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林青薇和黃丫在房裏,仔細審視了兩眼,黃丫頗有些不自在。林青薇道:「請問現在我該如何稱呼你?」
黃丫道:「媽媽給我起了新名字,扶玉。」
林青薇點點頭,道:「扶玉,好名字。」
扶玉便轉頭去給林青薇斟茶來,放在的面前。林青薇著茶杯杯沿,抬眼看了看,道:「今日始知你是個人胚子,你那媽媽的眼不錯。」
扶玉苦地笑了笑,道:「原來我也不知道我能穿這麼好看的裳,打扮得這麼。還要多虧了媽媽,多虧了春綺樓這個地方。」
「你當真是自願賣到這個地方的?」
扶玉點點頭,道:「姐姐不用替我擔心,這次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把賣的錢給了王婆婆和的孫子,從今往後,和他們再無半點瓜葛。往後,都只為我自己活。」
林青薇吸了口氣,手指捻著茶杯了,道:「為了自己活固然好,但你是不是還沒有弄清楚這裏是個什麼地方,將來你又會面臨怎麼樣的選擇?如若是那樣,你一兩天就決定了以後的路,是不是顯得太輕率了?淪落風塵之,往後如何……」
「如何抬得起頭來是麼?」扶玉抬起眼正視著林青薇,道,「就算不到這裏,往後我就能抬得起頭麼?那些知道我的事的街鄰,不論我走到哪兒在做什麼,他們都會拿一種憐憫和同的眼看我;而那些知道我事的陌生人,則會用一種鄙夷唾棄的眼看我。哪裏還有我的容之?我知道這裏是青樓,是個以侍人的地方,在這裏沒有誰嫌棄誰,因為大家都是一樣的。可以穿得鮮麗,可以打扮得嫵人,每一頓不僅可以吃飽,還可以吃很多好吃的。等我悉過這裏以後,媽媽就會找人教我認字習文,教我琴棋歌舞,這些東西是我以前不管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學到的,將來我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別人看待我的時候,除了我的和樣貌,也總有點其他的可以拿得出手的。」
林青薇輕聲地問:「這些,都是媽媽說給你聽的?」
「不,是我自己這麼想的。」扶玉道,「青樓子又怎樣,姐姐不是說了,我不怕別人嫌棄,只要我自己不嫌棄我自己就足夠了。」
在大夏,青樓是一門正當行業,而青樓子雖然份低賤,但也是一門職業。林青薇道:「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礙不著你。我只是來問問,一切是否真的是你自願,如若不是,我可以幫你。」
扶玉笑了一笑,道:「一切是我自願。姐姐已經幫了我很多,他日若有機會,扶玉定當全力報答。」
這時門叩響了。扶玉起去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愣了愣,恭恭敬敬地道:「媽媽。」
林青薇循聲看去,見那門邊的子,亦是愣了愣。以為,能當上這春綺樓老鴇的人,必然是個很會算計的中年婦,沒想到竟是如此年輕貌的子。穿著一紅,手裏優雅地端著一隻托盤,托盤放著一隻酒壺,款款走進來,邊帶著的笑容,若要是個真的男人坐在這裏,定要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其實並非的容貌絕代風華,的模樣本是很麗的,渾出來的那種人氣質才更人著迷。
這老鴇一邊進來,一邊用手指頭了扶玉的額頭,說道:「媽媽顯得我多老,姐姐。」
將酒放在了桌上,看著林青薇道:「沒想到我們玉兒才來樓里一兩天,就有人生中的第一位客人捧場,真真是玉兒的福氣。這酒,算我贈送的,……公子莫要嫌棄。」實際上親自上門,還不是聽說扶玉房裏的公子和樓下大堂的那位公子是一起的。樓下那位公子不肯走也不肯招姑娘服侍,已經讓有的姑娘們暗自爭紅了眼了,才不得不往扶玉這頭兒來使辦法。再者,扶玉才進樓一兩天,兩位就登門找,顯然是識的,不是來挖牆角就是來勸扶玉離開的,是這春綺樓的老闆,豈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林青薇也不介意,這人的眼神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來的份。林青薇淡笑道:「沒想到春綺樓的老闆也是一位絕佳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老鴇聲笑道:「公子也不差啊。」說著就自顧自地倒了兩杯酒,自己拈了一杯來喝下,「我道是公子怎會看中我才買來的丫頭,原來公子與玉兒是人。我這既擔心玉兒莽撞伺候不了公子,又害怕公子將我的玉兒給拐跑了,這不,只得親自來侍奉公子。」
林青薇也不客氣道:「若是後悔了想走,我也是會帶離開的。只是你這個媽媽看來給功洗了腦,到現在都還堅定不移。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老鴇紅一勾,迷倒眾生,道:「當然,來這春綺樓的姑娘,極是自願的,玉兒讓我一見如故,」一手撐著下,一手抬手溫地扶玉的頭髮,瞇著眼慵懶道,「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我。你且放心,在我這裏不會吃虧。」
「不會吃虧?」林青薇好笑道,「你不會讓男人?」
老鴇開心地笑了起來,道:「公子真是幽默,進來這個地方的姑娘本就是要讓男人的,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但是我可以保證,男人的代價,不會很低就是了。」
這老鴇看來像是很喜歡飲酒。給林青薇斟了酒,但林青薇也沒過,卻當沒有看見,也不提醒,自己自斟自酌,沒幾杯就似醉非醉。但林青薇想,風塵中的子,又是這春綺樓的老闆,不可能只有這麼點酒量。又或者,這只是一種俘獲男人的手段。那似醉非醉的模樣,看起來也極是麗。
林青薇道:「這都是自己的選擇,旁人無法干預。」看著老鴇眉心那顆傾國傾城的眉心痣,忽而若有所思又道,「媽媽可是有位故人,李霸?」
那李霸,正是之前連環殺人案的兇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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