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帳中不用那麼拘謹,林青薇也把盔甲給卸了下來。裡面穿的卻是一棉服。心如比較心細,見狀愣了愣,道:「姐姐,眼下還沒到冬天,怎的就穿起了棉服?」
林青薇道:「有備無患麼,軍中不能想穿什麼便穿什麼。」
安秋尋道:「話雖如此,可我們就這樣裡面穿秋衫,也完全不覺得冷啊,頂多是夜的時候有點涼罷了。」
心如見林青薇的手枯瘦如柴,眉心一跳。先前和安秋尋兩個高興得得意忘形,竟然沒有發現林青薇的手這麼瘦。抓住林青薇的手,手就隔著棉服握的手臂,愣了愣,又去抱了抱,倏地就紅了眼眶,道:「怎麼回事?這才分開多久,為什麼姐姐會變得這麼瘦弱?明明我們分開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林青薇溫然笑了笑,把手臂了回來,若無其事道:「所以這軍中苦,你倆還決定待下來?要不讓小齊先把你們送出去,回川中去避一陣子也好。」
「我不要。」心如決然道,「姐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安秋尋亦道:「我跟一樣。」
隨後就上了飯菜。蕭晏為了讓們好好敘話,特意沒過來。飯菜也是茶淡飯,心如和安秋尋兩個得慌了,吃得很香。安秋尋道:「我們在外面顧不上吃飯的時候,吃得還沒有這個好呢。怎麼我和心如越長越結實,林姐姐卻越長越瘦。」
林青薇淡然道:「嗯,可能因為質不同。」
這頭心如跟安秋尋安頓下來了,那頭杜四和趙六也得到了安置。蕭晏知曉這兩人有本事,若是能留下來加以善用自然更好,遂問過他們兩人的意見后,直接任命為陳延之邊的副將,暫且由陳延之訓練指導。
心如和安秋尋吃飽喝足以後,路途勞累早早便休息了。林青薇從們的營帳出來,見外面天青漸漸黯淡,涼風習習對於別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對於來說卻彷彿能吹進骨子裡,約今個風吹得多了些,腦仁兒都有些墜痛。
回到和蕭晏的營帳后,蕭晏還沒回來。營帳里點著爐子和燭,林青薇靠在榻邊不知不覺就小睡了過去。等到蕭晏回來時,醒來發現渾渾噩噩地出了一熱汗。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捋了捋被汗打的額發,蕭晏用巾給了,問:「很熱?」
林青薇點了點頭,有點口乾舌燥。蕭晏又去給倒了一杯水回來,見喝下,了的手,比往日要暖和幾分,大約是爐子里的炭火今日燒得格外旺盛一些,所以沒有太在意。
他道:「們都安頓下來了麼?」
「嗯。」
「留下來也好,我忙的時候,也好與你有個照應。」
林青薇靜靜地靠在他肩頭,知道北軍正在整頓南下,相信不日就會有一場惡戰,這副不能跟著蕭晏一起上戰場,否則會為他的拖累。有了心如和安秋尋在,能讓蕭晏稍稍放心一些,也是好的。過了一會兒,問:「吃過了?」
蕭晏點了點頭:「嗯,還喝了兩杯酒。」
林青薇了鼻子,側頭往他結像小一樣輕輕嗅了嗅,笑意盎然道:「是麼,怎的聞不到酒味?」
蕭晏按住的頭在懷裡,說話的嗓音醇厚,震得腔輕輕:「怕熏著你,回來的時候漱了口,還催散了酒氣。」
林青薇不知該說什麼,心裡頭很暖。
蕭晏頓了頓,又道:「明日要啟程進軍了,在戰時要先佔據有利的位置。你不用再跟在我邊在前面吹冷風,聽話,明日和心如們坐馬車。」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沒用?」林青薇忽而輕聲地問。
聽不出喜怒,卻驀地讓人覺得有子哀涼。
要是從前,人雖小,上卻有韌勁兒和力氣,還會一套劍法,和蕭晏一起出生死、上陣殺敵不在話下。但是現在恁的虛弱,只能躲在蕭晏的背後,讓他擔心著、保護著。
被人保護的覺著實很好,但不想這麼被。
蕭晏著的頭髮,手上越發用了兩分力,將鉗進懷裡,下抵著的肩膀深深淺淺地呼吸著,「為什麼會沒用?你知不知道你是中心,是我所有的力量。」
林青薇低低地笑,笑得又有兩分釋然。道:「總不會一直這麼虛弱下去的。不然以後哪有力氣給你生孩子。」
「嗯。」蕭晏帶著濃濃的鼻音,應了一聲。
林青薇推了推他,推他不,便道:「我好些日沒有洗過澡,現在又出了一餿汗,你抱我這麼,不覺得難聞嗎?」
「那你嫌棄過我沒有?」
林青薇好笑道:「你上沒有汗味,和其他將軍相比起來,簡直就是軍中的一清流。」這麼一說才發現,軍中全是糙漢,上有汗味十分正常,但是蕭晏上總是一清然的氣息,偶爾夾雜著一點風塵的覺。
知道軍中有臨時搭建的澡房,應該是蕭晏平時比較洗得勤快的緣故。這樣一想,林青薇神思一,道:「我想洗澡,你幫我打熱水吧。」
蕭晏道:「帳子里沒有浴桶,不好洗。」
「沒關係,去澡房洗。」
「……」蕭晏沉默了一會兒,「那裡洗澡的全是男人。」
說是澡房,其實就是用幾塊木板簡陋地搭建,連塊門都沒有,而且大家同為男人,過去洗澡也就沒有什麼好避諱的,要是沒人看管,天站在澡房外面澡的漢子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條件下,怎麼能提供給林青薇洗澡呢?
林青薇一有了洗澡的想法,渾就越發覺得黏膩不舒服。道:「在外面搭塊布臨時將就一下不就行了?」不等蕭晏說話,又道,「今晚要是不洗,出了這汗可能沒法安穩睡。」
蕭晏對林青薇是言聽計從,怎麼忍心拒絕。況且晚上睡不好這種事,本不能讓它發生。遂道:「那你在這裡等等,我先去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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