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又用匕首往上面用力地,想要切出一道截面來,那細小的截面,讓蕭晏用火摺子把眼前照亮,不由喜道:「沒想到,這座冰雪山峰里,冰雪之下的巖層居然如此富。這面上的一層,竟是火石。」看向蕭晏,又道,「這火石能夠引火的,如此一來,我們的把握就會大一些。」
蕭晏了眉,道:「你如何知道這些?」
那是因為林青薇小時候見過,老家所住的地方山礦巖石富,地殼運活躍。想必這座巨峰,曾經也有過異常活躍的時候。可也不是很清楚,只約記得小時候曾撿來火石玩過鍋鍋灶。
林青薇刻意看了一下,上下三層都是用的這種火石牆面。便道:「我們從下面第三層開始燒吧,這樣也好及時逃生。」
只是林青薇對陵墓這方面的認知還是不,這古代的陵墓建造師不可小覷,通常為了防盜墓賊會設計許多的陷阱,又怎會輕易讓人窺清其中的門道呢。
這是一座被冰雪所凍的古陵,讓人誤以為在這裏一切火源都是微不足道的,因為不足以對抗如此一座龐大的冰雪山峰。然而,建造這古陵的材並非這山裏的天然巖石,那外牆的一層火石只不過是個掩飾罷了,牆中間全是融合的硝石和生石,一旦遇水則膨脹融化,而這偌大的古陵里,最不缺的就是水。但凡有人在這陵墓里不小心了火融了水,便會釀大患……
又或者說,這座陵墓的建造師的初衷只是想保護這裏的死者,若有朝一日這座雪山不再終年為雪所覆蓋,一旦雪山消融,這古老的陵墓終將暴在世人眼中。倒不如讓積雪融化水之際,將陵墓也徹底融化,最終深深地沉睡地底下。
林青薇不知道這些,蕭晏進來伊始便將注意力放在古陵里的機關暗上了,以防有什麼機關發對兩人不利。但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沒有什麼機關,陵墓里的裝飾無非就是一些冰雕冰球。
當到了第三層,林青薇將一瓶油抹在了匕首上,從牆這邊走向另一邊,手中匕首在牆上用力地出火花,在接到油的那一刻,順著匕首的軌跡燃燒了起來。林青薇一口氣揚臂把軌跡引到了那些麻麻的蟲繭蟲卵邊。
結果小小的火苗大有燃開之勢。那些蟲卵被火燒得滋滋作響,卻因本含有油脂和水分,這一燃起來就不得消停,大片蟲卵葬火海。
然而這時,周遭寒冰因為溫度驟然升高,有消融水的趨勢。涓涓細流浸在了地面上,流到林青薇和蕭晏的腳下。
蕭晏看了看地面,又抬頭看了看頂端,道:「我們該離開了。」
林青薇亦抬頭往上看,面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再看看那麼多明的冰棺,就這樣貿然走了實在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也就在這遲疑的片刻,頂端一個碩大的冰球突然鬆砸了下來,恰恰就是蕭晏和林青薇站的地方,蕭晏猛地拽過林青薇,勘勘躲過,同時又有另一個砸下。
待那冰球落地,厚重非凡,外面的冰殼破碎以後,它們便在地上滾了起來。林青薇定睛一看,這哪裏是冰球,分明就是鐵球好麼!
這地面初始未覺得有什麼異樣,如今看鐵球自主地滾,才覺彷彿地面也在跟著高地起伏,只有地面有傾斜度,儘管是極其細微的,它們才會不停地滾。
一個一個的鐵球接著落下,蕭晏帶著林青薇左躲右閃,若是那些鐵球齊齊碾過來,非把兩人給碾餅不可。
那牆上的無數蟲卵,經不住烈火的烘烤,竟有一些蘇醒過來而後破繭而出,試圖逃離火海。
而那牆面正寸寸剝落,火石在激烈的撞中閃出極其耀眼的火花。
生石和硝石滾燙如巖漿一般傾倒了出來,與融化的冰水融合在了一起,迅速地膨脹,冒著滾燙的白煙。林青薇看見那石浪吞噬著地面,所至之,一個個冰棺猶如被吞進了飢的口中,一點點被吞沒,而那冰棺里的人,眨眼瞬間就只剩下一累累白骨可怖至極,他們上所穿的盔甲,被燙得通紅,隨著石浪而涌。
這時,不斷有冰水從上面淌了下來。連牆都融化坍塌了,這空間還能支撐多久?
當即林青薇和蕭晏什麼也顧不上了,見狀便力地往出口跑。
可就在這時,地面忽然劇烈地往後傾斜,林青薇和蕭晏的止不住地往後去,眼看就要離那門越來越遠,蕭晏一掌撐著地面,拽著林青薇便往前一一個飛撲,然而那扇門卻又不知了什麼機關而重重地合攏了去。
林青薇和蕭晏始終是慢了一步。
上去的路被封死了,蕭晏拉著林青薇便往下去的路跑。路面,林青薇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和蕭晏幾乎是被下去的。等到了地下第四層的時候,這裏的空間亦是搖搖墜,那牆面上已經起了一指來寬的裂。牆上的蟲卵似乎有活過來的跡象。
但此刻林青薇和蕭晏皆顧不得那些了,他倆還是保命要。
原本這是一座冰山古陵,眼下卻像是被大火給烘烤著一般。從最上面一層直直往下,都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而牆上依附了整個冬天的那些數也數不過來的蟲卵,原本是要等到冬天過去了春天來臨才會破繭出來,可眼下溫度驟然高升,還未被大火殃及的牆面上,那些蟲竟蠕了起來。可惜還不等它們爬出去,就會全部葬在溶下來的滾燙泥漿里。無數白骨被熬了灰燼,那冰水充斥在裏面,彷彿熱浪一般,正往四面八方蔓延。
當時,林青薇以為此番和蕭晏是必死無疑了的。如此亡命地往最底下跑,無非是拖延一點時間,多活過片刻。
叩著蕭晏的手,兩人跑得疲力盡,甚至連道別的話也來不及說。
終於,跑到了最底層。林青薇著溫熱的牆,緩緩坐在地上。蕭晏卻不罷休地寸寸著牆壁,試圖找出什麼逃生的機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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