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文帝繼位以來第二十次的祭天大典,按照大應皇族的傳統,若在位二十年祭天都風調雨順,那便代表繼位者順應天命,可保皇朝永久,反之,則逆天而行,皇朝衰敗。
這也是文帝為什麽寧願同權野和秦漠寒撕破臉,也一定要按時舉行大典的原因,葉貞不過讓人在宮散播了一些消息,多疑如文帝自然會孤注一擲。
畢竟當年他可是殺兄滅弟才奪來的皇位,所以比旁人更看重天授君權。
文帝的龍輦從宮出發,文武百隨行在側,浩浩的一行人前往太廟,隻是……這其中怎麽沒有權野和秦漠寒?
葉貞微微皺眉。
如今權野和秦漠寒可是前朝權勢最盛的兩人,就算因為祭天時間之事同文帝鬧翻,可也斷不會在這樣的場麵下不出席給文帝難堪。
“小桃,去看看。”
無需葉貞指明,小桃自然明白的意思,小姐準備了這麽久,這次祭天大典不容有失。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小桃才返回,雖然努力維持著神,可依舊難掩眼底的憤懣。
“如何?”
“攝政王那邊線人說是因一點事耽擱了,提前請示了皇帝,文武百也大多知曉原因。”
小桃沒有明言,葉貞大概也猜到是什麽原因。
祭天如期舉行,那原定的大婚便要推遲,無論大婚的對象是誰,都必須在祭天大典進行過之後,隻是婚禮布置十分繁瑣,所以會有所耽擱也是人之常,就算是文帝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至於寒王殿下,則是以中毒子不宜見風為由,不參與太廟祭祖,但祭天大典是要去的。”
“知道了。”葉貞點頭:“人都到齊了?”
“到齊了,小姐你吩咐的事也都做好了。”
“好。”
葉貞的目落在龍輦之上,此時眼中已經不甚清晰,就算是天大亮,落在眼裏也猶似夕落山,隻是心中卻從未有過的輕鬆。
快了,這一切就快結束了。
文帝祭祖之時,皇族在太廟之候著,而文武百則跪立在外,葉貞雖非皇室脈,但因名字已經上了玉蝶,所以也一同在太廟之。
文帝的子嗣很多,但公主卻隻有三位,其中有兩位還已經分別嫁到了西楚和南疆,所以太廟中皇候著的宗室隻有一人。
或者說,原本就隻應該有一人。
“出來。”
殿莊嚴肅穆,焚香繚繞,的聲音很輕,在空的大殿形了回聲,聽起來清晰卻又縹緲。
因為足夠空曠,所以也顯得足夠安靜,安靜到能夠讓葉貞聽到那人的呼吸,平穩而沉靜的呼吸。
男人出現的時候,葉貞覺得自己並不意外。
明明才七日沒見,卻像是隔了七世沒見,這些日子來,就算是刻意控製自己不去想他,可他的影依然會出現在的眼前,他的聲音依然會出現在的耳畔,有時用著飯,還會下意識地夾起男人吃的菜。
因為分開了,所以才想念,也因為分開了,所以才發現原來早已刻骨髓。
看著他冷毅卻俊的臉,依舊會心跳加速。
一襲玄衫,俊逸而狂肆,深不見底眸子靜靜地注視著,如同無法度量的海,平靜,沉遂。
“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其實沒什麽意義,可葉貞就是問了。
“等你。”
“聽聞今日是攝政王大婚,恭喜。”
說出這句話時,葉貞的心是僵的,連疼都已經不會了。
不是不疼,隻是已經不會了。
“你是在恭喜自己?”
葉貞愣住,喃喃地說:“什麽?”
男人看著,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說過,祭天大典之後娶你。”
他要娶的人是?
葉貞帶帶地看著他,明明他渾被籠罩上了一層暗,可此時於而言,卻猶如火焰,炙熱而又明亮。
明明臉上已經無法再有任何表,可的心卻依舊跳著,而且越跳越快。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離開,可現在所有的決心好像都因為這一句話而在坍塌的邊緣。
“可我不想嫁你。”葉貞聽見自己用僵而冷清的聲音說。
權野微瞇著眸子,下一刻已經到了的前,將錮在柱子和他的膛之間,低頭吻上了的。
“唔……”
葉貞在他懷裏掙紮,可卻於事無補,男人一手環著的腰,一手枕在的腦後,讓無法躲避,直到葉貞快要窒息,他才放開。
可也僅僅隻是離開的分毫,讓有呼吸的空間,額間相抵,讓完全籠罩在自己的控製範圍。
“若你不嫁,我不介意在這兒要了你。”
“……”
葉貞先是一愣,繼而笑了:“好啊。”
說完,也不等權野手了,自顧自去解開上的服,而男人也好整以暇地看著,似乎就等著寬。
直到衫劃下,葉貞才終於看到了權野眼中陡然升起的寒芒。
是的,人的上都是或青或紫的痕跡,有些還帶著些紅,像極了歡時的痕跡。
“誰做的?秦漠寒?嗯?”
“他這些日子在何,攝政王難道不知曉?”
權野眼中的冰冷幾乎幻化為實質,沒錯,自從葉貞離開攝政王府之後,秦漠寒的向就一刻都沒逃過他的眼睛,所以不會是他。
“我再問一遍,是誰做的?”
葉貞將落的衫一件件穿起,慢條斯理道:“誰做的重要嗎,重要的是做過了。”
哢噠。
就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距離耳旁隻有分毫的宗廟石像碎裂開來,而也是這一刻,權野眼中出現了那讓他心悸的緒。
這一刻,他看的神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後背無端升起了恐懼,這也是頭一次,懼怕這個男人,無關乎,隻是本能。
“葉貞,你很好。”
葉貞裏翻滾著鐵鏽的氣息,眼角似乎也越發生,別過臉,不再看他,淡淡道:“攝政王請便。”
權野看著他,薄扯開了一抹弧度,那是從未見過的弧度,等想看清那是什麽時,男人已經消失在了大殿中。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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