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勝旁人許多。」
李澈最終還是做了中肯的評價:「僅憑這字,足以得才之名。」
秦婠頓時高興起來,揚了揚,恭維了李澈一句:「殿下更是字如其人,實乃人中龍。」
「呵。」李澈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轉而看著道:「你剛剛說你略通舞藝?」
秦婠本就是舞蹈特長生,三歲開始學跳舞,直到大三那年進了演藝圈,這才停了下來,比起半路出家的書法,舞蹈才是真正的長項。
可原主沒有學過舞,秦婠先前為了爭口氣,說話時也沒怎麼過腦,如今想想,發覺自己破綻太多。
但,怎麼說呢……
李澈對手中莫名出現的玉鐲不好奇,對的字為何會這樣也不好奇,在他面前,似乎做什麼事,他都沒有追究底的興趣。
的破綻太多,似乎也不差這個了。
但有了先前教訓,秦婠不敢再託大,謙虛道:「略懂。」
「這回倒是知道謙言了。」李澈挑了挑眉:「即是略懂,便舞上一段。放心,即便你舞的不好,孤也不會笑你。」
最後一句話,激起秦婠的好勝心。
是,他是一國太子,什麼樣的舞姬都見過,更何況承德帝是個慣會樂的,他定然也看了不。
可學了近二十年的舞,怎麼著也不會淪落到讓他嘲笑的地步。
秦婠當即起,直了腰背,解了上的斗篷放在了椅背上,抬眸朝李澈道:「那臣就獻醜了。」
舞蹈有分很多種,現代舞,鋼管舞,爵士舞,民族舞,肚皮舞,華夏古典舞等等。
秦婠自學的,正是華夏古典舞,那是的子功。
華夏古典舞,與書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講究的都是形、神、勁、律、氣、意。
這些東西,是早就刻在秦婠靈魂中的,端著舞者的姿態與驕傲,緩步走到了書房空地,福緩緩一禮。
無音伴奏,秦婠便已清音舞之,堵上舞者的尊榮,乾脆踢了木屐,赤腳站於地面之上,起勢開舞。
一襲中墨發披肩,尺素纖腰曼曼亭亭,一雙三寸玉足,圓潤瑩白。
形靈,腰肢婉,旋轉跳躍之時,出腰間緻雪,讓人一眼便能瞧見,那不足一握的纖纖細腰。
出手時,皓腕間那一方玉鐲,仿似雪地里盛開的紅梅。
墨發如瀑,隨著的形或綻開、或跳躍,在這燭火下閃著流。
更絕的是那一雙三寸玉足,當躍起之時,腳尖綳直,與雙了一條直線,當它落地之時,輕盈婉轉,足尖一點,如俏皮的雪兔。
仿似在人的心尖上跳躍,讓人恨不得立刻將其捉住,握在手間捧在口。
秦婠並沒有跳很久,一個舞者好與不好,功夫扎不紮實,短短一段舞便能瞧的分明。
停下之後,略略調整下呼吸,便朝李澈看了過去,開口問道:「殿下以為如何?」
本以為,李澈即便不會誇,多也該出幾分欣賞之意,畢竟這是的子功,跳的又是極為擅長的一段。
可卻沒想到,李澈竟黑了一張臉,看著冷聲道:「若再在旁人面前起舞,孤一劍砍了你。」
秦婠聞言一臉的懵。
什麼玩意兒?
這不是他讓跳的麼?什麼,若再在旁人面前起舞,他就一劍砍了?
是他腦子不好,還是耳朵不好給聽岔了?
然而李澈卻沒給思考的機會,冷聲對道:「穿上木屐。」
得,您是大爺,您說的算。
秦婠恨恨的重新穿上木屐,泄憤似的踩了踩,在這潔的石板上發出了幾聲清脆的踩擊聲。
李澈拿起椅背上的斗篷,仍在的上,說了一句穿上,然後朝外道:「來人,打水來。」
守在外間的小全子,聽得這聲喚,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主子要水了!
他急忙命人將早就準備好的熱水,給端進了屋,可一瞧,原先激的心霎時間就涼了。
主子衫完整,連褶皺都不曾起過,屋也沒有歡過後的氣味,就連小榻上,也是他走時的模樣。
再一瞧秦婠,正微嘟著站在一旁,顯然不太高興。
小全子也不大高興,悶悶的對李澈道:「不知道主子喚水,是用來作何用。」
李澈朝秦婠看去,冷聲道:「讓浴足,順便拿一雙新的木屐來。」
小全子聞言想的有點多,上次秦姑娘用的是手,難不這次用的是腳?
主子和秦姑娘,這麼會玩的麼?
小全子猛然紅了一張臉,不不不,不會的,主子連衫都沒解,定是他想岔了。
他連忙收了胡思想,下去吩咐人將浴足的木盆和新的木屐送來。
秦婠坐在凳子上泡著腳,時不時朝李翰看上一眼。
著實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想的,你說他討厭吧,他偏偏又待極為寬容,不對的破綻追問底,就連挨了一掌,也沒對發難,跳完舞,甚至還甚是關心的讓人端了熱水給泡腳。
可你若是說他關心,他卻對的難視而不見,明知李翰要坑,他卻連出手也不願意。
人人都說,人心海底針,可依著秦婠看來,李澈的心才是這海底針,讓著實不著頭腦。
秦婠默默的泡完腳乾,穿上木屐在一旁站好,等這李澈發話。
李澈的目在剛剛泡完,還泛著紅的圓潤腳趾上過,面上的冷終於散了。
他抬眸看向秦婠,對道:「既然不擅紅,便不用親綉了,明日一早,孤會讓人準備一些帕子給你送去,你將你原先用的那些都焚了,一方都不能留下。」
秦婠聽得這話,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點頭道:「臣定會置妥當。」
李澈點了點頭,又道:「孤給你的帕子,你要隨攜帶,明日更要時不時示於人前,若有人問起,便說是你親綉。」
秦婠點頭應下,心中對李澈多有激,要收回那句,他連出手都不願意的話。
不管出於什麼緣由,他待還是好的,只是這人是個傲,得多哄哄才行。
想到此,秦婠朝他揚了笑,真心實意道:「臣謝過殿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