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終於明白了什麼,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林青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青薇邊的黎澈也是一臉的震驚。他早就震驚得說不出話。沒想到做了這麼多的準備,不過是自地爬進別人早已編織好的甕中。
寒冷的風吹來,吹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沫子,飄拂起林青薇的角。沒有選擇站去蕭瑾的邊,也沒有選擇回到蕭弈的邊。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裏,聽了蕭弈的質問,也不過是輕輕垂下了眼簾。
眼眸里洶湧澎湃,卻又剎那寂然。
蕭瑾滿意地笑道:「你以為當真是在幫你嗎?也不過是在你局罷了。若是沒有青薇,你大概還沒有這麼快舉事吧。」
林青薇抬起頭,看著蕭弈的眼睛,既然一開始就打定要當一個壞人,那便壞到徹底吧。
況且,誰是好,誰又是壞?在權謀鬥爭面前,誰是正,誰又是邪?唯一的區分大概就是立場罷了。
一開始便選好了自己的立場。
可是這樣的鬥爭,是男人之間的事,和一個人有什麼關係呢?不,有關係的,不僅是蕭弈拉伙,一開始蕭瑾也是把推了局中的。
憑著這一年多以來的義,林青薇答應了幫他這一回。從今往後,天南地北各不相干。可和蕭弈之間就沒有意麼?從京城一路前往南疆,同甘苦共患難,即便殊途同歸,他也照顧了好幾回。如果說這不義,那麼這點兒道義也值得林青薇這般犯險一回。
說過,是山是凰,待涅槃之時便可真相大白。
不想站在任何一方。
蕭瑾輕描淡寫兩句話便把形容得不留餘地,意在徹底挑撥和蕭弈的關係,那種覺就好像被蕭瑾利用完了以後便無地拋棄到一邊。倒不是說有多失落和不甘,因為林青薇本就清楚,在蕭瑾這副年輕的軀里,為帝王的野心毫不比蕭弈。
所以當蕭瑾不經意間用所流出得意時,林青薇不喜也不悲。
對蕭弈道:「林軍的大統領只聽從皇上的命令,沒人任何人能差遣他,這不是獻王一直都知道的事嗎?」
蕭弈看林青薇的眼神也霍然變了,用劍指著道:「本王問你大統領不是死了嗎?!他為什麼還會在這裏!」
林青薇淡淡道:「最開始死的那個,不過是戴著大統領面的人。一開始從宮裏出來的就不是大統領。」
蕭弈歪了歪頭,死死看著林青薇,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道:「所以,一開始,你就是他那頭的,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
林青薇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像是這樣。」
難怪,蕭瑾今天要把朝臣和後宮的宮宴分開來辦,想必是為了讓今晚的事不至於搖朝綱。蕭弈一心舉事,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反常。
頓時蕭弈高舉手中長劍,一聲令下,道:「全部給本王殺!今夜能取皇帝首級者,封侯拜相、金山銀山,全部不在話下!」
此令一下,今夜不功便仁。儘管蕭弈所帶的將士們於水生火熱之際,可眼下皇帝的影就在眼前,只要能突破林軍的護衛,取他人頭便能事了。因而,叛軍們群激昂。
現場雙方當即在花園裏開戰,浮掠影、橫飛!
林青薇涼涼地看著眼前的廝殺,後黎澈失的聲音響起在耳畔,道:「你真的是有點自私,為了你一人能活,頃刻便害死這無數命。若今日死在了這裏,也罷,便當做是我一開始看錯了人!」
說完以後,黎澈便飛快地往樹林里跑去。他是林青薇邊的宮,無人拿他怎麼樣。若是他現在想要逃命,那也絕對是可以逃出去的。
這時蕭弈已經殺紅了眼,前赴後繼有外圍的林軍湧進來,將蕭弈邊的叛軍一點點地消磨斬殺。
蕭弈上那意氣風發的金紅絨盔甲,此刻沾滿了鮮。他一邊殺著人,一邊一步步艱難地往前行。林青薇清寂的眼神了,見蕭弈卻不是往蕭瑾的邊去,而是往林青薇這邊來。
蕭瑾略帶驚慌的聲音似乎響起在嘈雜的殺伐聲里,沖林青薇吼道:「青薇!快到朕邊來!」
可惜沒有。
知道此刻蕭弈是恨慘了,要是在這時臨陣退了,估計他會死不瞑目的吧。
眨眼間,蕭弈突破重圍,離林青薇不過數尺距離。這時,花園裏又加了一新勢力。
林青薇抬眼看去,見那火之下,蕭晏帶著另一隊林軍,正一路朝這邊殺過來。林青薇心想,他應該也是早有防備,那暗紫華之下,手中利劍猶如雷霆閃電,一路殺來橫無數。那一雙清冷的眸里,殺氣凜冽,也曾攝奪震撼過的心,也曾為了他眼裏月華般的流,枉顧生死、流離奔波。
現在想來,早已麻木的心裏,卻還有些撕裂般的痛。
有了蕭晏和林軍保護著蕭瑾,今晚蕭弈是註定要失敗了。他也註定不能全而退了。
蕭晏來到這裏的第一瞬間,亦是抬眼,發現了林青薇。即使很小,悄無聲息地站在夜里,難以發現。
可是他還是看見了,並把林青薇的視線捕捉個正著。
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彷彿隔了許許多多的生與死。他眼裏的緒猶如邪風驟雨一般,頃刻疏狂。
一個人的潛力有多大,自己難以發現。只有在生死一瞬、危急關頭的時候,才能徹底發出來。
蕭晏他的潛力一直被理智所鎮著,可是在看見林青薇的那一刻,這麼久堆積起來的理智彷彿也快要搖搖墜了。他力往前,殺人如麻,只為了用最快的速度靠近林青薇。他必須要趕在蕭弈抓住林青薇之前,把帶到安全的地方。
那是關心嗎?
蕭晏來不及承認,那是關心。他竟也到害怕,林青薇在這場紛和鬥爭中,到一點點的傷害。他害怕得有些抖,手中的劍更為鋒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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