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惶惶不安,至夜也是心神不寧,熬到淩晨方才睡下。
蘇若煙素來不是個會吃虧的人,忍了下來,多半就是意味著後麵還有什麽招數。若蘭雖恨不得即刻將碾死,現在卻不得不忍著。
接下來的時日,都不敢放鬆警惕,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若煙的行之上。
可越是如此,越是焦躁。
因為蘇若煙本就是穩如泰山,每日就是在貴妃宮中、平淮王府之間走,或是偶爾去一趟回春堂。
而相應的,對回元堂的關注便自然而然隨之下降。
回元堂本來就是用來與回春堂爭鋒之地,如今蘇若煙正為著貴妃忙前忙後,並沒有常去回春堂。若蘭一心打蘇若煙,自然也就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宮中。
然而回春堂跟回元堂畢竟不同。
回春堂的小藥與掌櫃,都是蘇若煙親手調教,無論是品還是辦事能力都是過的去。
可是回元堂卻不一樣,回元堂的人馬,幾乎都是東宮臨時調派,用來充個人麵罷了。
若蘭終日魂不守舍,總覺得還有什麽事要發生,回元堂那邊無人盯著,自然也就狀況百出。
分心打聽了宮中的消息,轉頭就被回元堂的消息氣得頭昏腦漲。
“你說什麽?客人流失?怎麽會流失呢?!”
怒不可遏,“我不是讓你們送的藥丸了嗎?那藥丸不難做吧?這種事都要來找我?”
回元堂藥訕訕,“若蘭小姐,您那藥好是好,可……可是在太耗力了啊!再說這玩意,著實……”
著實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不是?
若蘭臉沉,手指攥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用這種事來煩我,讓你們找了會醫的大夫且去坐著,按照方子抓藥都不嗎?”
沒好氣地發泄了一痛,把人噴得無地自容,轉而問道:“那那些人呢?”
藥道:“都去回春堂了。”
回春堂!
“都去回春堂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頓時坐不住了,若是那些病人不來這裏看病也就罷了,也不想去麵對那些病懨懨的家夥,可他們為什麽要去回春堂?
藥沒來得及答,若蘭已經站起來往外走。
回春堂那邊也正覺得奇怪,蘇若煙給一人診了脈,細細問過病由,越發不解,“這不過是熬夜得了咳嗽,用清肺氣的湯藥,兩劑便能藥到病除,怎麽鬧到腹瀉了?”
病人臉慘白,捂著肚子怔了一下,“您是說,俺這病原來並不麻煩啊?”
“若是救的及時,必然是不麻煩的。”蘇若煙語重心長,看看他臉,“怕是你最近又吃錯了東西,所以才會如此,我回頭寫個方子,你忌忌發,食辛辣。”
病人麵有些難看,想說什麽又沒說,最後隻是千恩萬謝的去了。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也有咳嗽熬風寒,還有胃脹熬上吐下瀉的,倒把蘇若煙嚇了一跳,“京中近來又有什麽疫疾嗎?”
幾個病人麵紅耳赤,連連搖頭,隻說:“沒有沒有。”而後就聯袂而走了。
離開了回春堂,繞過半條街,幾個病人個個都黑了臉,氣得破口大罵!
“喪了良心了!我原以為那回元堂價格便宜,做的慈善生意,沒想到是不濟事,害我白白浪費了一貫錢!”
“我還不是!之前我老婆就讓我去回春堂不要去回元堂,我就想省錢,果然是便宜沒好貨,如今多的都賠進去了。”
“他們不會是故意投毒訛我們的辛苦錢吧?我之前聽說那大夫若蘭就是個毒士……哎呀!還是蘇大夫靠譜!”
“不行,我可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找他們要個說法!”
“我也是!一起去!”
眾人聚在一起,義憤填膺地朝著回元堂去了。
回元堂中還有些病人,一個個都喪眉耷眼的沒力氣,正排著等拿藥,若蘭正在裏麵坐鎮,外頭的藥猝不及防,就被這夥人給推了進來。
“還看什麽病啊!”一人怒氣衝衝,將之前的藥包直接砸在了若蘭麵前,“看看你開的藥,分明是在投毒!”
若蘭驚了一跳,拍案而起,“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我請眾位看看!把益母草抓半夏,我本是來抓些化痰的藥,結果你們看看,老子半夜差點冒了寒癥!”他眼神兇狠地瞪著若蘭,“你自己看!”
若蘭掃過那藥包,果然看見那藥材中的半夏,臉微變,突然狠狠瞪了眼旁邊的藥。
若蘭雖然會醫,可是底下的人卻不會。東宮的人殺人可以,救人不過是口頭上生意,好幾味藥材都出錯。WwWx520xs.com
但這件事不能認,回春堂就從沒出過這樣的病,若是自己承認了,那豈不就是承認回元堂不如回春堂嗎?
心下不悅,冷哼一聲,瞪著那病人,“誰知道這藥材不是你在別添的,怕不是故意從回春堂過來栽贓陷害我的吧?”
此話不說還罷了,一說出來,這夥人嘩然變。
“好啊!你們自己抓錯了藥,現在還敢栽贓我們?”
“還敢攀扯回春堂!要不是回春堂,我都不知道老子差點讓你們治壞了肚子!”
回元堂中靜越來越大,街上的百姓都聽見了靜,紛紛在門口往裏看。
若蘭有些慌了,開這個回元堂還有個目的,那是為了東宮累積聲譽。若是這件事鬧大了,別說累積聲譽,怕是還要落下話柄!
心下惱恨不已,耐著子道:“這件事必然是有什麽誤會,你們這藥有沒有別人過?要不這樣,我重新給你們看,不收你們錢行了吧?”
這施舍般的語氣,登時讓眾人大為火。
又一人將藥方砸下,直接抓住一個藥扯出來,對外頭眾人大聲道:“當時就是這個藥給我抓得藥!老子剛才去別的地方看過來,那藥不僅不能治病,救了還能落下病!”
“這些藥胡抓藥,跟投毒有什麽區別?這種下毒的醫館誰敢來?反正我不敢來!”
“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把錢都賠給我們,我跟你沒完!”
“就是,把話說清楚,賠錢!不然老子就砸了你的回元堂!”
若蘭手指抖,氣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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