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皇城外是廣闊的天地。大雁從天空飛過，皇城腳下儀仗隊蔓延至了城外。

林青薇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對著明的都城街市，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覺。

繼續留在這宮裏，半分出路都不會有，想要從那扇宮門走出去更是難上加難。倒不如隨行出嫁，就算去到西禹，也總比繼續留在這上京要好。

這個地方充滿了抑和謀。厚重得讓人有些不過氣來。

林青薇了天空許久，對著頭頂那片同樣的天空，低低道：「蕭晏，我在西禹等你。你可一定要活著來見我。」

這日林青薇坐著轎攆出城，換上八匹白馬拉的婚車，一路西去。京城裏空前盛況，隆重奢華。那儀仗隊足足兩個時辰，才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

自始至終，林青薇未曾回頭看一眼。因為對這個地方，一一毫的留都沒有。

西去的一路，不僅有大夏的侍衛保護，還有一半是西禹的使臣和護衛。路途雖遙遠，總歸沒有出現大的子，即使中間有些小子，也都被擋回去了。隨行的儀仗隊在路上難免會損失一部分，到了西禹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

在這期間，林青薇有幾次防衛鬆懈之際可以趁逃跑，雖然很想，但到最後都生生忍住。

就算真的得以逃走，惜妃在宮裏隨時都可能險境，而蕭晏肯定還是會去西禹找，若是因此而錯過，得不償失。

殊不知林青薇前腳剛出嫁，後腳大夏便開始整頓軍務。前一刻還明的京城，下一刻便濃雲佈了下來，彷彿即將有一場暴風雨要來臨。

蕭晏便是在這樣的形下回京的。

遠在京畿之外，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與西禹和親的事宜，蕭瑾也沒有下令昭告天下，直到和親當天消息才陸陸續續地傳了出來。

上京的百姓們對那天的盛況回味得津津樂道，許多天裏這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對於百姓們來說，兩國之間只要不打仗，其餘的事都是大喜事。

京城裏常有軍機的年輕將軍帶著一隊士兵張揚地穿街而過。城郊外的校場上，士兵們正加練。

金的緩緩鍍亮了華麗的宮宇。朝堂之上，文武百聚首，正每日例行商討著朝事。有一半的員正飾太平，一半的員則上報各地況。

「啟稟皇上，南疆傳來消息，南境軍對雲南山勢地形不悉，與雲南餘孽糾纏甚久，如今糧草缺，不宜戰線拉得過長，邊防陳將軍上奏，請求撤回邊境。」

蕭瑾聞言大怒，道：「區區雲南餘孽，這麼長時間，竟還收拾不下來，還敢給朕撤兵！」

「皇上，陳將軍那裏實在是沒有糧草支援，眼下正值國庫空虛，臣以為……」

「怎會沒有糧草！」蕭瑾一拍桌案，「國庫空虛又怎麼樣！我泱泱大夏，還對付不了一幫雲南餘孽嗎！」

一些文站出來紛紛附和。則另有一些五主請戰。但都被蕭瑾給下。

蕭瑾平緩了一會兒，道：「南邊糧草之事，京中無法支援，況且路途遙遠恐耽擱日程，便暫且從百姓頭上加收兩賦稅吧。」

「可是皇上，前不久才加了兩，這樣下去百姓恐怕難以負擔……」

蕭瑾大手一揮，決然道：「那就再加兩。」如此果斷決絕，百不敢再有異議。這加收百姓賦稅，也是不得已之計。他相信這樣的況不會持續太久，只要蕭晏回來，況很快就能扭轉，不會再有這般捉襟見肘的局面。

正當這時，殿外的太監高聲唱和著：「燕王殿下回朝——」

百一震，紛紛回頭去。

蕭瑾瞇了瞇眼，捋了捋袖袍坐在龍椅上，將視線投向殿外。但見那朝下，一個黑點正出現在廣場上，走過白玉臺階，由黑點變作約的廓，越來越近。

蕭晏穿著一黑袍，如墨的髮扣在腦後，材高大冷俊，給人一種沉的覺，彷彿烏雲近。他雙眉斜飛鬢，眼冷清絕，舉手投足間廣袖盈風，氣勢渾然凜冽。

蕭瑾滿意了笑了起來，才剛想起他，他就已經回來了。有了這把鋒利的刃，還怕對付不了雲南餘孽？一統諸國都指日可待！

早朝散后，書房。

叔侄間的關係從來沒有這般僵冷過。如今形勢早已不是以往，蕭瑾已經不需要蕭晏的庇護，他更需要的是蕭晏去為他出生死、平天下。

蕭瑾手裏著椅把，沉了一會兒，苦悶道：「皇叔，如今你肯回朝就太好了。」

蕭晏開門見山道：「你把本王的王妃，嫁到西禹去了，是麼？」

蕭瑾訝異道：「王妃？皇叔何時娶了青薇，朕怎的不知道？況且皇叔也沒有昭告世人，青薇已經是皇叔的燕王妃。」

蕭晏瞇了瞇眸，寒冽地看著蕭瑾，道：「現在本王回來了，皇上當如何？」

蕭瑾嘆了口氣，道：「皇叔心裏怨朕？但皇叔可又知道，朕也是迫不得已？西禹主來求親，想要娶的就是青薇，不然你以為，朕願意把遠嫁別國麼？」他看了看蕭晏，又綿里藏針道，「若非皇叔和青薇在西南邊境之地於西禹之時救下西禹王的命，西禹王也不至於有今日這般荒唐的要求。你知道朕不得不答應，如今南疆餘孽未除，南疆叛王塔嵐玥興風作浪，朕自顧不暇，更不宜和西禹鬧僵，所以不得不答應他們的和親。」這般說著，手肘撐在椅把上，子微微往前傾，又問，「皇叔在戰場上與塔嵐玥過手，可知他是誰？」

蕭瑾問出這樣的話，何須蕭晏回答。

蕭瑾便又道：「他是當年死而復生的叛王蕭弈。你說朕當年在花園裏親眼看見他全軍覆沒，親眼看見他的被燒了焦炭，朕將他的勢力拔出得乾乾淨淨毫不剩，他又怎會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