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道：「本王答應過，但偶爾當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覺也不錯。」

「晏……」水采卿淚眼朦朧地把眼前的男子看著，心痛不已。彷彿已經看見，他轉以後就會越走越遠，再也不會回頭。

「本王已不是攝政王，只不過是閑人一個。」蕭晏說著便轉，朝外面走去，「從今往後，不需要以天下人為先，除了，也不需要對過往信守承諾。凡事不能強求，我已對你仁至義盡，相信故去的先人長輩能夠諒解。」

「晏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你回來！」

蕭晏的聲音已漸行漸遠：「我走以後，這個地方留給你。將來你若尋個好人家，我會很開心。」

***

黎澈的注意力不在李宅失火這件事上，他整天想的就是怎麼對付城裡大波的乞丐。要想對付乞丐，就等於是對付助紂為的白家大小姐。

黎澈問林青薇：「你說我要不要勸勸那個大小姐，勸棄善從惡？只要不再胡施捨，乞丐們就不會再胡乞討了。」

只不過自從上回白以念和黎澈當街大吵了一架以後，已經沒聽說出門走了，更沒聽說又在哪個書院門前施粥行善了。城裡恢復了平靜，就連那些乞丐被黎澈挫了挫銳氣，行為也有所收斂。

但這顯然還不能達到讓縣令大人滿意的程度。

林青薇聞言斜乜他一眼，道：「勸棄善從惡？你倒不如搞垮的家產，這樣就沒錢再施捨給別人了。」

黎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還是這招釜底薪比較狠。」

林青薇：「……我只是隨便開個玩笑。」

當是時，三個人正圍坐在桌前用早膳，接著新進來的食客們便興匆匆地再度掀翻了這一天的輿論八卦。

莫看琨城小，可這一天接著一天的事兒，可謂是熱鬧。

原來上次罵街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也最終驚了白家的老爺子。大約這回白家老爺子當真是怒了，關了白以念數日不得出家門，並擇日為白以念舉行一場拋繡球的招親會，擇一夫婿招門贅，也收收白以念的野子。

這日子就定在今日。那些食客們說，檯子就擺在城中心最旺的那條街上。等大家吃飽了飯，應該就要到了開場的時間，大傢伙去趕個場子看看熱鬧也不錯。

白以念雖然刁蠻任，讓城中百姓抱以深深的怨念。可是比較人長得姣好，家底又殷實，想要贅當夫婿的還是大有人在的。莫看大傢伙在說這件事的時候都抱著一種說笑的心態，可見他們臉上的表，分明是躍躍試。

誰不想魚躍龍門，從此當個有錢有閑的公子爺呢。

黎澈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樂得狂拍桌子。心如趕拯救了一個快要被他震下桌子的小籠包，塞進里。

林青薇了角，道：「有那麼好笑？」

黎澈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想想，要是那野蠻嫁得出去的話，爺爺還給弄個拋繡球招親作甚？必定是嫁不出去了嘛。你再想想，要是全城都知道這件事了，乞丐們不是最喜歡了麼，前去接繡球的人多半是城裡的乞丐，那盛況……」黎澈又笑了起來，拍著桌子道，「真是想想我都覺得好笑，你們不覺得好笑麼？」

林青薇道：「哪裡好笑？」

黎澈道：「反正就是好好笑！」

林青薇瞅著他，有些惡劣地勾起了角，道：「既然你覺得這麼好笑的話，不如吃飽以後我們也去看看熱鬧，順便瞅瞅最後那白小姐究竟花落誰家。」

「好啊好啊。」黎澈毫無戒心地應道，「我也很想去看看，會不會知道花落誰家之後當場哭瞎。」

心如老地圓滾滾的肚皮，嘆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幸災樂禍的好。」

於是很快吃完了早膳，三個人就興沖沖地出門了。

基本上不用問檯子擺在什麼方位，只要跟隨人大眾去就一定能找到那個地方。

這對於全城來說，應該算是一件相當的盛事了。這圍觀群眾都往招親臺那邊去了，就顯得其他地方越發冷清。

這時朝將將升起。三人從一家私塾門前經過，聽到了裡面傳來朗朗讀書聲，十分的朝氣蓬。

林青薇頓了頓腳，朝那虛掩著的大門裡邊看去，約見到一道修長的青影，在私塾的前院里走。而前院里端端正正地坐著有十幾個稚的小，正在用聲氣的聲音讀書。

黎澈也跟著瞄了一眼，道：「眼下空氣好，也好，適合戶外讀書。」

只是那青的私塾先生始終背對著他們，看不清他的模樣，卻給人一種與世無爭之。

林青薇記得聽誰說過，那白家大小姐最喜歡在這書院門前施粥給乞丐。這門前的空地倒是十分寬敞。如此外頭施粥嘈雜的時候，也不怕污染了裡面純粹的讀書聲麼。

林青薇也只是在那門前停留了短暫片刻。待回頭時，見心如正長了脖子試圖往裡面看去。

心如能識字，以前是跟冷宮裡的娘學的。後來看了一些書，也都是林青薇教的。但是卻沒有機會進學堂仔細學習過，更沒有機會和這些小一樣大聲地讀書。

林青薇從金燦燦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許。這個年紀，進學堂里學習並不晚。

心如心思細膩，不想讓林青薇發現什麼，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腦袋。興沖沖地跟黎澈繼續拌，朝那招親臺的方向去了。

去到那裡才發現，真一個熱鬧。現場圍滿了人，林青薇他們本都不進去。他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全城的未婚男子都來參加了。當然其中還不乏有很多看熱鬧的。

至於黎澈想看的大波的乞丐，卻是連人影都沒見到。想來，那白老爺子是萬不會把自己的寶貝孫嫁給一個不勞而獲的乞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