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夫人一怔,但是卻沒有跪下行禮,而是屈膝不疾不徐的行禮道:“不知道是三皇子殿下駕臨,有失遠迎……”
說著,又對容道:“父親,還是進屋吧。”
“嗬嗬……瞧我,這都忘記了,殿下若是不嫌棄的話,跟我一起進去坐坐吧。”容笑嗬嗬地道。
北霄寒點點頭,跟在了容後。
跟在容夫人後的容芊芊一直盯著北霄寒,直到北霄寒進了屋子裏。
容大夫人了一下看呆了眼的容芊芊:“別看了,趕快去你爹和幾個伯伯告個假,然後快點回來。”三皇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荒城,肯定是有事而來。
容芊芊卻不是很想馬上就走,“娘,那是誰啊?三皇子?京都的三皇子殿下?”
當初離開京都的時候容芊芊還小,對於京都的事早就忘得七七八八,隻記得他們全家本來過的是錦玉食的日子,卻因為了小姨的連累,被小姨夫設計,才落得到荒城苦的下場……當然,這中間有很多是從下人口中得知的。
“你問那麽多做什麽?”容大夫人雖然子溫和,但是卻不是個的,察覺到容芊芊的不對勁,皺了皺眉溫聲道:“快點去,別耽誤了正事。”
容家其餘的年輕男子要麽也是在外麵做事,要麽是在讀書,容大夫人要安排中午的午膳,畢竟來了客人要招待一番,所以也就隻有容芊芊有空去人。
好在荒城不像京都那般,對子頗多束縛和要求,所以容大夫人才會直接容芊芊出門。
容芊芊盡管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趕去將自己爹爹回來。
容看著眉眼之中邪肆沉冷的北霄寒,倒是真的像審視自己的學生一般將北霄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滿意之中又帶了不滿意。
滿意的是昔日調皮的年也長了如今沉穩的模樣,不滿意的是北霄寒變了,上帶了點邪,雖然這點邪卻跟邪氣沉沾不上邊,但是卻讓整個人更加冷清了,如同肅殺冰寒的刀鋒,了些人味。
“殿下,你今日來,可是陛下有什麽吩咐?”驚訝的勁頭一過,容便冷靜下來,元楚帝要是真的想要容家回去,不可能隻派了北霄寒一個人過來,隻怕這隻是他的誤會,是眼前這位學生有事想要找他才是。喵喵尒説
北霄寒搖了搖頭,“學生今日來,是兩個人所托。”說著,北霄寒取出兩個信封。
“這是您的外孫讓我轉的。”提起慕千兮,北霄寒的邊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據說是當初的母親留下的願,現在有能力了,所以便想著完這個願。”
時隔多年,又有人提到容仙,容忍不住一怔,有些不敢去拿那個信封。
當初容家離京之時,他還留了人幫助容仙,可是哪想到他們還沒有走到荒城,就先聽到了容仙病逝的消息!
接著又是傳出他的那個外孫不,在慕府過得舉步維艱,那個時候顧伯還沒有在京都站穩跟腳,他正準備讓顧伯不顧一切將人帶到荒城來養,卻得知他的兒留下言,不準容家人去打擾外孫的生活。
容當時緒本就低落,乍然聽聞這個消息,還以為是容仙臨死都要和容家劃開界限,一氣之下,就讓人不許再關注慕千兮那邊的消息。
容家人都倔,哪怕後來顧伯拐彎抹角地告訴他那個孩子不好,哪怕後來他回想起當初容仙的做法,覺得可能是自己誤會了,但是他還是不想再去關注慕千兮的消息。
漸漸地,便真的再也無法得知慕千兮的一半點消息了,因為慕千兮幾乎被囚在了慕府,好像就是慕府裏的一團影子一般。
那個時候容家正在使勁兒在荒城立足,容以為是慕安良心發現讓慕千兮過得很好,所以也就沒有去細問慕千兮的消息,還是近幾個月陸陸續續收到顧伯的信,才得知當初慕千兮過的是什麽日子……
一念之差啊……要是當初他過問一句,或許慕千兮不會過得那麽艱難。
容心中到底是愧疚的。
北霄寒仿佛沒有看見容複雜無比的神似的,將另外一封信往前麵放了一下:“這是有人托我給您帶的信。”
容正為難著不敢打開慕千兮的那個信封,一聽北霄寒的話,便將那封信拿了過來打開,等到他看到上麵悉的字跡,瞪大了渾濁的眸子!
“這……”
容甚至子一,拂倒了桌子上的茶杯。
“嘩啦……”茶杯碎裂的聲音響起,容大夫人急忙從外麵走進來:“怎麽了?父親,發生什麽事了?”
容大夫人沒有得到容的回答,卻見容一下子通紅了眼眶,拿著信紙的手不停地抖著,神似悲似喜,激異常。
“父親!”容大夫人急忙去扶容,卻在看見信紙上悉的字跡時,忍不住看了一眼上麵的容,亦是瞪大了眼睛,眼眶之中飛快浮上來淚花,一隻手扶著容,一隻手捂著,不可置信地失聲道:“這……這是行之的字?”
比容還要激,要不是顧忌著信紙在容手裏,隻怕早就拿過來細細地讀了。
容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如今耳順之年,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要問他還有什麽事牽掛著,一就是他的外孫慕千兮,二就是當年莫名其妙走失的大孫子容行之。
原本以為大孫子容行之早就不在了,沒有想到十年之後卻收到了一封家書,容著信紙上悉的筆跡,直到看到那“安好”的“安”字上麵一個小勾,才終於確定下來這就是容行之寫的!
除了容行之和他,本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勾的意義!這是當初他親自教導行之寫字的時候,行之鬧著玩專門寫出來給他看的啊!
“行之……行之他還好嗎?”容控製住自己的緒,可還是泄了一抖和嘶啞。
那種遲暮之年才有的腐朽遲鈍仿佛找到了宣泄的機會,終於從他的上到飄了出來,讓大家意識到,這個平日裏看上去朗的老人已經真的老了。
北霄寒道:“我來之前,還好。”其實也不怎麽好,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都不會和容家聯係,實在是因為容行之覺得自己可能不過來,與其讓容家人得而複失,還不如就讓容家人以為他死了。
隻是這一次得了千紫花的福,容行之的雖然沒有以前好了,但是到底有了念頭,這才忍不住思家的念頭提了筆。
“唔……”容大夫人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緒,失聲痛哭,蹲在了地上,聲音帶著多年抑的痛苦:“我的行之啊……”
十年,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個十年?當初的雖然仍然稚氣未卻已經皎皎如芝蘭玉樹的年如今又該是長了何種模樣?這十年來又是吃了多苦?
每一個下雪天,就會在想,當初要是沒有懷上綿綿,要是對行之再上心一點,是不是行之就不會突然不見了?
這些年來容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容行之,可是偏偏天大地大,整個元楚國都快要找遍了,都沒有見到容行之,容家人一度以為容行之已經沒了。
容家大爺容銘銳從外麵剛剛走進來就聽到了容大夫人的哭聲,急忙跑了進來:“怎麽了!容芊芊,你是不是又氣你娘了……”
“明銳,行之……”容大夫人哭著將容行之的消息告訴給了容家大爺,容家大爺也是一下子失了態。
接著容家的其餘幾房也趕了過來,得知容行之還沒有死的消息,都非常高興。
“大哥,大嫂,這是高興的事,你們哭什麽!”容二爺寬道。
容也道:“對對,都不準哭了!”然後容讓眾人給北霄寒見了禮,才拿起慕千兮讓北霄寒轉的信封。
“打開之前,我冒昧問一句,千兮與殿下是何種關係?為何會讓殿下轉東西?”容沒有失去理智,知道慕千兮讓北霄寒一個外男帶東西這件事怎麽看怎麽怪,而且看北霄寒的樣子,又像是專門給容家送來的一般。
畢竟再次之前,容家隻知道北霄寒要主修榮羌的大渠,卻並不知道北霄寒會來容家。
容發現,聽到慕千兮的名字,北霄寒連臉上的表都要和一點,“老師放心,這隻是學生應該做的。”
容卻更加不放心了,不過他這會兒心複雜,也沒有心思多說什麽,隻慢慢打開了信封。
“爹,我外甥讓殿下送了什麽啊?”容三爺子沉不住氣,立即就出聲問道。
容倒出信封裏麵的東西,將一疊銀票在了眾人麵前。
容家眾人俱是一怔,沒有想到慕千兮送的是錢。
“這麽點錢,誰稀罕啊!”一片安靜之中,容芊芊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芊芊!閉!”容大夫人帶著鼻音嗬斥道。
容芊芊扭頭一聲輕哼。
容家三代就和容綿綿兩個兒,雖然容家眾人都覺得的話不妥,一時之間卻都沒有說什麽。
北霄寒瞬間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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