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嵐玥在外神一凜。又仔細聽下去。
「我覺得那樣太殘酷,並不適合這個時代。可大概雲南真是你的夙願之地,在大夏沒有的東西,在這裡卻相當普及。只可惜你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塔嵐玥,卻想讓我告訴他麼,」林青薇輕笑了兩聲,道,「那你註定要失了。我是站在蕭晏那一邊的,所以即使我知道又如何,我不可能會告訴給塔嵐玥。等那些炮彈用了,估計他就無計可施了吧。」
最終塔嵐玥沒有進來。他眼神一亮,面上明顯帶著狂喜之,轉即走,並輕輕道:「薇薇,謝謝你。」
原來如此,只要在炮彈上裹一層石油……
石油是什麼,塔嵐玥還沒有聽說過。但從林青薇口中聽來,在雲南很普及而且又易燃……能和石頭沾得上邊的,又符合林青薇所形容的,就只有一樣,那就是石脂水。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樣一個轉機,塔嵐玥幾乎快要忍不住大笑了。
和蕭晏的對抗中,他毫不得鬆懈。他現在只想找到一個辦法給蕭晏一個致命的打擊。在這樣的況下,塔嵐玥沒有去細想,況且就算他去細想,林青薇背著他跟黎澈說那些,也是合乎常理的。
於是塔嵐玥吩咐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收集石脂水。
雲南士兵,但武厲害。大夏軍雖不至於慘敗,這連番開戰下來,雙方勉強算得上是勢均力敵。就是麾下戰將們,很有些忌憚那黑乎乎的鐵筒。
蕭晏派出去的探子探了消息回來,原來對方那可以冒火的傢伙大炮,相當於凌空往對方戰場上投放炸藥,威力十足。同時探子也探到了皇后的消息,道是此刻皇后做了敵國俘虜,眼下正被在了行宮裡。
蕭晏臉奇差,他現在滿心都是踏平雲南、救出皇后。他道:「傳令下去,整頓三軍,隨後再戰!」
這一日,兩軍再度開戰。林青薇在行宮裡靜靜等待。外面先是炮火連天,隨後就是響徹天際的殺喊聲。
那聲音彷彿越來越近,就響起在耳畔。讓人聞之便能得到,戰場上的腥和殺戮。
這一次與前幾次不同。後面再沒聽見過炮火的聲音了。
林青薇想,事應是了吧。塔嵐玥雖然聰明,可他不懂理原理。貿然在炮彈上滾一層石油就投進炮筒里,石油遇到一丁點火星就會燃,還不等炮彈被投出,就會先在炮筒里燃起來。在狹小的炮筒里燃燒石油形的氣流膨脹會產生炸,炮彈更會在炮筒里到撞而二次炸,這樣一來就算炮筒不被碎末,也會被炸得面目全非吧,裡面的結構肯定也會被震壞,以後便都不能使用了。更甚者,還有可能讓剩下的石油也被火星點燃,反而傷了塔嵐玥的自己人。
林青薇對這個畢竟是外行,並不通。也只是憑自己的揣測。不同的行業有不同的規矩,但應當都離不開一條——不同的對不同的事。就好像給病人做手,需得洗凈雙手,容不得一點雜質。那麼大炮也應當一樣,那炮筒是用來裝炮彈的,如果有除了炮彈以外的易燃易質進去了,那後果應該會變得相當嚴重吧。
不是林青薇的錯覺,那殺喊聲確實離行宮這邊越來越近。蕭晏見那些大炮不知怎麼的被雲南士兵自行摧毀了,敵軍陣營還燒了一片。當即率軍全力進攻。
倉促之下,塔嵐玥不敵,只得節節後退。到最後竟退回到離行宮不遠的地方。
這一次,塔嵐玥損失慘重。
所有的軍醫都被派去治療傷者了,人手不夠,又從行宮裡加派人手過去。林青薇就知道,功了。只要沒有了大炮,雲南再和大夏對戰,勢必不敵。甚至可以預想,再過不久,塔嵐玥就該怒氣沖沖地來找自己算賬了。
果真,黃昏日暮時,天邊紅雲燒了,彷彿要層層往下滴落。塔嵐玥披鎧甲,渾浴,臉上都還殘留著點點跡。他鬢角髮有兩分凌,剛從戰場回來,手裡的劍還掛著滴,一路走,一路就往地上掉。
可見,他剛剛經歷了一場魔鬼煉獄般的廝殺。
眼下上戾氣深重,整個人十分沉狠厲,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林青薇正在房裡給黎澈拭臉和手,塔嵐玥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了房門,作極快,眨眼間已至林青薇跟前,揮劍抵上的脖子。那劍鋒極其鋒利,林青薇的一縷髮被劍氣所斷,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只要林青薇敢一下,或者塔嵐玥再往前一分,就會沒命。
偏偏林青薇還波瀾不驚,挑了塔嵐玥的痛問:「怎的,敗了?」
塔嵐玥對這個人真是咬牙切齒又又恨,手裡的劍橫了橫,又掃斷了的一縷發,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你這人,竟敢我。」
林青薇無辜地眨眨眼,道:「我你什麼了?我好像一直在這裡什麼都沒做吧?」
塔嵐玥恨恨道:「若不是你說在炮彈上裹一層石油可大大增加威力,也不會壞我大計!」
林青薇驚訝道:「我對你說過這些麼?好像沒有吧,我記得我只對黎澈說過。莫不是你聽了?還照做了?」
塔嵐玥定定地看著林青薇,要是眼神能殺死的話,估計已經死了千百回了。他也不是傻的,聽到這裡終於敢肯定,那些話就是林青薇故意想讓他聽到的!
「你這人……」
林青薇還面不改道:「我本就不打算告訴你的,那些真是黎澈跟我說的,不信等他醒來了你問他。怎麼的卻失敗了嗎?可能是黎澈的設想還有些不吧,尚且有待改進之。」說著眼神下移,落在了脖子上的那把劍上,又道,「現在你氣勢洶洶地來找我興師問罪,是找不到一個替罪羔羊了麼?」
塔嵐玥冷凝道:「你就不怕你話這麼多,容易死得更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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