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侯府。
謝家人圍在一起,唉聲嘆氣,愁雲慘淡。
因為謝四兒不僅癥狀加重,還引起了燒熱。
謝小三在一旁角落裏,害怕又被斥責埋怨,一聲不吭。
富貴侯府世子謝武終於忍不住開口:「爹,要不咱們把那個鬼醫堂的掌柜放了吧?攝政王妃一直在手此事,咱也不能貿然定罪。而且您看,現在出去請郎中,一聽是給四弟看病,人家都不敢來,就怕吃罪。」
富貴侯愁眉鎖:「那些庸醫即便敢開藥,用不用咱們也要掂量著。如今最大的希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鬼醫堂主,若是放了掌柜,怎麼找的行蹤?」
「當初宮錦行危在旦夕,四查詢此人下落,還不是一樣毫無所獲?」
「可你別忘了,鬼醫堂堂主雖然一直沒有面,但是卻獻出了自己珍藏的孔雀膽!攝政王妃的解毒之方,沒準兒就是暗中所授。」
謝世子不敢頂了,只悶聲道:「可是一直這樣拖著也不行啊。」
「那就玩再狠一點的。」
「怎麼狠?」
富貴侯一聲冷哼:「那鬼醫堂主不是一直裝頭烏,不肯出面嗎,我們就多查封幾家店鋪,將那些掌柜全都拿下大牢,就說是庸醫害人,致人傷殘。我就不信還能沉得住氣。」
「這樣只怕不妥,會招惹百姓詬病。太后說,鬼醫堂濟世救人,經常免費義診施藥,在西涼百姓口中風評極好。我們若是以權人,恐怕會喪失民心。」
富貴侯一捶桌子:「你大姐就是憂慮太多!瞻前顧後,婦人之仁!」
他一發火,屋子裏的人誰也不敢吱聲。
世子妃趙妃卿猶豫了一下:「爹,我有一句話,說了您老別生氣。」
富貴侯對於自家這個兒媳十分待見,態度明顯緩和許多。
「有話就說。」
趙妃卿看一眼謝小三:「其實我覺得,這攝政王妃醫也不錯。」
謝小三「噌」地站起:「你什麼意思,你還想讓那個人給四弟看病不?」
「閉!」富貴侯冷叱:「你再跟你嫂子這樣說話,就給我滾出去!你瞧瞧,兄弟四人,三人毀容,你大姐在宮裏這兩日也矇著個臉不敢見人。全都是你一個人惹出來的麻煩。你還有臉在這裏囂!」
謝小三已經被訓斥了許多次,雖說不服氣,仍舊還是低下頭不敢辯解,越犟,侯爺怒火越旺。
一旁侯爺夫人小聲勸:「瑾也不是故意的,此事我也有失察的責任,你都訓斥了多回了。還是聽妃卿把話說完。」
侯爺沒吱聲。
趙妃卿細聲道:「我這絕對不是跟三妹唱反調,只是四弟病重,我這當嫂子的實在憂心。
當初攝政王死而復生,很多人都說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也或者是有鬼醫堂從中協助。但是您看,宛欣這事兒,還有三妹這臉,不全都讓人家言中了?
三人一起喝的菌湯,那日太后與著急回府見了,臉上就都有些紅腫,太皇太后小心翼翼的,就什麼事兒都沒有。可見人家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
「什麼真功夫?此事沒準兒就是故意給我設下的圈套!」謝小三不服氣地嘟噥。
「圈套?人家算準了你會去拿?」侯爺毫不留面地訓斥。
「毒山菌是鬧著玩的?這事若非是,太皇太后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砍了你的腦袋都不夠!一天天的惹是生非,侯府的人都被你丟了。又不是嫁不出去,見天圍著那宮錦行大獻殷勤。」
謝小三也氣惱不已,站起來:「此事還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們聽了我嫂子挑唆,阻止我嫁給他,會有那花如意什麼事兒?」
一擰腰,一跺腳,走了。
趙妃卿有些尷尬,富貴侯氣得鬍子直翹:「逆子!」
侯爺夫人著勸。
謝武為難地對妻子道:「你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兩家惡,你說咱開口去求,我反正低不下這個頭。」
趙妃卿低了聲音,卻又故意讓富貴侯聽到:「咱們用不著求,可以讓登門求咱啊。」
富貴侯扭過臉來:「這話怎麼說?」
「其實太後顧慮得極是,咱們刁難鬼醫堂,難免給咱們侯府招罵名。而且若是那堂主遲遲不肯面,咱豈不騎虎難下?
四弟是在大理寺無緣無故患的病,究竟這病是怎麼起來的,誰也不知道,或許就是有人暗中做手腳。
刁難那鬼醫堂,倒是還不如找大理寺問罪。畢竟此案還沒審,也沒有最後定罪,犯人出了事兒,大理寺就要負責。」
富貴侯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借力打力?」
「對!咱們就放出風聲,說四弟病加重,讓大理寺給咱們一個說法。如此一來,咱們就佔據了主。
大理寺要想推卸責任,肯定要推給鬼醫堂,嚴加審訊。這兩邊攝政王都想保,要息事寧人,攝政王妃還能坐得住嗎?咱們這是雙管齊下,一舉兩得。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別賣關子!」謝武有點心急。
「就怕惹惱了大理寺,四弟的案子,他們不敢通融。」
「案子小事一樁,當務之急先治好他的病。就按照妃卿說的辦!無論是鬼醫堂堂主,還是攝政王妃,咱們雙管齊下,著們主出面。」
富貴侯拍板,當即開始運作,早朝之時一紙訴狀遞到了小皇帝的案頭,老淚縱橫地請求給一個說法。
大理寺據理力爭。
其一,謝老四患病與大理寺無關,並非人為,其二,他病加重乃是因為聽信庸醫所致,將原因歸咎到大理寺,毫無依據。
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執不休。
再加上謝家原本黨羽就多,這個時候參與進來,共同參奏,大理寺卿就顯得薄弱了一點。
真如趙妃卿所預料的,只能將所有責任盡量往那冒牌堂主上推卸。
朝堂之上烏煙瘴氣,宮錦行不能袖手旁觀,他心知肚明,富貴侯若是藉此拿住了大理寺,那麼謝老四的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因此不得不發話。
他略一沉,沉聲道:「府上四公子因為這一場牢獄之災,患重疾,本王自然應當追查清楚,給侯爺一個代。
但是四公子的患病緣由,本王也不能僅憑侯爺一面之言就斷定大理寺的過錯,還需要醫們診斷出病因,才好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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