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時,塔嵐玥雖是帶著面,可蕭晏到底和他過手,一個人的份可以變,但手和氣息沒有變。如今蕭瑾重說當年之事,他知道其中必有林青薇的參與,但是林青薇從未對他說起過,他也就選擇不問。
只是現在紙包不住火了。
蕭瑾有怨氣,而且怨氣還不小。從小他就是個病怏怏的皇帝,最為蕭弈所瞧不起。他到自卑,他懷疑自己,所以那般依靠蕭晏。但是後來不一樣了,他是個一人獨上的皇帝,他重新找回了自信,並要讓一直有異心的蕭弈付出代價。
當朝中肅清以後,蕭晏是唯一的親王,並且威高過了他。他若是不先下手為強,只怕將來蕭晏一旦造反,他就沒有還擊之力。
蕭瑾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合合理。大家都是生在帝王家,明白權大過脈親這個道理。
轉而他又喜怒無常地笑了,道:「你和青薇,以前都是對朕最好的人。朕不會傷害你們。只是在讓青薇去和親之前,朕當真不知道已是你的王妃。皇叔可以現在就去西禹把人搶回來,」他的笑容溫和無害,「但就是不知還來不來得及。但願西禹王還沒有和青薇房。」
如若當蕭晏趕到的時候,林青薇已經變了西禹王的人,他會怎麼做呢?
穿過了大夏的邊境,林青薇踏上的便是西禹的土地。
沒想到大夏和西禹的中間地帶,也就是西禹的邊陲之地,竟是一片漫漫黃沙之地。
此時節將將夏,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一進黃沙之地,便覺酷熱非凡。這裡日十分充沛,把沙子曬得滾燙。腳走在地面上沒多久,便有一灼熱。
林青薇坐在馬車裡,風沙吹開了馬車的紅簾子,帶著濃濃的風塵氣撲面而來,有兩分糙刮臉的覺。和出京時候比起來,還真有兩分灰頭土臉的。
這片黃沙之地頗為遼廣,若是尋常人穿梭這裡面,很容易迷路。但為了迎接林青薇這位新娘,西禹那邊早已沿路布置好了人手,以便及時接應和供給糧水。
林青薇深刻地覺得,安秋尋被忽悠了。什麼山坡草地、牛羊群,現在放眼去,只能看見黃沙遍地,偶爾得見一兩隻乾癟的駱駝經過。
終於,走完了這中間地帶。儀仗隊也已是狼狽疲累不堪,但總算是抵達了西禹的邊城——夔城。
這座城池看起來很古老,林青薇下了馬車仰頭看去,然城樓卻比大夏最堅固的京畿城樓還要高、還要結實。它像是一個巨大的怪,張揚跋扈而又巋然踏實地坐落在這裡,不畏嚴寒和酷暑,掐住這片地方的咽,隔斷了裡面和外面。
後來城門打開,迎著林青薇緩緩而進。
接著裡面的景卻截然不同。裡面屋舍儼然,西禹的百姓穿著樸實的服飾,夾道歡迎。越往裡邊走,可約看見遠起伏的山坡,都帶著青翠的綠意。
街道兩邊的百姓都很熱,百姓群中也有些躁不安。有一部分是想看見大夏和親郡主長什麼模樣,有一部分則是對大夏來的這許多人充滿了好奇。而躁熱鬧的人群里,兩個姑娘其中,穿的也是西禹百姓的普通服飾。
大夏那邊先前對和親事宜保,但西禹這邊不同。西禹王即將迎娶妃子,唯恐全天下不知道。
心如和安秋尋早已經到了西禹,聽說紀子舒即將娶大夏子為妃,安秋尋很是黯然神傷了一番。但安秋尋清楚,此時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和心如一合計,便先在夔城裡安頓下來。再一聯想先前白果村裡發生的那件事,林青薇被帶回了京城,極有可能和親的對象就是林青薇。
否則紀子舒不可能這樣興師眾、神魂漾的,還讓全城的百姓都來歡迎。
眼見著和親新娘的馬車越駛越近,就這樣從心如和安秋尋兩人的眼前走過。心如看見馬車的半明簾幕下坐著的綽約廓,幾乎就要按捺不住衝出去了。
還是安秋尋比較冷靜,一把抱住心如。心如急眼道:「就是姐姐!裡面一定就是姐姐!快要被送進行宮了!」
安秋尋道:「你冷靜一點!這個時候衝出去能有什麼用,只會引來麻煩!林姐姐不會輕易妥協的,還有蕭大哥,他也一定不會輕易讓林姐姐嫁給別人的!我們且耐心等等,靜觀其變!」
心如十分氣餒,安秋尋說得對,道路兩邊都是侍衛,要是衝出去,還沒見到林青薇就會被當刺客的。這種時候必須要冷靜,於是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青薇的馬車一點點遠去而又無能為力。
據說安頓的行宮備在夔城以西的城外。穿過夔城,一出西邊的城門,林青薇過簾幕往外一看,便不住自己的視線。
山坡環繞,綿延起伏,景十分秀麗。那坡頂上,約可見牛羊,不知是誰在山坡上唱著牧歌,優的聲音在山坡與山坡間回。反而襯得這裡愈加寧靜和。
先前的所有揣測都沒有了道理和據。安秋尋形容得不錯,這裡確實是一個麗的地方。
那山坡腳下,可見行宮廓。看起來就那麼點距離,實則從夔城到那裡卻慢悠悠地走了半天的功夫。
行宮前,一群宮人靜靜等待。林青薇甫一下馬車,他們紛紛伏地跪下,給見禮。
這時行宮宮門大開,從里端緩緩走出來一個人。他邊宮人簇擁,著金服飾襯得他材修長,衫上綉著西禹最高貴的紋案圖騰,面含笑容五俊,尤其那一雙眼,在的照耀下,散發出藍寶石一樣麗的彩。
可不就是紀子舒。
他如今已不是林青薇的病人,而是西禹的皇帝了。
看到林青薇做為和親郡主的到來,紀子舒十分高興,渾上下都散發著喜氣洋洋的味道。宮人們高呼著「皇上萬歲」「娘娘千歲」,紀子舒抬腳朝林青薇走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邊笑意越深,道:「這一路辛苦了。雖然風塵僕僕,但也難以掩蓋你的麗,我的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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