麽讓宗倩娘打消這個念頭,“太突然了,我們認識才兩天……”
卻在此時,朱閔青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宗妹……宗小姐,宗大人進京了,你快收拾一下,趕去見一麵。”
話音甫落,宗倩娘已是大喜過,連連著“好的”,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秦桑閉上,扶額長歎一聲:哥哥,你來得真是時候!
隔窗去,朱閔青也正好看向這邊,大踏步過來,站在窗前說:“我帶直接去詔獄,督主也去,今晚我一準兒回來,等我吃飯啊。”
秦桑住他,低聲道:“我也想去聽聽這案子,可以嗎?”
第66章
朱閔青沒有任何的猶豫,即刻應下,“當然可以。詔獄氣重,森寒涼,你穿件大裳再去。”
秦桑拉著他的角,暗指一下西耳房,悄聲說:“我不想和同車而行,也別告訴,我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朱閔青奇道:“為何要瞞著?”
因方才認姐妹一事,秦桑對宗倩娘起了戒心,遂解釋道:“這人不止打聽爹爹的事,方才還死命誇我一通,非要認我做妹妹。我不知是單純的順桿爬,還是別有用意,總之先遠著點吧。”
“妹妹?!”朱閔青怔了怔,眼中閃過一茫然,顯然沒明白其中的意味,卻也沒繼續追問,隻點頭附和道,“就按你的意思辦,待會兒我帶著走,讓邱萬春在署衙候著你。”
秦桑忽調皮一笑:“若這次宗大人得救,宗家會怎樣謝你?”
“我沒想過。”朱閔青搖頭道,“就當還宗大人一個人。”
說話間,那邊宗倩娘挎著一個小包袱走出房門,歉然笑道:“給我爹收拾了兩件服,讓大哥久等了,咱們這就走吧。”
還不忘向秦桑道謝,“這次多虧朱總管出援手,往後妹妹但凡有什麽需求,切莫客氣,一定要告訴姐姐。”
秦桑忍著不適,隨便客氣幾句,催著他們趕出了門。
稍停片刻,秦桑坐著一頂青帷小轎,悄悄來到東廠署衙後門。
邱萬春早早等在此,見下轎,忙疾趨幾步上前見禮,因朱緹已經到了,便一刻也沒停,引著秦桑直奔後衙。
整個東廠十分整肅,四麵高牆下,守衛的兵勇釘子似地站著,個個目不斜視。衙不見草樹,也沒有鳥啼蟲鳴,隻有寒風掠過屋簷的微嘯聲。。
越往裏走,越是安靜,靜得仿佛沒有人。
跟著邱萬春七拐八拐,下樓梯上樓梯,足足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秦桑來到一間小屋。
屋裏陳設很簡單,地上鋪了厚厚的地,西麵隔了一道格柵門,掛著兩層帷帳,展開就像一座嚴嚴實實的屏風,下設四張椅,兩個高幾,除此之外再無別。
邱萬春請坐下,又親自捧了茶來,低聲道:“人犯會帶到隔壁審問,小姐在這裏坐著聽便可,隻記得別出聲。”
須臾,隻聽西麵一陣紛的腳步,約夾雜著子的哭泣聲,還有男人的驚呼聲,秦桑便知人來了,忙屏聲靜氣,凝神聽著隔壁的靜。
先是爹爹的聲音:“宗大人,現今也沒外人,你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你閨求我們救你,可你也得配合咱家是不是?”
有人重重歎息一聲,卻是久久不言語。
秦桑躲在帷幔後,掀開一條,隔壁的一切便清清楚楚映在眼裏。
爹爹坐在上首,朱閔青站在他右邊,左下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衫整潔,人略胖,看上去敦厚沉靜,濃黑的眉向上斜飛,地出一威嚴之態。
一便知,這是個久居上位的實權員,想來定是宗長令了。
宗倩娘依偎他而坐,臉上淚點點,向他的目充滿孺慕之。
宗長令看著兒,略皺了皺眉頭,卻道:“沒什麽好說的,承蒙朱總管厚誼,可本已然認罪,所有的銀子都揮霍了,你且將本與刑部即可。”
一言既出,四座各異。
朱緹先是一怔,然後連連大笑,起就往外走,“什麽狗屁案子,咱家這次真是多管閑事嘍!”
宗倩娘大驚,忙道:“朱總管且等一等,我爹脾氣執拗,讓我勸勸他……大哥,你幫我說說。”
朱閔青低聲道:“督主再略坐坐罷,權當看我的麵子。”
轉臉又對宗長令說:“若宗大人執意如此,那也不用去刑部,今晚就結案畫押,明天就呈遞前,能不能活命,全看皇上的心了。”
宗倩娘“撲通”一聲跪在宗長令腳下,泣聲哭道:“爹爹,我和娘都不信你貪墨,求你說實話!自從你被抓走,娘就一病不起,你不好了,也活不了了啊!”
宗長令著兒的頭發,垂淚道:“孩子,你還在,你娘就還有念想,總會熬過去的。”
“我活著又能怎樣?還不是慘遭唾棄的犯之!一輩子寒加,盡白眼,還不如死了算了!”
宗長令很吃了一驚,“不可能!你是衛家未來的長媳,誰敢給你白眼看?”
哎呦?!宗倩娘許了人家。
秦桑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宗倩娘哭聲微滯,旋即悲悲戚戚道:“休要提他家,來京之前兒求衛總兵幫忙,可他全然不顧兩家多年的,竟一口回絕。兒和娘氣不過,就……就與衛家退親了。”
宗長令驚愕不已,扶額歎道:“你們……唉,我說過你們不要管我。”
朱緹已是聽得不耐煩,冷哼一聲,譏諷道:“宗大人,是你兒求的我們,不是我們求的你兒!咱家的麵子就這麽不值錢?任憑你呼來喝去?”
“既然你認罪伏法,那咱家全你們——抄家滅門,不用生離死別,一道兒上路豈不哉!”朱緹斜眼瞥了下朱閔青,“讓咱家幹兒替你們收,算是還了宗大人的人。”
霎時,宗倩娘一張俏臉變得慘無人,用力搖著宗長令的胳膊,泣不聲道:“爹爹,到底為什麽,有什麽比我們母還重要的嗎?”
宗長令咬著牙,腮邊的微微搐著,麵孔都有些扭曲,隻一瞬不瞬盯著朱緹,像是要從他臉上分辨出此話真假。
朱緹目冷,角上翹,笑容裏著不屑一顧。
而朱閔青的眼神更奇怪,很複雜,也帶著不耐。
良久,宗長令臉由紅轉白,繼而半點全無。
他頹然向後一靠,喃喃道:“我、我說,隻求朱總管在皇上麵前言幾句,不要連累我的妻兒。”
朱緹眉頭暗挑,“真是麻煩,早幹什麽去了!”
宗長令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的確拿了藩庫十萬兩銀子……”
“爹!”宗倩娘倒吸口氣,不可置信地捂住。
“但是這銀子,一兩也沒落我的口袋。朱總管或許知道,朝廷已拖延遼東衛所半年的餉銀沒發了!打仗要錢、犒賞軍士要錢、修築工事也要錢,樁樁件件,我數次上書催餉銀,可如石沉大海,一點回音都沒有。”
朱緹笑了笑,“所以呢?”
“我生恐發生兵,所以挪用藩庫銀子給衛所發餉銀。”宗長令坦然道,“也不止衛所拿了錢,還有各級大大小小的兒,總得給點好,方能堵住他們的。”
朱緹著下,遲疑道:“你給你兒定的親事,是鎮守遼東的衛總兵衛家?他也知道此事?”
“正是,不過他家境殷實,沒有拿一兩銀子,都是給下頭人分了。”
“明細賬目有沒有?”
“唔……我都燒了。”
朱緹便笑道:“咱家猜到了,定是你們商量好,由你一人頂罪,旁人替你照看妻兒,對不對?”
宗長令無奈說:“反正是我想出的法子,藩庫也隻有巡的大印才能打開,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案子更麻煩了,由一個人牽扯出一群人,更不要提拖欠軍餉……遼東拖欠,別肯定也拖欠,皇上此刻最怕的就是往外掏銀子。”
朱緹沉片刻,越想越覺此事棘手,遂道:“委屈宗大人先在詔獄住幾天,你原原本本寫一份口供,法不責眾,且你原意是為了防止兵變,或許皇上法外開恩也說不得。”
宗長令神黯然,對著朱緹一揖,隨即轉離去。
宗倩娘猶豫著說:“我爹在遼東聲很好,治理得也很好,當地百姓都他‘青天’,能不能請朱伯伯在皇上麵前求求……”
朱緹一揮手,“都拿了國庫十萬兩銀子,還能‘青天’?”
宗倩娘訕訕膝一蹲,捂著臉下去了。
見屋裏沒旁人,朱緹揚聲道:“阿桑,出來吧。”
秦桑推開格柵門,張口就說:“爹,這案子是個大案,不止遼東,恐怕閣也會牽扯進去。”
朱閔青也笑道:“拖欠軍餉,兵部、吏部、戶部、閣,一個個都不開幹係。”
朱緹一臉的為難,“我也想到了……唉,皇上隻想殺幾個貪震懾群臣,可大半數朝臣都涉足其中,皇上絕對不想都置了。況且,扯來扯去,說不定就扯到我上。”
秦桑眼睛閃著微,因笑道:“大案不一定要大辦,但是拖欠軍餉一定要奏明皇上,事關邊防,可馬虎不得。爹爹,此前您知道這事嗎?”
朱緹點頭道:“有所耳聞,閣也呈遞過催銀子的折子,但沒這麽嚴重。且讓我先想想這事怎樣辦。”
朱閔青道:“督主,若能保住宗大人和衛家,遼東衛所就……”
朱緹猛地一傾,眼中矍然生,“沒錯!遼東衛所,我怎麽就忘了這個!”
他一手一個拉著朱閔青和秦桑,“這案子要大辦,辦好了,就不用藏著太子爺的份啦!”
作者有話要說: 謝在2020-05-1923:59:36~2020-05-2100:00: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不二要冷靜10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7章
聽爹爹說“太子”二字,秦桑下意識往門口看了一眼,小聲提醒道:“小心隔牆有耳。”
朱緹哈哈一樂,頗為自得地說道:“在東廠這個一畝三分地,還沒人敢監視你爹。”
末世顧明東穿成了年代文極品原主在饑荒年代餓死了兩個兒子,炮灰了三個弟妹。他自己廢了腿,成為男女主回城的墊腳石。顧明東看著一串葫蘆娃:一、二……呼~都還沒死!…
守寡之前,華陽看自己的夫君幾乎是哪哪都不順眼,嫌棄他天天寒著一張臉,嫌棄他滿身大汗就往床上躺,更嫌棄他某些時刻的毫無節制。可當他真的死了,她也成了寡婦,華陽竟開始一樁樁地懷念起他的好,譬如他背著她在暴雨里穩穩行走的身影,譬如寒冷冬日他熾熱如火的胸膛。一朝重生,華陽決定對他好一點。
開局穿到逃荒文里,成了作天作地的惡毒女配。 原主不僅賣兒換糧,還丟下夫君跑路,想要翻身簡直是地獄難度。 江棠棠索性擺爛:你把我的命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