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堂里群龍無首,花寫意吩咐店裏夥計將東西全都重新歸置好,暫時閉門歇業,等著此事了結。
站在鬼醫堂門口,待了片刻,還是決定回攝政王府。
唐長老暗中數次相助,又將諦聽賜印給自己,無論對方出於什麼目的,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對抗謝家,憑藉自己一己之力,是遠遠不行的。當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冒名招搖撞騙的騙子,給謝家,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陸二派人在跟蹤那個騙子,希他那裏會有消息。
更何況,相府老太君的病,自己還要經手。將軍府的事就暫緩吧,急不來。
回到攝政王府,陸二也在,跟宮錦行正在悠閑地吃茶。見到花寫意回來,陸二笑得有點欠。
「我跟王爺打賭,賭你剛才去了鬼醫堂。」
花寫意有氣無力地在一旁坐下:「那個騙子呢?」
「什麼騙子?」
花寫意白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你怎麼這麼確定?」
「鬼醫堂的堂主是個年輕。」
「什麼!」
宮錦行與陸二兩人全都驚呼出聲,對視一眼,滿滿的驚訝。
花寫意很滿意他們兩人的反應:「那人就是個冒牌貨。」
陸二從椅子上直直地跳了起來:「壞了,上當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影兒。
花寫意有點莫名其妙:「他做什麼去了?」
宮錦行慢條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終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他聽信了那個江湖騙子的話,差人將他送出了都城。」
「什麼?」花寫意也站起來:「難道他就看不出來?」
「有句話病急投醫。」
「說話能不能痛快點,特麼聽著跟便似的,玩什麼深沉。」
宮錦行起眼皮,白了一眼,索不吭聲,拍屁走人了。
花寫意急得想跳,可又拿這位主兒沒招,去追陸二也早就沒了影兒,只能按捺住子等。
天將黒,陸二方才垂頭喪氣地回來。
不用問,花寫意也知道,肯定沒戲了。
陸二往跟前一坐,就氣得咬牙切齒:「可別讓我逮著這個孫子,否則一定將他舌頭拔了。」
花寫意反倒也不著急了:「跑了?」
陸二憤慨地拍著桌子:「一出城,這孫子竟然地給我的人下了葯,然後了他的裳,了我的馬車跑了。」
花寫意笑得前俯後仰,識人不清,這下子,陸二在手下跟前也丟了大人。
「說說,說說,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是怎麼被他騙了的?讓我也學習學習經驗。」
陸二哼了哼,也沒覺得多丟人,鬱悶地將經過跟花寫意說了。
原來,陸二在謝家見到了那個冒牌貨,就立即命人盯住了他的行蹤。從王府這裏出去,心裏還洋洋得意,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冒牌貨。
冒牌貨得了賞銀,正在茶樓吃茶,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陸二去了之後,直接就在對方面前坐了下來。
對方抬臉看了他一眼,不知來意,就按兵不,沒有說話。
陸二先開口:「得了賞銀,看來此行收穫頗。」
對方有竹:「小事一樁,藥到病除。」
「我可找了你很久了。」
冒牌貨依舊很淡定地吃茶,嗑瓜子:「大家都是杏林中人,你找我,想必不是為了求醫,而是求道。」
「也算,也算。」陸二沒有否認:「久仰大名,的確有事請教。」
「但講無妨,老朽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日後你用以濟世救人,老朽也算是行善。」
冒牌貨這幾句話,仍舊狂妄,但是也會令人覺得,高不可測。
陸二便擺出一副極其謙虛好學的姿態:「我有病人指尖生了一粒黑瘤,形狀不規則,生長極快,很不好看,求我幫割去,怎麼下手呢?」
冒牌貨低頭沉片刻,蹙眉道:「此瘤怕是不好,不可擅自置。」
陸二一聽,有門,這鬼醫堂堂主不是浪得虛名。鑒於花寫意與葯老二人之間的分歧,陸二繼續問道:「怎麼個不好?」
冒牌貨捻著山羊鬍子,幾乎是不假思索,一番引經據典,講述這病的癥狀,危害,以及自己曾經經手過的案例。不得危言聳聽,嚇得陸二心裏沒譜,一聲冷汗。.
陸二就將花寫意與葯老二人不同的治療方案與此人說了,詢問他應當如何置。
冒牌貨沉片刻:「我並未見到此人,沒有經過聞問切,不敢妄言。至於這兩種不同的治療方法,我全都不敢認同,覺得都有紕。」
陸二是真的病急投醫,聽他這麼一忽悠,覺得自己找對人了,立即就要請這個冒牌貨前往府上,替老太太看診。
至於他當初見死不救,著脖子不肯面替宮錦行解毒的恩怨,也暫時拋到了腦後。
冒牌貨也不推拒,好不容易上鈎的魚,一瞧就是富貴人家,能不宰嘛?
二人結了茶水的賬,就要起。冒牌貨茶水喝得多了,要去後堂小解。
這時候,茶樓外面熱鬧起來,有侍衛四尋人,吆喝著,陣勢大。
陸二識得那侍衛上的裳,乃是謝家的人,就多問了一句,對方是在搜查什麼人。
一問方才得知,謝老四被醫治之後,病加重了。
他轉去找冒牌貨,在後院將人堵在茅房裏。
隔著半高的門板,陸二問道:「堂主大人,外邊謝家的狗子們正在四找你呢,出來吧。」
冒牌貨應當是早就聽到了外面的靜,聽陸二這麼一說,有點害怕:「你你是來抓我領賞的?」
「怕啥呀,人家興許就是讓你回去給瞧瞧,換個方子呢。」
冒牌貨躲著不肯出來,從陸二「狗子」三字裏聽出了他對謝家的敵意。
「實話跟你說了吧,那方子我是故意開錯的。他們謝家求到我跟前,我不治不行。
可我聽聞這謝家四公子作惡多端,害得許多百姓流離失所,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於是就在給他的藥膏里添了一點手腳。
從侯府出來,我就打算立即遠走高飛,正在這裏等我的車夫呢,您就過來了。若非是你說家中有病人需要救命,我早就離開了都城。」
陸二也最看不慣謝老四,今日不得也給他加點料,讓他多吃一點苦頭,可惜礙於自己的份,不能牽連相府,所以沒有做。
聽聞這鬼醫堂主如此嫉惡如仇,不由心生敬意,哪裏還有腦子去查找他話里的紕?立即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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