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進太皇太后的寢殿。
太皇太后扭臉詢問花寫意:「此事你怎麼看?」
花寫意略微斟酌用詞。
眾所周知,太皇太后與肖王母妃之間關係有點微妙。
這麼多年,肖王母子都待在福州,不得擅自回都城。
直到上次太皇太后壽辰,肖王前來賀壽,為保護小皇帝遇刺,差點命懸一線,方才消除了太皇太后對他的忌憚與懷疑。
但是,謝靈羽應當也不放心將兵權託給肖王執掌吧?
更何況,假如自己是謝靈羽,肯定不甘心就此敗在宮錦行的手裏,要保存實力,期盼將來絕地反擊。
侯府已經樹倒猢猻散,謝靈羽無疑就是要尋找一個新的助力,或者說幫手。
謝靈羽明知道宮錦行與肖王兄弟好,怎麼還同意將虎符給肖王掌管?就因為當初肖王救了小皇帝嗎?
這其中,可別有什麼詭計。
「肖王殿下貴為皇叔,又德才兼備,的確有將帥之才。不過不在都城,基太淺,還需王爺從旁多加相助。若是那掌兵的將領有不聽指揮的,當釜底薪,殺一儆百。」
太皇太后一怔,俄而大笑:「好一個釜底薪,甚合哀家心意。」
提筆在紙上寫下「釜底薪」四個蠅頭小楷,命小太監悄悄地遞給宮錦行。
小太監依言而行。
宮錦行正有所顧慮,自己與肖王之間相還算不錯,謝靈羽此舉,莫非是想挑撥二人之間關係,也好漁翁得利不?
接到太皇太后的字條,打開之後,反覆思慮釜底薪四個字,心裏已然有了計較,微微一笑。
肖王宮,聞聽此決議,十分惶恐,立即一口否定,推無德無能,不敢擔當此大任,也無法令眾將領心悅誠服,懇請另擇良將。
宮錦行微微一笑:「肖王兄一心為國為民,義膽忠肝,不必太過謙讓。虎符由你執掌可以說是眾所歸。
只不過,你所慮倒也是事實。當前負責執掌西營兵馬的驃騎將軍宇文彪,德不配位,在軍營之中威不足,還素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本王希,驃騎將軍一職,有能者居之,當另外廣納賢士,尋通兵法,陣法,善於衝鋒陷陣者任職。太后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謝靈羽一口否認:「此人雖說無大功,但也無過,鎮守西營,嚴明軍紀,足可堪當此任。」
宮錦行冷笑:「非要本王將話說的太直白麼?宇文彪原本不過是江湖上一介草莽,投靠富貴侯做了門客。
只是懂點舞刀弄棒的功夫,不懂行軍佈陣,兵法策略。現在雖說無大過,但是將來若是戰事一起,本王能指他們衝鋒陷陣嗎?」
肖王第一個表示贊同:「攝政王考慮周全,與我正是不謀而合。」
陸相等人也無異議。
謝靈羽心中暗自苦。
這西營虎符雖說沒有落宮錦行手中,但將領若是換宮錦行的心腹之人,大局還是在他掌控之中。
虎符反倒了擺設,由誰執掌還有何異?
有心保住宇文彪,但是又無法反駁。
「宇文彪的確是出草莽不假,可當初也是我父親從所有將領之中千挑萬選,心選撥出來的,絕非草包,又沒有過失。攝政王說換就換,未免令眾將領不服。
誰若是想取而代之,必須憑藉本事。假如說,有人文韜武略能勝過宇文彪,能令人心服口服,更換將領哀家無話可說。」
「小王倒是覺得......「肖王話音一頓:「為了公平起見,不如張皇榜,選拔武狀元,擂臺比試馬上功夫,沙場比試行軍佈陣,殿比試兵法謀略,三局兩勝。」
「這個辦法不錯!」立即有員表示贊同。
宮錦行與謝靈羽也表示沒有意見。
大家當場定下武試時間,就在半月之後。當即擬下皇榜,加蓋印璽,命人在城門等四張。
然後下旨抄沒富貴侯府,板上釘釘,大快人心。
宮錦行與花寫意二人走出皇宮,坐上馬車,花寫意一直笑地著宮錦行。
宮錦行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本王臉上有字嗎?」
花寫意搖搖頭:「適才,我還擔心你不會相信我。」
宮錦行一把將攬進懷裏:「遠近親疏本王還分不清麼?」
花寫意愜意地躺在他的懷裏,仰臉著他堅毅的下:「依你這樣說,在你心裏,我比肖王殿下還要重要了?」
「本王為上次的事跟你道歉。你好心提醒我,我不該質疑你。」
花寫意出手去,挲他下上的胡茬:「上次皇上遇刺一事,並非我有意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只是江山社稷,容不得用事,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宮錦行抬手去刮花寫意的鼻子:「本王謀劃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待今天,絕對不會用事,更不會心慈手。
為了你,為了母后,為了西涼的江山社稷,絕不會給謝靈羽捲土重來的機會。兵權,更不會輕易放手!
虎符我即便拿不到,兵權一樣勢在必得,這次的擂臺賽,本王非贏不可。」
「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文武雙全者眾,但是本王沒有毫的必勝把握。因為,謝靈羽也必然會全力以赴。」
花寫意默了默:「假如,我師父肯出山助你就好了。只要他出馬,相信西涼無人能出其右。只可惜,他現在並不在都城。」
宮錦行笑笑:「我於他而言,可以說是有奪妻之恨,他怎麼可能答應?」
花寫意撇撇,指尖從他結之上劃過:「我師父才沒有你這麼小氣。」
「嗯?」話裏帶著威脅。
花寫意「嘿嘿」一笑,轉移話題:「若是論功夫,天機閣管事冥劍當初也是武林之中數一數二的人,霹靂劍更是出神化。
臨時抱佛腳,讀幾本兵書策略,不知能否贏得了那所謂的驃騎將軍。」
宮錦行著,一臉的若有所思。
花寫意被瞅得有點慌:「怎麼了?」
「鬼醫堂唐長老,神閣宋管事,天機閣冥劍,應當還有元氏銀莊吧,你墜子上唐宋元明四個字,原來是這樣的來歷。」
花寫意四遊走,不安分的手一僵:「就知道瞞不過你。」
「那清字呢?夫人還有什麼事是瞞著本王,不能讓本王知道的?」
花寫意從脖子上摘下墜子,轉了一圈,「嘻嘻」笑著道:「這個清字,才是我最後的底牌,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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