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宴會,自然是張燈結彩,聲勢浩大。
不獨皇帝在場,還有各家公卿王侯,乃至於太子北辰墨、側妃蘇若雪也在場,三皇子北辰淵亦在其中,隻是皇後不見蹤影,在後位之上的,是當朝貴妃。
蘇若煙來得不早不晚,筵席還未開場,葉景辰已經在平淮王府的位置上坐好,朝招手。
蘇若煙笑了笑,帶著小寶過去。
“舅爺爺!”小寶興高采烈,直接跑到了葉景辰麵前,抬臂要報,“你來得好早啊,怎麽不跟我們一起出門?”m.X520xs.Com
“哈哈,舅爺爺要先宮拜見皇上,當然要先走一步。”葉景辰將小寶抱起來顛了顛,他這些時候都在外奔忙,也沒時間回到平淮王府,卻是知道小寶中毒的事的,到小家夥似乎輕了點,不皺皺眉,“你這孩子,又沒吃東西吧?”
正是長的時候,依照他們這樣的王府,斷然沒有將人瘦的,必然是小家夥因為那毒無心飲食造。
小寶嘿嘿一笑,“所以我進宮來了呀!”
蘇若煙走過去,就坐在葉景辰邊,“舅舅,幾日未見,一切可還順利?”
“順利。”葉景辰聽著外頭的歌舞聲,抱著小寶道:“你放心。”
舅甥兩個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不再多說什麽。沒過多久,各方公卿皆已來齊,皇帝卻遲遲未曾現麵,連同攝政王北辰鈞也沒有行蹤。
蘇若煙正覺得奇怪,外間風聲一變,歌舞伎紛紛退下,讓出一條道來。
北辰鈞走了進來。
百朝臣立時起,齊齊道:“見過攝政王。”
“欸,諸位不必如此,今日是皇上設宴款待你我,又不是朝堂會麵。”攝政王來到貴妃麵前,躬行禮,“微臣北辰鈞,見過貴妃娘娘。”
貴妃含笑,“王爺來得遲了,等會可要先罰一杯。”
北辰鈞大笑,“皇嫂賜酒,臣弟豈敢辭?”
貴妃聽罷一怔,忽然拿起扇子,遮住了自己下半長臉出的笑容,眼裏卻藏不住笑意,“王爺實在客氣,還不去瞧瞧自己的未婚妻?那邊可是地等著您呢。”
皇嫂,這稱呼古來隻有皇後能擔!
近來前朝總說皇帝在商量廢後事宜,貴妃自然也聽聞了,主理六宮,實權已同皇後無疑。這位置十之八九就是落在自己上,但是前朝越是這麽說,越是要謹小慎微。
但是,今日北辰鈞開口了!
北辰鈞是什麽人?攝政王!
攝政王開口,則說明這件事皇上必然已經下定決心!
貴妃按捺住激,眼神示意謝過北辰鈞的提點,餘掃過百朝臣,皆無異樣,忍不住同邊的嬤嬤對視了一眼。
然而百朝臣雖無異樣,可北辰墨的臉卻極為難看,眼神死死盯著直接坐到了對麵蘇若煙邊的北辰鈞,一邊冰涼。
蘇若雪卻毫看不出來,隻覺得如今若蘭已關押了,自己才是東宮唯一上得了臺麵的妃嬪。
但是很奇怪,今日似乎沒有多人來朝自己打招呼。
而蘇若煙那邊,小寶終於見到了北辰鈞,高興地起來,“師父!”
“欸!”北辰鈞上前,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我看看咱們的小爺,剛剛吃糕點了吧?”
“才沒有呢,”小寶坐到他懷裏,仰頭咯咯笑開,“這裏的糕點本來就是給人吃的。”
蘇若煙撐著左頤偏頭看他,“你的位置不是在這裏,跑這裏來做什麽?”
北辰鈞挑眉,“本王的位置在哪兒就在哪兒,本王喜歡這個位置,所以特地請人挑了這個位置在這裏,如何?你不服也沒辦法了,是不是小寶?”
葉景辰看他二人調侃,眼睛都笑瞇了。
小寶也跟著當了個“小叛徒”,“是的呀,娘親,師父喜歡和你坐在一起呢!”
蘇若煙臉上微紅,“就你多。”
北辰鈞哈哈大笑,氣氛其樂融融。
眾人看著這一幕,倒覺得這真像是一家子三口人似的,不覺心複雜,“看著倒是和睦,不過這終究啊不是自己生的,攝政王倒也是心寬。”
“可不是嘛,為別人養個兒子,還是個世謎的,攝政王這麽大心,我可做不到。”
“那有什麽辦法?”有人怪氣道:“人家平淮王府勢力大著呢,再說那蘇若煙可也是名滿京城的大善人,這要是娶回家,百姓不得拍手稱讚?”
兩座王府勢力大,眾人自然也不敢大聲說,不過是在私底下小聲議論罷了,偏偏有人沒有眼,偏在這個時候大聲嚷嚷。
“要不說人家是攝政王呢?”見蘇若煙過得好,蘇若雪就是不舒服,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人家心寬胖,替別人養兒子也自得其樂呢。不過誰知道這小孩是蘇若煙跟誰生的?那父親也不知是三教九流哪一等呢。”
此話一出,整個殿都安靜了下來。
北辰墨臉微變,驟然嗬斥:“給我閉!”
蘇若雪逞口舌之快,哪知會招來這麽大反應,登時委屈起來。
貴妃坐在上首,輕描淡寫地哼了一聲,“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世上偏偏有人看不慣,喜歡說些酸言酸語。這裏好歹是皇宮,可不是烏泱泱的大街,還是要些風度才好。”
葉景辰為蘇若煙的舅舅,自然也沒什麽好臉。
“王爺於國有功,若煙治病救人為民有利,有人居高位,私底下不知幹了多勾當。這時候招惹了口舌是非,別到時候剜出什麽舊賬本來!”
方才出聲的人頓時尷尬起來。
蘇若煙臉微白,看著同樣沉默下來的小寶。
偏在這時,北辰鈞突然開口:“諸位怕是不太清楚,本王也便趁著這機會同諸位說一說:小寶就是他的孩子,是我北辰鈞的脈!”
眾人臉一變,吃驚地向北辰鈞,“小寶就是王爺的孩子?”
“自然。”北辰鈞目森冷地看向蘇若雪,“本王素來脾氣不好,下次再讓我聽見這些胡言語,本王保證……從此京城大小宴會,都沒有他的位置。”
這不啻於將人逐出京城!
蘇若煙怔怔著北辰鈞,北辰鈞回頭一笑,“是我的兒子。”
北辰鈞此話一出,說話的人頓時麵恐慌,悻悻地閉上。
蘇若雪對上那雙眼,冷不丁間如墜冰窟。
宴會很快繼續下去,因為皇帝來了。
北辰淵呆了半,終於意識到這兩人的遠不是自己可以手的。
他默了一下,歎口氣,將心中那份方起不久的悸按捺下來,從此隻當默默凝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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