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鐐銬下的雙手劇烈地掙扎著，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道痕。

房間里一行人冷眼旁觀，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直至最後，黑男子無可掙扎，窒息死亡。

而人皮面上的泫也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林青薇把面拿起來，黎澈很嫌棄道：「這從死人臉上揭下來的東西，誰家孩子這麼倒霉，要戴這個啊？」

林青薇好笑道：「不用擔心，反正不是你就對了。」

事實證明，蕭弈是個極其狡猾的傢伙。在黑男子活著時，他本沒面，一直站在門口聽牆角。等著那人死了以後，他才悠悠然地抬步走了進來，看著林青薇手上的傑作，又看看黑男子的臉，滿意地笑了，道：「我就知道，有薇薇和黎公子出馬，是萬無一失的。」

此刻，他們都是他手裡的棋。

而躺在床上死去的人也確實是大統領的模樣。蕭弈對邊暗衛使了一個眼神，暗衛走過去檢查那人生命征，道：「啟稟王爺，他已經死了。」

蕭弈道：「那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到了第二日夜，林軍的大統領又進宮履行職務了。只不過那張臉下，換了一個個兒卻無人得知。

宮裡除了大統領以外的林軍數名將領，後來也以同樣的方式替換了蕭弈這邊的人。同時蕭弈的人也在暗中侵京城各的城門防守，以便到時候大軍進京，直皇城。

今年不如去年，今年雪下得。路邊積雪只留下一抹抹的殘白。過了冬至以後，更是一場雪都沒有下過，連僅剩的一點兒積雪也慢慢融化了，充斥著的是一乾冷。

但對於百姓們來說，這已比冰天雪地好了太多去。今年是個比較暖和的冬天。

離年底已經越來越近了。京城依舊繁華，但林青薇更多到的是一肅殺的氣息。即將發生的事，勢必比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更有震撼力。

所以眼前的繁華對於來說，就好像是泡沫。所有的短暫的安寧，都是不真實的。

林青薇回了長衍宮，整日安靜地待在長衍宮裡。婉秋時常變了子似的在眼前晃來晃去，已經習以為常了。

黎澈時常在林青薇的耳邊叨叨道：「一切順其自然，我相信你也儘力了，凡事不用太勉強自己。」

林青薇側頭，用一雙異常平靜的眼看著黎澈，道：「我只是在想，你怎麼還沒有出宮去？」

黎澈道：「出去了啊，我都出去進來好幾回了。怎麼說你我也已經這麼深，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單獨丟下你一個人去快活的帥哥。」

林青薇道：「我要是你，還不趕走。什麼忘恩負義，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看著黎澈，「你一開始就不該和獻王一起混，你偏不聽。出宮以後，趁著獻王如今無暇顧及你，趕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黎澈終究還是有一點容，皺了皺眉頭，清秀的宮臉上也不流出凝重的神，半晌道：「我若走了，你怎麼辦？」

「你還擔心我不能？」林青薇反問道。

「是啊。」黎澈道，「況且現如今全京城都是獻王的眼線，我哪能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朝廷里的百已經放了年假。宮外天水園的戲子，經過重重宮門，到嚴格的檢查，終於功地進了宮裡來，準備搭上戲檯子唱戲。

上回蕭瑾親自去過天水園觀戲以後，便覺得天水園裡的戲子唱得不錯，是以才下旨召進皇宮裡來。

按照宮裡的準備，除夕那天中午宴請群臣，晚上便宴請後宮，一起迎接除夕夜。

眼下離除夕只有幾天的時間了。

這天晚上，黎澈窩在林青薇的寢房裡，林青薇正將一層薄薄的敷在自己的臉上。黎澈見了好奇，問：「你這是在給你自己做人皮面？」

林青薇繼續手裡的作，淡淡道：「敷面。」

「不對啊，你這面怎麼跟先前你給我的人皮面一模一樣？」

「材質好，易吸收，你懂個屁。」林青薇對著銅鏡，一雙眼睛清明如洗，道，「這是新做出來的，效果好不好還不知道，我先試一張，好用再給你用。」

黎澈歪倒在貴妃椅上，舒坦道：「沒想到你們古代人也如此有才。要是去我們那個地方，一定能引領時尚流。」

林青薇淡淡笑道：「什麼時候帶我去你們那個地方瞧瞧。」

「一定會的，當然得等我找到回去的辦法以後。」

後來黎澈躺在貴妃椅上就睡著了。林青薇臉上的泫干以後，撕下那張用的模子做出來的人皮面，放在了皿里。

回頭看了看黎澈，抱來一張絨毯，輕輕蓋在了黎澈的上。若是將來當真能找到回去的辦法，一定要他們一起回去才行。

第二天林青薇也沒有什麼話和黎澈說，黎澈跟一起待在房間里甚至都覺得有些無聊。但見林青薇低著眉，彷彿在盤算著什麼，手邊的茶也涼了，纖細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搭在椅把上。

黎澈喝了一口茶道：「我總覺得你想得還多。」

林青薇搭著椅把的手指驀地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黎澈，道：「那你可知道我在想什麼？」

黎澈瞅了瞅：「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林青薇忽而極其冷靜道：「若是事敗了，我有一條逃生的路，你要不要知道？」

黎澈道：「雖然我有七張臉可以變，就算失敗了也不至於丟了命。但有所準備總比沒有準備的好。」

林青薇道：「總歸是因為我，才把你卷到這場紛爭里來。也應該由我護你的安全。」說著就撐著椅把站起來，往屋外走去，「走，跟我出去一趟。」

這一出長衍宮，就去了惜妃那裡。

林青薇打從回來以後，便不曾和惜妃走過。而今親自來，惜妃當然歡迎之至。

院外常青樹耐得嚴寒，有的樹木卻是連葉子都掉了，禿禿地只剩下樹榦。

這宮裡和長衍宮一樣，也清靜。

黎澈規規矩矩地站在林青薇的邊。

PS：傳稿急，來不及檢查，錯別字請擔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