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垂著手，任那滴滴落。牽了牽角，自嘲地笑道：「人心都是長的，你以為我的心是鐵打的麼？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是一個輕易會哭的人，不是水做的，所以就不會難過？」垂著眼簾，角的弧度剛剛好，「我的攝政王，你太看得起我了啊。」

心裡那個鮮淋漓的，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回來？林青薇知道，遲早會長回來的，只是時間有點久罷了，過程有點痛罷了。

還這麼年輕，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等它癒合，不怕流也不怕痛，還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林青薇又搖頭，低笑一聲，「不，不是你不知道我也會難過，而是別人的難過又與你何干，而我不幸地為了那個別人。我以為一個掌是拍不響的，我還以為你只要原地不就好而我可以向你靠近的。只是最終我卻不小心被你拿在了手中。對不對？」

蕭晏無言以答。

林青薇道:「一開始你就是這麼想的，因為我的醫能夠治好皇上，便一定能夠治好你的人。所以你不會把我推得很遠，拒還迎地讓我錯以為我有很大的機會，甚至你還會偶爾地假意逢迎一下，便是將我不遠不近不親不熱地拴著，全為了今時今日，為了治好水采卿的病？」

早就應該想到，其實蕭晏已經出了許多破綻。只是自欺欺人地不想去懷疑。

打從看見水采卿回來時，看見蕭晏為了的病來找林青薇時，林青薇不就已經預料到這麼一個結果了嗎？

蕭晏親近不是為之名，而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是顆棋子，是個工！

林青薇拿著剪子緩緩起，手指上的污了的子。眉眼清淺地看著蕭晏，道:「都被我說中了嗎，你怎麼不說話了？」

笑，「敢做不敢當，攝政王不會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遜吧？」

蕭晏深深地看著，然後低低道:「采卿是為了本王才留下了病，本王答應過恩師會幫治好。」

「那關我什麼事？」林青薇笑著，「難不就因為我喜歡你，便要為你欠下的所有承諾買賬嗎？便要犧牲我自己來全你們嗎？」

「你想要什麼，只要本王可以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林青薇已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仰著頭，怔怔地看了許久。眼裡的灰白被照得明，的眼神讓蕭晏有種不過氣來的覺。

林青薇道:「我也不是個沒眼見的死纏爛打的人，先把你今天以前欠我的還給我吧。」

說罷，林青薇抬起手掌，用了渾十分的力氣，狠狠往蕭晏臉上掌摑而去。

啪地一掌。聲音清脆響亮。蕭晏偏了頭，卻沒有還手。

林青薇收了手，手心滾燙火辣，就像的心一樣，蜷在袖口裡輕輕地抖著。哽了哽，強行將突然就洶湧澎湃湧上頭的酸咽了下去，低下眼簾又道:「你們古人不是講究割發斷麼，今日我林青薇也不得不效仿一番。」蕭晏滿是惜痛之，只見林青薇用帶的手抓住自己的一縷青，用剪子一剪下去，徹利落。

那順的青從林青薇的指尖落，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伴隨著林青薇的聲音道:「前往事，你我就此兩清。」

蕭晏怔怔地看著的髮就這樣飄落。

林青薇眼眶微紅，嗤笑道:「我打也打了，頭髮也割了，要是再過不去倒顯得我扭不夠大方。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遇到過幾個渣男呢，只不過我運氣不好，遇到的尤其渣而已，只有經歷了這場人生遊戲，從今往後才能肆意遊戲人生不是嗎？從今往後，郎無妾無意，流水落花各自去。」

說著往後退了幾步，淺綠的袖口也被你手上的鮮染紅，卻若無其事地捻著袖口，重新審視這蕭晏。

眼裡濃濃的悲涼，隨著蕭晏彎下溫地拾撿起的髮時，漸漸地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沒心沒肺和玩味，以及臉上似笑非笑的表。

彷彿剛剛那痛徹心扉的一幕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就算髮生了，故事的主角也不是。

對，在蕭晏的故事裡，主角一直都不是。

林青薇在那一刻，又想起了許多事。當生死一線的時候，被拋進了冰冷的湖水裡，看見蕭晏正力便游來。那是便以為自己不會輕易垮掉的，因為男主角和主角到最後都會安然無恙地幸福地在一起的。

可是錯了。

錯得一塌糊塗。

很能控制和掩飾，跟蕭晏一樣，包括掩飾自己的痛苦。即使痛得撕心裂肺了，的臉上依然是笑容明。

蕭晏看著掌心裡的發，看了許久，道:「林青薇，你不用這樣。」

「不用哪樣？」又是重複著無聊的對話。但是林青薇深吸了一口氣，卻又鬆了一口氣。這樣不是很好嗎，把話說開了，用不著再糾纏下去了。等了這麼久，都沒有等到蕭晏來給一個解釋。

之所以這麼堅持著留在長衍宮裡這麼多天，不就是在等他的解釋嗎？現在倒不必了，什麼解釋都是多餘。

他如果解釋了，會原諒他嗎？幸好他沒有解釋，而也沒有心。

林青薇勾起角，邪侫地笑笑道:「咱們一碼歸一碼，前塵往事雖盡銷，但攝政王的心之人染重疾，好歹你我相識一場，若是我真見死不救倒顯得沒有人味了。我可以治好水采卿的哮之病，兩個條件。」

蕭晏抬眼，重新看著，已然恢復了平靜，「什麼條件，你說。」

林青薇道:「第一，向皇上請旨廢我昭儀之位，貶為平民，我只以大夫份暫住皇宮，隨時可出宮獲得自由。第二，五十萬兩診金，換銀票，送到我手上。」笑看著蕭晏，「等我一手接到聖旨一手拿到銀票的那一天，便會著手醫治水采卿。相信攝政王心之人的健康，怎麼也不止區區五十萬兩吧。」林青薇隨手把剪子丟在了花盆裡，轉頭就走了，「什麼時候攝政王準備好了那兩樣東西，什麼時候再來我長衍宮，我必然歡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