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能一天能吃一個蛋,現在隻能吃半個。
柳棠溪也不是個多麽大公無私的人。手中是四兩銀子或者三兩銀子,對於農家而言或許非常重要。但明年就要回侯府了,若是三萬兩銀子可能還有用,而三兩亦或者四兩對來說杯水車薪,沒什麽太大的區別。所以,倒不如拿出來一兩,讓自己吃的好一些,活得舒服一些。
以後的事就等以後再說吧。
隻可惜,的好意被李氏拒絕了。
“你這傻孩子,這是在幹啥?快拿回去,你這錢好好攢著。”李氏小聲說道。
說著,李氏往外麵瞧了瞧,見外頭沒人,又繼續說了起來。
“老三今年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中舉人,若是考不中,你爹可就不供他讀書了。到時候得你們兩口子自己想辦法。老三又不會幹活兒,抄書就算能賺錢,他還得讀書,也不能一直抄。以後你們倆還得養孩子,日子難著呢。這錢啊,一文都不能花。”
李氏最近正為衛寒舟和柳棠溪兩口子著急著。
其他兩個兒子都好說,一家兩個孩子,兒子和兒媳都能賺錢。可小兒子若是考不中,就麻煩大了。以後既要讀書,又要賺錢,還要養孩子。
柳棠溪沒想到李氏竟然想得那麽長遠,表僵在了臉上。
能想到的大概就是接下來一年吃好喝好,坐等衛寒舟考中狀元回京,至於回京之後該如何,還真沒怎麽想過。
而且,生孩子……
李氏接下來又待了幾句。
說完這事兒,李氏似是又突然想起來柳棠溪最初說的事了,道:“這半年多,孩子的吃食是好了。但你許是不知道,之前他們還沒如今吃得好呢。咱們村裏的孩子三兩日能見著個蛋就不錯了,咱們家還算是好的。且,過年油水足,胖了也是正常,如今年過去了,也該瘦了。”
聽到這裏,柳棠溪的意識漸漸回籠。
剛剛真的是被李氏帶偏了,衛寒舟這一科肯定能中。至於生孩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衛寒舟很正眼瞧,看到他也有些煩。
所以,還是活在當下吧。
握了握手中的錢袋子,柳棠溪又開始找別的借口。
“爹去歲子剛好,也要補補才是。”
“你爹子好著呢,我聽他說,比之前還有勁兒了。”
“那大哥和二哥天天去鎮上幹活兒,不吃些咋行?豈不是沒力氣。”
“沒事兒,你大哥二哥也覺得最近子輕快,有使不完的力氣。”
見李氏態度堅決,柳棠溪知道這個法子行不通了。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柳棠溪回了屋。
吃飯時,李氏還跟大家說了柳棠溪來找的事兒,誇柳棠溪識大。
許是柳棠溪平日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李氏兒沒想到是自己饞了,想吃好吃的。
而這一整日,柳棠溪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該如何合理地讓自己多吃一些好東西。
低頭看看手中的荷包,這裏麵有差不多快四兩銀子,而且,每個月還能有進項。
倒是能拿出來買些好吃的。
隻是,這樣難免不好。一家人都在節食,自己去鎮上買了好東西吃?
而且,李氏擺明了要省錢,就算買回來做,他們難免也會不高興,覺得浪費,亦或者違背了他們的話。
到底該怎麽辦呢?
接下來幾日,柳棠溪依舊在思考這個問題。
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
既然不了節流,決定開源。
說到底,衛老三家之所以開始省著花用,無非是因為沒錢。
隻要讓他們賺了錢,想必就不會再如此。
等到第二日一早,吃過飯之後,柳棠溪又去找了李氏。
在這個家裏,最信任的人當屬李氏莫屬。有什麽事兒,也喜歡私底下先跟說一說。
“娘,最近大哥二哥幹得活兒越來越多了,大嫂二嫂繡的花也越來越多。您跟爹也為此事忙碌著。不僅如此,大家吃的都不如從前了。想到大家都在為相公秋闈的事準備,兒媳這心裏著實過意不去。”
聽柳棠溪這麽說,李氏笑著說:“這也沒什麽,若是老三能考中了,咱們家日子就會越來越好過了。”
瞧著李氏的臉,柳棠溪開始步正題:“最近兒媳琢磨了一下,不如咱們做些別的賺錢的事。”
李氏怔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柳棠溪,問:“啊?別的賺錢的事?啥?”
柳棠溪抿了抿,說:“過年時二舅家不是送來一麻袋山楂麽?兒媳之前也做了幾次糖葫蘆,大家都說好吃。要不,咱們挑些品相好的山楂,做了糖葫蘆去賣?”
“賣糖葫蘆?”李氏喃喃重複。
柳棠溪點了點頭,肯定地說:“對,賣糖葫蘆。”
這是柳棠溪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最好最方便,且能讓衛老三家裏的人接,又不暴自己的法子了。
首先,家裏有現的山楂。其次,之前給家裏人做過糖葫蘆。最後,這個賺錢的法子衛老三和李氏能全權參與其中。
消化完柳棠溪說的話,李氏看了一眼放在屋裏的那一袋子山楂,咽了咽口水,說:“可那山楂酸得很,都沒人吃。”
這山楂的確不好吃,李氏之前吃過幾個,這就導致僅僅是看了一眼那一袋子山楂,就開始流口水了,牙齒都要酸掉的覺。
聽到這話,柳棠溪放心了。
對於的提議,李氏第一反應是山楂不好吃,倒沒說不出去賣。
而且,於而言,唯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味道。再難吃的東西,在手中都會變得好吃。
“娘,兒媳之前做的糖葫蘆可有不好吃的時候?”柳棠溪笑著問。
李氏琢磨了一下,說:“好像沒有,伯生他們幾個都很吃,還說比鎮上賣的好吃。”
“其實,兒媳有獨門方。兒媳雖然失憶了,但恍惚間記得誰教我做過。說不定兒媳家裏有人賣過糖葫蘆。”柳棠溪開始胡扯。
反正的世也沒人知道。
李氏卻最信這些了,一聽獨門方,也沒多問,反倒是眼前一亮。
因為,獨門方就意味著好吃,好吃就意味著能多賺錢。
“真的嗎?”李氏略顯興地問。
柳棠溪自信地點了點頭,說:“真的。”
說完,又看向了放在牆角的山楂。讓李氏信服最好的法子就是給做一些,讓親自嚐一嚐。
“要不,兒媳一會兒做一些您嚐嚐?”
李氏剛想點頭,又猶豫了,說:“先不急,我先問問你爹的意思。”
柳棠溪點頭應下:“嗯,也行,那您問問爹。這山楂不貴,糖葫蘆卻不便宜,要是咱們能做出來好吃的糖葫蘆,去鎮上租個攤位去賣,定能賺不錢。這味道方麵,您不用擔心,保管好吃。”
李氏被柳棠溪說得越發心,站起來,道:“算了,不等了,我現在就找你爹說去。”
說著,李氏風風火火出門去了。
沒過多久,李氏回來了,跟一同回來的還有衛老三。
衛老三剛剛下地去了。
如今衛家正是缺錢的時候,且柳棠溪說的這件事可行非常高,聽到老伴兒這麽說,衛老三心了。
“老三媳婦兒,你真能把糖葫蘆做得比鎮上賣的好吃?”衛老三問。
衛老三活這麽大吃糖葫蘆的次數有限,小時候家裏買一串糖葫蘆,他最多能分到一個。等後來長大了,了家有了孩子,更不會去吃了。
柳棠溪過年那段時間雖然做了不,可衛老三卻一口都沒吃。
柳棠溪還沒說話,正跟著讀書的扶搖站了起來,聲音清脆地說:“當然了,爺,三嬸兒做的糖葫蘆最好吃了。比三叔在縣城買的還好吃。”⊙思⊙兔⊙網⊙
李氏頂多是誇張了一些,扶搖直接是閉眼吹了。
這話聽起來假,柳棠溪本想否定,但,停頓了片刻後,又點頭承認了。
做得就是好吃,別說縣城了,估計比京城賣的也好吃。
“當然可以,兒媳最近腦子中似乎多了一些記憶,約記得小時候有人教過我糖葫蘆的做法,還有那獨家方。要不然,我也做不好吃。”柳棠溪解釋。
剛剛李氏已經跟衛老三說過了,但,這些遠不如柳棠溪親口承認來的真實。
衛老三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讓柳棠溪去做糖葫蘆了。
扶搖和舒蘭一聽又有糖葫蘆可以吃,興地跳了起來。
李氏把過年的時候家裏存的那一點糖拿了出來,遞給了柳棠溪。
接下來,柳棠溪開始做糖葫蘆了。
這次做了兩種。
一種是普通的,一種是把山楂弄扁了。
其實柳棠溪也不怕別人看,說到底,這糖葫蘆之所以好吃是因為這一雙手,但凡經過手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不過,還是在做的時候象征地避開了眾人,裝模作樣弄了弄,顯得真的有獨門方。
很快,柳棠溪把糖葫蘆做好了。
張氏和李氏等人也圍了過來。
在事前,大家都嚐過那一袋子山楂的味道了,酸得倒牙。所以,雖然柳棠溪端上來的糖葫蘆看起來澤非常人,可還是沒人敢嚐試。
扶搖一直是無條件相信柳棠溪的人,柳棠溪在心中的形象很是高大。
所以,看到糖葫蘆後,第一個去嚐試了。
眾人全都看著,等著說。
扶搖很快就吃完了一顆,一臉喜悅地說:“三嬸兒做的就是好吃,比那一袋子山楂好吃多了。”說完,扶搖又繼續吃了起來。
瞧著的表,其他人也去嚐試了一顆。
接著,所有人眼神中都流出來驚訝的神。
周氏道:“三弟妹過年的時候做的糖葫蘆就很好吃,我還以為是因為在鎮上買的山楂好吃所以做出來的才好吃呢。沒想到這般酸的山楂三弟妹也能做出來如此味的糖葫蘆。”
柳棠溪想到過年的時候做糖葫蘆沒避開人,便笑著說:“嗯,之前的山楂也確實好吃,所以做法簡單。”
因為糖葫蘆很好吃,而且跟那一袋子山楂的味道完全不一樣,所以,賣糖葫蘆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來。
晚上衛大牛和衛二虎回來,衛老三又跟他們說了一下。
見兩個兒子也讚同,衛老三心裏更有底了。
第二日一早醒過來,衛老三也不去地裏轉悠了,跑去山上弄了幾棵竹子,接著就在家裏弄竹簽。
衛老三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子一向好。兩個兒子去鎮上做工,小兒子去讀書,平時地裏的活兒都是他跟李氏以及兩個兒媳一起幹。
然而,自從去年病了,他就沒怎麽幹過活兒了。
去年收糧食時,他還病著,沒幫上忙,蘋果園裏的活兒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