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寧果然皺了眉頭,「你說的是太太嫁妝?」
袁雪晴便嘆了口氣,「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呢?早幾日我便聽家下人說,四爺去了外書房與老爺談這個事兒,可後面竟一點兒音信都沒聽說。
他也沒有到我屋裏說這事兒,後續完本就一無所知,反倒是在旁人的閑談中聽到說閻氏和陳氏說起過這事兒。」
喬玉寧這一下便坐不住了,「不可能!太太的嫁妝有三房什麼事兒?太太攏共也就得了四爺一個兒子,的嫁妝自然都該歸四房!」
袁雪晴聽這麼說,心裏便鬆了一口氣,只要能在同一件事上達一致,就好開口。
「我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眼下太太剛過,若是這事兒不掰扯清楚,往後還指不定要扯什麼樣兒,可我一個做媳婦的,總不好去跟老爺說這事兒。
這兩天一直找四爺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這府里上上下下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喬玉寧這才聽明白了袁雪晴的來意,微微垂下了眼,在心裏盤算著事兒,好半晌才道:「若是你是來問爺的去向,實際上,連我也不知道。」
「怎麼可能?!」袁雪晴不由驚呼出聲,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又放緩了語調,「他這段時間並沒有去書房,外頭衙門裏也沒事兒了。
府里上上下下,除了你這裏,他別的地方也不可能願意去,這幾日沒有回來,除了你這兒,他還能去哪兒?」
這話實際上反倒提醒了喬玉寧。
因心裏早就在盤算著那件事,對溫良的去留已經毫不在意,關心的只有錢。
所以這幾日,溫良到底去了哪兒,不但不知道,甚至本就沒有想過要去打聽。
眼下袁雪晴的話才讓他發現,溫良竟然還有別的去。
袁雪晴見這樣的神,當即便明白過來,喬玉寧是真的不知道溫良的去。
兩個人一個對視,便都知道了一個事實,溫良可能真的還有一個們都不知道的去。
對於袁雪晴來說,這其實也不過就是讓事繞回了原點,還是沒有找到溫良。
可對喬玉寧來說,卻是強烈的危機。
如今這個世上,怕是最了解溫良的人了。
以他的格,這樣灰暗的時候,他只會往一個能他躲避的地方,讓他的心能夠得到藉的地方。
若按對溫良的了解和掌控,這個地方必然是自己這個東廂房才對!
可現在……
面上覆上了一層寒霜,當即便把明月了進來,「你去長林家裏,若他不在,就在那裏守著,橫豎要把人給我守到。」
明月連忙答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屋子裏一時間陷了沉默。
兩個人各自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袁雪晴還不時地看喬玉寧一眼,喬玉寧卻是一言不發,目不知道投向了哪裏。
終於,在袁雪晴第六次看的時候,喬玉寧終於開了口,「你心裏在得意吧!」
袁雪晴愣了一下,這才嗤笑了一聲,「我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要裝了!」喬玉寧跟著的話道,「當年我們在一起,幻想著日後的人生,幻象將來會有怎樣的夫婿。
結果,你我都失敗了,我了一個妾室,你卻了沒有夫君寵的妻子,我有你沒有的寵,你有我沒有的名分。
以你那樣好強的子,心裏必然也在悄悄地跟我比較著,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在意,如今,若是他真的在外頭還有別人,你心裏恐怕也在不得地看我笑話吧!
我若是連他最後的寵都沒有了,豈不是說明,我到底還是輸給了你,我在婚姻上,一無所有!」
袁雪晴有些驚愕於喬玉寧此時的激,但是仔細想想,不得不承認,對方說中了的心事。
如喬玉寧所說,從來未曾真的認命過。
就算心裏知道在對男人的吸引力上,自己比不上喬玉寧,可是心裏也並未真正放棄過將溫良從喬玉寧邊奪過來的念頭。
只是這種念頭為自己所不屑,在看來,只有那些偏房妾室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才會將籠絡男人作為自己的目標。
堂堂正室,本不需要這些手段,因而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此時兩個人坐在一,面對同樣一樁難堪的實事時,才真正看到了自己的心。
只是……
終於嗤笑了一聲,「我也用不著笑話你,若是他真在外頭有了人,那我這個正室,不也是個笑話?」
喬玉寧一怔,這才想到這一茬。
大戶人家的男人就是這樣,便是家裏左一個小妾,又一個通房,那也都是關起門來的事,外人說不得什麼。
可若是在外頭有了人,不管幹凈的或是不幹凈的,多都要到旁人討論。
而這些輿論,不得又會落到家裏的那個人頭上,至是一句籠絡不住男人的心,至於更多的話,那還多了去了。
喬玉寧便好像是扳回了一城似的,方才臉上的頹喪竟然一掃而空,反倒笑了笑,「男人嘛!哪裏有不腥的?」
袁雪晴挑了挑眉,「你竟不擔心了?」
「只要他還回這個家,只要他在這個家裏,還以我為重,那我有什麼好介意的,橫豎他也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男人。」
袁雪晴被這態度氣了個仰倒,真不知道這喬玉寧是真的大度,還是完全沒心沒肺。
乾脆起,「那你方才那般著急是為了什麼?!」
喬玉寧好笑地挑了挑眉,「難道咱們擔心的不是錢?」
袁雪晴有些震驚,獃獃地看了喬玉寧半晌。
好一會兒,兩個人竟然同時笑出了聲,竟都生出了一種釋然的覺。
兩個人越笑越想笑,越笑越大聲。
好一會兒才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袁雪晴出帕子了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這麼看來,真不知道咱們之前到底在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