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從旁問：「你可有辦法治好的臉？」

林青薇玩味道：「我原以為這只是普通的過敏之癥，只要養一養就會好了。想必水姑娘當初也是這樣想的吧。」

水采卿的眼神了，被林青薇捕捉得恰到好。林青薇便是一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了，太醫院就沒有想辦法麼？理應是早就應該完好如初了。可這留下的痕跡，這麼久都沒消，怕是很難再消除了。這與水姑娘的質有關，水姑娘不是易過敏的質嗎？」

水采卿道：「林姑娘的醫，采卿一向是佩服之至的。采卿的病，太醫不管用，若是姑娘出手，一定能夠治好的。」

林青薇笑著鬆了手，那面紗一角自指端落，飄然而舞。看著兩人，緩緩道：「兩位記不好還是怎麼的？忘了我當日說的話？」

蕭晏抿了抿，盯著不語。

雲淡風輕地道：「我說了，如若的臉不是我做的，我會讓徹底毀容。從此絕不會再治半分。」水采卿面一白，林青薇微微抬起下，清冽的眼神毫無波瀾，似冬日裏的琉璃珠子，亮璀璨卻冰冷疏離，輕輕拔高了尾音兒，又輕佻道，「攝政王，水姑娘，你們都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嗯？」

垂著手，後退了一步，笑得沒心沒肺，又有些懶洋洋的意味。怎知話音兒才一落，就在這時，水采卿覺到了不對勁。

一熱浪從各彙集，全部直衝上臉。覺臉上火辣辣的，而且那種覺越來越明顯，自己的臉上，尤其是有紅印痘痕的地方，又又痛，到後來都快要忍不住手去撓。

「晏……晏……」水采卿慌了起來。轉頭看向蕭晏，難地問，「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我的臉好燙，又又痛，你幫我看看是怎麼了嗎……」

蕭晏一看之下，表就是一變。

只見水采卿整張臉都通紅，那些原本被藥鎮定下來的紅疹竟又有複發的趨勢，且蔓延得極快，水采卿得不了的時候手去撓了兩下，那紅疹赫然就變得脹鼓鼓的。

蕭晏捉住水采卿的手，道：「不要去。」

水采卿也知道自己的臉不對勁了，記得眼淚都掉了下來，道：「到底怎麼了？我要鏡子……」

心如趴在窗臺上，聞言無害道：「水姑娘是要鏡子麼，要不我從屋裏搬一個出來？」

水采卿那臉上被眼淚淌過的部分，越發的敏刺激。水采卿忍得手指都快要扭曲，特別想一個勁地撓，邊哭道：「好，好難……我到底怎麼了？」

蕭晏安道：「沒事，沒事。」他抬眼便直直盯著林青薇，此刻也是變了臉，道，「你到底想怎樣。」

林青薇聳聳肩，道：「我做什麼了嗎？」

「不是你做的，那為什麼會突然變這樣？」蕭晏咄咄人地問。

林青薇嗤地笑了，問：「攝政王看見我手腳了嗎？我什麼事都沒有，攝政王也什麼事都沒有，唯獨有事，這隻能說質特殊易過敏不是麼。我記要是不差的話，好像還記得水姑娘第一次來我長衍宮，回去以後便過敏發病了。而今又來，只不過是再一次過敏發病了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嗎。」

水采卿傷心絕，淚眼朦朧地看著林青薇，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蕭晏亦道：「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怨，你大可沖本王來。並沒有什麼過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在安排。」

林青薇垂下眼簾，笑意涼薄道：「沒所謂，反正你只看得見所的苦，卻看不見別人所的痛，一直都是這樣。要說我心中有怨，攝政王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所能做的，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抬起眼，直視著水采卿，邪佞笑道，「不然你會覺得老娘是好欺負的。好像在你們眼裏，我本應該是大度的、不計前嫌的，隨隨便便說句對不起，就能把之前的事一概撇清？到底是『對不起』太不值錢，還是我林青薇太過廉價？」眼含笑意，笑得璀璨無邊，「對不起，我只是個心腸歹毒的人，不是救世的觀世音。既然水姑娘那麼喜歡玩毀容，那你就使勁玩好了。」

說罷，林青薇利落轉。

「林青薇！」蕭晏低沉地喊出了的名字。

林青薇腳下一頓，微微側頭，的側臉廓在下略顯蒼白。在蕭晏看不見的那背後，臉上一片哀寂之。

林青薇輕輕道：「現在不是從前了。你還以為你一句話，我就會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嗎？的病，我林青薇，絕不會再手半分。就算現在死在我面前，你以為我會眨一下眼睛嗎？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蛇蠍，如你所願的，不服來揍我啊。」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救。」蕭晏道，「你寧願和太后摒棄前嫌，也不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幫兩分？」

林青薇想了想，回過頭去，又恢復了笑，道：「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幫太后恢復容貌的時候，我送過太后一瓶養泥，祛斑抗皺不在話下，當然也能讓水姑娘的臉宛若新生。攝政王不妨去求求太后，看看太后肯不肯讓出那養泥來。」

蕭晏神一凜，林青薇已轉頭回屋。

「晏，我該怎麼辦……」水采卿痛苦萬分。

最終蕭晏還是帶著水采卿離開了。大概他也是了解的，林青薇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只是從前，林青薇願意為了他願意付出所有，如今確實不是從前了。

他又能怎麼辦？林青薇下定了決心的事，就算他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搖半分。

這次帶水采卿來，非但沒能說服林青薇出手相救，反而弄得比先前更嚴重。

林青薇回到藥房裏，繼續若無其事地配製藥。心如見外面人走了，繼續趴在窗臺上也沒什麼好看的。先前林青薇幫太后恢復容貌的時候，心如還很不解，也有頗多的不舒服，而今想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了。

姐姐的這一招，真是又準又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