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想了想,不是沒看見林青薇的疲憊,道:「另找住。」
於是兩人在半夜的時候,就去敲了京兆尹徐大人家的府邸大門。攝政王要下榻他們家,徐大人必須得親自出門迎接呀。
於是徐大人披著裳來到大門口,說了好一些門面話,把蕭晏這尊大佛給迎進了自家府邸。並一邊讓眷趕去收拾出一個院子來,供蕭晏和林青薇臨時住下。
徐大人家的府邸不比皇宮王府那般闊氣,但也還是寬敞的。裡面頗有些江南小築的格調。裡面竹林小翠,曲徑通幽,小院的院牆也做得十分溫婉巧,一扇圓形拱門呈現眼前,徐夫人帶著林青薇和蕭晏進來,到蕭晏走進時因為拱門不如他高,他還要低一低頭才能進來。
這宅院子,都是徐夫人在打理,布置得井井有條有出錯。因而徐大人將引客房的事給來做。徐夫人看起來三十幾歲不到四十的樣子,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平日里保養得極好,看起來就只有二十幾歲,是位麗大方、端莊得的夫人。
頓了頓足,回頭見蕭晏低著頭微微佝著肩進得院子,不由歉疚道:「蔽府門框太低,還請攝政王贖罪。」
鄉隨俗這個道理蕭晏還是懂的,道:「無妨。」
攝政王姿,這般神俊朗、清華無雙的,饒是徐夫人這般年紀的人見了也不住讚歎歡喜。當然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好徐大人安排給的事。因而推開房門,屋子裡準備的一切都無可挑剔,盈盈福禮道:「妾準備的這些,但願攝政王能夠滿意,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妾說,妾定會竭力做得盡善盡。」
屋子裡的燈火黃,床上的被褥等都是全新的。房中傢擺設也都十分得,那屏風後面,已備好了浴湯,等著蕭晏沐浴。
蕭晏點點頭,徐夫人又讓人準備了些許夜宵糕點送來他的房間。隨後,徐夫人才對林青薇說道:「林公子,您的房間在隔壁,請隨妾來吧。」
徐夫人知道林青薇是蕭晏的侍從,大約的注意力一腦都放在了蕭晏上吧,因而並沒有多加註意林青薇,也就沒有看出的兒,只一心認為林青薇就是一個簡單的侍從。
但既然是攝政王的侍從,也要仔細招待不可怠慢。因而徐夫人帶著林青薇去了隔壁,推開房門。
裡面的燈火將房間照亮,床椅桌凳什麼的倒是一應俱全,可這待遇和蕭晏比起來,就差了不止兩個等級。這就只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客房,屏風沒有,洗澡水更加沒有,就只有一隻乾涸的浴桶孤零零地擺放在那裡。這讓忙活了一個晚上、渾黏糊糊還著死人氣息的林青薇怎麼睡得著。
徐夫人對林青薇溫婉禮加,了對蕭晏時的熱和尊敬,說道:「林公子暫且在這裡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的也可讓下人通知我。」
林青薇淡淡掃視了一眼,笑瞇瞇道:「那還真要勞煩徐夫人了,請問這裡有洗澡水嗎?」嗅了嗅自己,「剛驗完回來,可能味道有點難聞。」
既然徐夫人都這麼說了,林青薇可不管只是象徵地說說還是真的要落到實,自己需要什麼當然就要提出來。跟人客氣,可不是林青薇的作風,且就算跟人客氣也要看看對象是誰不是麼。
徐夫人聞言,當即面微不可查地變了變,仍是一派笑臉道:「瞧我,竟把這件事給忘了。林公子累了一天若是不能洗個澡,豈能睡個安穩覺。公子且稍等,一會兒我便讓下人給公子送洗澡水來。」沒想到,一個侍從而已,要求竟還這麼多。
徐夫人見安置妥當了,就回去了。林青薇趴在桌邊,等著徐府里的下人給送洗澡水來。可是明顯的,好像徐夫人和的下人們對待這件事都是不怎麼上心的,都等得快睡著了,洗澡水還沒送過來。
無奈得很,林青薇沒有辦法好好睡。便起懶洋洋地出門,外面皎潔的月盈了滿地,踱到蕭晏的房門邊,抬手叩響了他的門。
一會兒,蕭晏就站在門口,看著道:「夜深了,還不睡覺是怎的?」
林青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怨氣滿滿道:「還是攝政王好,走到哪裡都不用擔心到虧待。但我這個侍從可就難了,等一盆洗澡水等到大半夜也不見人送過來,滿臭,你要老娘怎麼睡?」
蕭晏皺了皺眉頭:「他們沒給你備洗澡水?」
林青薇更加沒好氣:「你是攝政王,而我,只是你的侍從,侍從而已!」上下打量著蕭晏,又道,「方才來的路上,我看見有一口井,難道皇叔不覺得應該去給我打兩桶井水來給我沖個澡嗎?」
讓堂堂攝政王給一個人拎洗澡水,大概也只有眼前的林青薇做得出來了吧。
蕭晏深深看兩眼,轉去房間里的屏風后拎出兩隻木桶來,從林青薇邊走過,就兀自走出了院子。
事實證明,攝政王的效率比那些個不靠譜的下人不知快了多去,不一會兒就拎著木桶又回來了,水桶里正裝滿了兩桶清亮的井水,正一晃一盪的,彷彿把天上的月亮都了去,正閃爍著破碎的瑩瑩亮。
蕭晏正要把水拎去林青薇的房間。林青薇適時出聲道:「等等。」
蕭晏停下步子看著。
林青薇理直氣壯道:「把水拿去你的房間。」
蕭晏瞇了瞇眼,不置可否道:「不是你要洗澡?本王已經洗過了。」
林青薇道:「與其用我房裡那隻不知被多人用過的臟浴桶,我還不如用被你用過的那隻。我要去你房間里洗澡,怎麼,你有意見嗎?」誰讓攝政王房間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嘛,能有什麼辦法呢?
蕭晏的額角跳了跳。但繼而他還是順了林青薇的意思把水拿進了自己的房間里。仔細一想,林青薇的要求又不算過分,而且,要是真讓林青薇用隔壁那不知被多人用過的臟髒的浴桶,蕭晏發現,他竟然有點兒……難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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