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應聲接過,當真仔細地數了起來。這種診金,半兩都不能。
結果心如數了半晌,才抬起頭來,道:「姐姐,沒。」
林青薇勾了勾角,似笑非笑道:「很好,拿回去好好放著。」心如揣著銀票,卻遲遲不肯離開,生怕一走了,林青薇就又要傷。
林青薇低頭,眉眼間染著淡淡的笑意,亦出了手,纖細的手指上掛著一枚紫玉腰佩,上面的錦穗子正輕輕晃著。林青薇道:「這是攝政王之,從前我恬不知恥強行霸佔,今個歸原主。哦對了,還有這個。」又抬起另一隻手,從脖間掏出一枚一直佩戴的青玉扣,亦是在手指尖搖晃不止。
那青玉扣著的被戴了那麼久,好像越發的清溫潤了起來。那淡淡青的澤,在底下素凈而養眼。
卻蕭晏的眼神倏地一。他把目一寸寸挪到林青薇的臉上,卻只看得見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
林青薇輕輕晃了晃那兩樣東西,挑眉道:「攝政王不肯要?不是說這紫玉佩對攝政王來說很重要麼?不要的話,那我只好帶出宮去典當了。」
最終蕭晏道:「紫玉本王留下,青玉隨你置吧。」
說罷他便手來接,剛要到林青薇的手時,林青薇卻手指一松,直接將紫玉佩丟在了蕭晏的掌心裡。蕭晏手掌頓了頓,就聽林青薇笑道:「攝政王不肯收這青玉扣?當真任由我置?」
「嗯。」
林青薇道:「這些日我清點了一下庫房,發現奇珍異寶還真不。從前我將這枚青玉當寶貝一樣地佩戴,現在看來,並非什麼值錢的件。也難怪王爺不肯要,那我便自己置了。」說著轉,看著一名太監恰恰勤懇地打掃著院子,便對他招了招手,太監行至跟前,林青薇徑直將青玉遞給他,「這是攝政王賞你的。」
這對於宮人來說,是絕對的貴重之。那太監懵了,他只是在盡職盡責地掃地,為什麼突然給他這麼重的賞賜?一時間也不敢去接。
蕭晏看著,低低道:「這對於你來說,真的就這麼不值錢了嗎?」
林青薇道:「值錢還是不值錢,不是攝政王說了算的。若我高興,一把泥土也可以是珍寶,一散千金也可以是糞土。剛不是才收了攝政王的五十萬兩麼,現在我有的是錢,怎麼的,攝政王有意見?」
蕭晏抿,最終將青玉扣拿了回來,道:「也罷。」
林青薇笑道:「從現在起,你我再也不相欠。如今唯剩下的,不過是一層間接的醫患關係。攝政王請回,容我準備一下,明日便給水姑娘診治。」
趕在蕭晏之前,乾脆利落地轉,再也沒回頭。
第二日,林青薇背著藥箱親自去了旭宮,心如現在對是寸步不離,林青薇只要還在宮裡,走哪兒就跟哪兒。況且是去旭宮的玉凌殿,心如不去怎麼行。
玉凌殿因著水采卿回來,變得有了幾分人氣。以前蕭晏一個人住在這裡的時候,白天幾乎很難見到個把宮人的。而今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有宮人伺候著。
進了房間,房間里點著熏香,兩名宮靜侍著。蕭晏也空回來,此刻正站在水采卿的床邊,手裡拿著空碗,看樣子是剛喂吃下了葯。
水采卿見得林青薇進來,便要強撐著子起見禮,林青薇卻道:「水姑娘不必多禮,而今我已不是昭儀,只是個平凡普通的大夫,專門來給姑娘治病的。」
水采卿臉上浮現出一笑意,道:「林姑娘實在有心了,聽聞林姑娘醫了得,能親自前來為采卿治病,采卿激不盡。」
林青薇笑笑,道:「水姑娘就更加不必客氣了。我是大夫,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況且攝政王願意出五十萬兩的高額診金請我為姑娘治病,在我職業生涯里還沒見誰一次如此闊綽過,這病我又怎會不治呢。」
水采卿愣了一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抬頭看向蕭晏。那真是一筆不菲的數目,他竟捨得拿出來給了林青薇,僅僅是為了給治病。水采卿一時有些,一時又有些別的緒。
大概任誰獅子大開口,都不會要五十萬兩的天價。那五十萬兩,就好像是自己的錢一樣,怎會不心疼呢。
只是這一眼看去,見蕭晏眼簾半垂,正看著林青薇。那眼神深邃複雜,並不是看普通人的眼神。
林青薇已出聲道:「還請水姑娘手。」
水采卿便出了雪白的皓腕,林青薇給診了診脈,詢問了一下平時的病狀,以及初患病時的形。
林青薇便道:「水姑娘是因為落水才得的這哮之癥,想來是當初肺部積水沒有排乾淨,導致寒邪侵、肺部積毒,久而久之導致的支氣管和肺部反反覆復被侵襲而產生了病變。」
這對於林青薇來說,並不是什麼難治之癥。只是水采卿弱,哮一旦發作便像是有生命危險似的。
這樣的人,才應該值得別人倍加呵護吧。
林青薇回頭看了一眼房裡的香爐:「水姑娘很喜歡用香?」
水采卿道:「只不過是久而久之養的習慣罷了。」
香料的盛行在大夏也是很普遍的。
林青薇挑眉道:「水姑娘在外靜養期間以及回宮來以後,難道外面的大夫和宮裡的太醫都沒有提醒過水姑娘,熏料燃香容易刺激和影響姑娘的呼吸道嗎,這樣對姑娘的病來說沒有什麼好。」
水采卿愣了愣,道:「並沒有……」
林青薇本是垂著頭,一聽那聲音,瞇了瞇眼抬起頭來,看向水采卿的表。
瞬時心中便瞭然,在撒謊。
林青薇給了水采卿一抹瞭然的笑容,卻沒有拆穿。反倒看得水采卿的面有一兩分發白。
水采卿在外養子的時間,都有附近有名的大夫時時照料著。像這種病,但凡有個常識的大夫就知道,呼吸道、氣管是不能遭刺激的,否則更容易引起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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