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玉鐲而已,能有多難取?
又不是戴了好些年歲的,骨骼漸長取不出來,新戴的鐲子,既然能戴,那肯定就能取,即便是小了些,用胰子一打,也能出來的。
紅苕不信輕握著秦婠的手,就打量起這個玉鐲來。
不看不知,一看卻將嚇了一跳,這玉鐲堪堪比秦婠的手腕大了那麼一些,莫說是取出來,就是上下的距離都很有限。
紅苕有些目瞪口呆:「這……這鐲子是如何戴進去的?」
秦婠眨了眨眼,一臉茫然:「我也不知。」
茫然的表太過真摯,紅苕看了一眼便信了,嘖嘖稱奇的研究了會兒,便果斷放棄:「既然無法取下,小姐平日里便遮掩著些,若是讓旁人瞧見,定會追問來由的。」
「旁人問我便要答麼?」秦婠倒是不以為意:「放心吧,待會去琳瑯齋去瞧一瞧,尋個相似的便是。」
秦婠和紅苕,在前門大街轉了許久,先是去了一品香買了點心,後來又去了琳瑯齋挑鐲子。
琳瑯齋乃是京城最大的飾坊,裡間釵鐲環佩一應俱全,各種材質應有盡有。
秦婠想的很好,隨意尋個差不多的鐲子,充當了來路便,可卻忘了,這是古代沒有塑料之類,也沒有活羊取玉這等殘忍的造假手段,玉實乃是個極其名貴且罕見之。
逛了大半天,玉確實是看見了,但那是琳瑯齋的鎮齋之寶,而且也不是鐲子。
秦婠這時才知曉,為何紅苕瞧見腕間鐲子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大。
罷了,既然混淆不了,那就不混淆,只說自己喝醉了,不知道到何時有人套在手腕上的便是。
再說了,整個興安侯府,除了侯老夫人殷氏值得回個話外,旁人問,全然不必要答。
這般想著,秦婠就坦然的回了侯府。
侯府的下人待已大不如從前,加上原主本就驕縱看不起下人,又輒打罵的子,如今的下人們,一個個長了脖子看好戲,就等著秦婠哪日被趕出侯府一無所有。
秦婠對他們的態度也不甚在意,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想要讓這些人改變態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的事。
拎著點心去了殷氏的院子,老遠便聽到了殷氏的笑聲,這笑聲里還有著一個清脆的聲,不用想知道,裡面的人是誰。
紅苕有些發怵,生怕秦婠像以前一樣,衝進去跟尹婉手,連忙道:「小姐,我們不要待會兒再來吧。」
秦婠聞言笑了笑:「怎麼,你是怕我衝跟手?」
一語被道破心事,紅苕尷尬的說不出話。
秦婠手輕輕拍了拍的肩,笑著道:「放心吧,若有本事能引的我手,最終求饒的那個,肯定不會是我。」
紅苕正琢磨著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到底是手啊,還是不手。
還未等琢磨明白,一抬頭就只能瞧見秦婠的背影,連忙收回思緒,跟了上去。
門前候著的丫鬟瞧見秦婠,正要進去稟告,卻被秦婠抬手阻了。
秦婠略過,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屋殷氏坐在上座上,下首位坐著尹婉,兩人瞧見,先前面上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出幾分尷尬來。
秦婠視而不見,只朝上座上的殷氏了個俏的笑容,然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殷氏邊,撒道:「祖母,今日婠兒特意去了一品香,給祖母帶了您最吃的點心。」
紅苕連忙行了禮,然後把點心呈了上去。
殷氏看了一眼,便讓旁的嬤嬤給收了。
然後板著臉冷哼一聲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祖母!」
「怎麼會不記得呢。」
秦婠拉著的手,輕輕晃著撒:「從前婠兒是混不吝了些,辜負了祖母的一片苦心,可如今婠兒想明白啦,不管婠兒是不是這侯府的脈,婠兒都是祖母一手帶大的孫。」
殷氏有些狐疑的看了兩眼:「真的想明白了?」
秦婠連忙點了點頭:「嗯嗯嗯,婠兒想明白了。再者說,婠兒是不是侯府的脈,此事還得等爹爹回來后再做定論呢。從前是婠兒不懂事,傷了祖母的心,祖母可否原諒則個?」
說著這話,又俏皮的朝殷氏福了福,惹的殷氏原本嚴肅的麵皮,也險些沒繃住,最後只親昵的颳了下的鼻子道:「你呀……」
一聲你呀,帶著寵溺和些許無奈,秦婠便知曉從前那些事,在殷氏這裡便算是揭過了。
秦婠帶著俏和些許,朝殷氏吐了吐舌。
殷氏見這般模樣,終究還是了笑容,牽了的手,用下朝著尹婉的方向指了指:「既然知道錯了,就給你婉姐姐賠個不是。」
一句婉姐姐,讓秦婠略略挑了挑眉。
當初侯夫人雖是與農婦同日生產,但也是有前後的,依著那位所謂穩婆的說法,先生產的乃是農婦,侯夫人因為難產所以後生。
也就是說,真正的侯府嫡,當是所謂的妹妹才是。
而如今,殷氏讓喚這尹婉為姐姐……
秦婠轉眸看向自進屋起,就被刻意忽略的尹婉,果真如記憶中一般,溫婉嫻靜,宛若一朵盛開的白蓮。
聽得殷氏的話,尹婉面上也不見異,只笑著先開了口:「正如婠兒妹妹所言,你永遠都是祖母的一手養大的孫,總歸都是一家人,那裡來的不是之說。」
秦婠聞言笑了笑:「是麼?姐姐當真認為我們是一家人?」
尹婉看了秦婠一眼,緩緩點了點頭:「自然當真。」
秦婠聞言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轉而又朝殷氏撒:「祖母,今天一整日都未曾見到婠兒,你想婠兒了沒?」
「你這沒沒臊的。」殷氏笑著了的手:「你不來氣我正好,哪個會沒事想你。」
秦婠翹著哼了哼:「祖母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殷氏瞧著那模樣,三分無奈七分寵溺道了一聲:「你就是個小潑猴,祖母想你總行了吧?今兒個留下陪祖母用晚膳。」
「好呀。」秦婠眨了眨眼,轉而看向尹婉:「姐姐也一道吧?」
尹婉似乎沒有想到秦婠會邀請,微微一愣之後,便點了點頭:「能陪祖母用飯,是婉的福分。」
秦婠看著笑了笑,隨即又收回目。
進退有度,寵辱不驚,纖纖玉指連薄繭都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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