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挑了挑眉道：「皇上會覺得他可憐麼，那緣何還會把惜妃打冷宮。」

蕭瑾輕佻反問道：「你竟不知道麼？」

林青薇指下頓了頓。

「正是因為與你要好，才會助你放蕭弈逃跑。竄通叛王謀逆，朕本應該是將株連九族的吧。但念在是朕的皇妃，又誕下了皇子，朕留一命不是格外開恩？」蕭瑾雲淡風輕地說著。

可是字字如驚雷。卻沒有炸起林青薇過多的反應。

棋盤上的棋子相互追逐，林青薇道：「你應該知道，對此事毫不知。若是事先知，定不會助我，因為一心都撲在你上。」

蕭瑾道：「那麼你也應該知道，若不是因為你，朕不會寵幸。朕不曾過，更不會捨不得殺了。知和不知，對於朕來說又有什麼區別？結果都一樣，你們全都背叛了朕。」

聽不出有多大的怒氣，但他上所流出來的氣息卻是沉沉鬱郁。

蕭瑾緩了緩，又換上一副和悅的口吻，道：「既然現在回來了，你便去看看吧。」

林青薇面偏冷，道：「你跟我說這些，便是為了一再威脅我順從地嫁去西禹？」

蕭瑾想了想，道：「雖然朕不願承認，但如果你要這麼想，那便是吧。朕可以讓惜妃寵冠後宮，朕也可以讓活得豬狗不如。」

林青薇抿了抿，眼裏積蓄著怒意。低垂著眼簾，夾著棋子的手指發，到以為自己快要把棋子碎末，然而卻發現以現在的力氣並不能，只有一點點鬆了手。

盡量平心靜氣道：「你將我千里迢迢帶回上京來，便是為了讓我和親？你就不怕蕭晏知道了會很麻煩？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蕭瑾淡然道：「等他知道的時候，你大概已經嫁出去了。況且，」他有些哀痛地看著林青薇，「你以為，朕願意將你嫁出去？西禹使者前來求親，送上了你的畫像，指名道姓要求娶你，又是為何呢？」頓了頓又道，「西禹將將平定，朝綱尚且不穩，這個時候委實是個求和的好時候。當初若不是你和皇叔救下了西禹王，也不至於會有今日之局面。你們在那麼做的時候，可有告知朕？」

林青薇道：「且莫說路途遙遠，等消息傳到京城來，西禹王可能已經等不及死了。在救下他之時，我們也並不知他是何份，只當是救個命垂危之人。」如今看來，蕭瑾對和蕭晏的事，什麼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沒有必要再瞞什麼，抬眼看了看蕭瑾，問，「我和蕭晏無意手政事紛爭，如果當真告訴給了皇上，皇上會怎麼做？會讓我們救他嗎？」

蕭瑾直言不諱地回答：「不會。朕會趁西禹群龍無首的時候，率軍攻打，並一舉拿下。」

這才是他的目的和野心。

聽到這裏，林青薇心頭一道靈，猛然醒悟。倏地記起，蕭瑾在船上的時候說過，他說蕭晏名聲在外、威震四方，又能肅朝綱又能外敵，乃國之棟樑。

蕭瑾苦心積慮地把捉來，不是為了殺蕭晏。他一邊脅迫著按照自己既定的軌跡來，一邊引著蕭晏隨而上。

或許蕭瑾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殺蕭晏，他有一個比殺蕭晏好千百倍的辦法，那便是將蕭晏變他手裏的一把威風凜凜的劍！只要他想，那把劍就能指向他所命令的任何人任何地方！

林青薇腦仁發，道：「所以，你這是要讓蕭晏去與西禹為敵？」

蕭瑾微微一笑，道：「他不是一個人，他背後還有朕和整個大夏。」

「你何時開始這樣打算的？」林青薇輕聲地問，一邊腦海里不由自主地追溯著往事，「很早以前便是這樣打算的對麼？想要殺了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不僅會背負罵名還會失去助力，既然如此，為何當初與雲南大戰的時候，你會派人暗中取他命？」

蕭瑾道：「皇叔若是那麼容易被殺死，倒也省去了後來的事。現如今，當年的叛王僥倖逃又回來複仇，皇叔雖沒執政卻擁有全大夏最高的威，他是一隻猛虎，只是暫時甘願被鎖在牢籠之中，要是有朝一日想要出來，你說朕怎能安然之？」室浮香渺渺，室外鳥語花香，彷彿不應該進行著如此沉重的話題，「青薇，朕是皇帝，朕要鞏固皇權、兼顧天下，這是每個帝王的必經之路。雖然很殘酷，但朕必須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林青薇無言地笑了笑，心裏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道：「既然皇上把這些利害關係毫無避諱地說給我聽，看樣子我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了。但是兼顧天下這樣的話，你能不掛在邊嗎？」聽了都覺得虛偽，「還有，他從未想過要奪權，如若他想了，也不會有你今天，更不會想要和我一起去西禹遠離這些紛爭。」

蕭瑾聽得出話里的諷刺，也不惱，道：「這些就算朕不說，你心裏也如明鏡似的，皇叔心裏更加明白。有些事是不想，便不會做的嗎？只不過朕知道你到底是個重重義的人，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些你牽連的人因為你而永世不得翻。」

轉眼間，棋盤上的棋子麻麻，都還沒分出個勝負來。在白果鎮的時候，閑時常和蕭晏下棋，棋藝有了很大的進步，單單看來和蕭瑾不相上下。

林青薇道：「你說你不得已，其實你對我，也不曾有幾分真心吧。」

蕭瑾作輕輕了。

「如今看來，你的全，便是為了就你今時今日的打算。」林青薇道，「以前你總是製造機會讓我和蕭晏獨，你忍痛說著全，那時便想到要用我來牽制蕭晏麼？」

良久，蕭瑾才道：「你本應該是朕的人，可是你的心卻不在朕的上。你說朕能怎麼辦呢，朕只有退而求其次。不管是那時還是現在，如若你想反悔，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