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輕笑一聲，聲音冷冽，“這還真是一個好問題。”

抬頭去看上的月亮，歎息道：“實話，我也不知道。”

知道莊老夫人和莊素素的結局。

莊老夫人到了後期，因為積鬱疾，每況愈下。

莊崇山表麵上孝道功夫做得好，送莊老夫人去莊子上養病。

那裏依山傍水，風景格外清新漂亮，瞧著確實是個養病的好去。

何況他請了許多人照顧莊老夫人，算命的道長也言之鑿鑿，莊老夫人就該換個地方養病，子就會好起來。

他這樣的做法，其實很難令人挑得起病。

可是，莊老夫人最後還是走了。

唯一值得安的就是，不曾知道自己兩個孫的結局。

走在了原主前頭，不知道原主最後的下場是喂群狼骨無存。

如今莊老夫人的子還是康健的。

可莊素素的結局委實算不得好。

然而卻不知道如何手。

原書中曾描寫道，莊素素嫁給了新科狀元許淵。

兩人年夫妻，自是恩異常。

每每走出去，都是羨煞旁人。

有莊素素在的地方，總是很難看清許淵的正臉。

屬實是令人牙酸。

這原也很好。

隻是好景不長。

倒不是許淵負心薄。

隻是他不太好，患有心疾，後期不論吃了多藥都不見好。

許淵最後還是閉了眼，獨留莊素素在這人世間。

誰都以為，許淵死後，莊素素會改嫁。

可一個人撐起了整個許家，整個邵京城沒有人是不服氣的。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

莊素素這樣年輕，這樣貌，氣質又那樣的好。

這樣的子，終歸是遭人惦記的。

那個時候，莊老夫人已經去世，莊崇山趙惠蘭，便想著莊素素改嫁。

想用莊素素來替沈從安籠絡權臣。

試問莊素素一個弱子，又有孝道二字在頭上，孤立無援，如何與背靠周王的莊家鬥？

誰都以為莊素素會妥協。

哪怕是再不甘心，也認了。

可莊素素瞧著溫良恭順，誰也沒想到骨子裏剛烈無比，最是個寧折不彎。

莊家和沈從安著嫁人，鬥不過這些權勢滔的人，可也絕不踏泥沼。

莊婧溪閉了閉眼。

莊素素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呢？

是在一個花盛開的早晨，拿了一把剪子自盡。

上流出來的，染紅了那個秋日裏的白。

江寒鈺問，莊老夫人和莊素素該怎麽辦。

真的不知道。

莊老夫人這邊，猶能出手去改變。

可莊素素呢？

能改變許多東西，例如陸綰綰的結局。

就連沈從安這些人，也不想要讓他們好過，再不會讓他們如前世那般權傾朝野。

可唯獨改變不了許淵的死。

許淵的心疾，治不了。

不是不願意，也不是不想傾盡全力去試，而是如今的醫療條件，還達不到可以治心疾的程度。

醫能救人。

卻不能起死回生。

莊素素和許淵青梅竹馬，兩人早就互通心意，若來得早一些，或許還能做些什麽。

可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許淵就已經同莊素素認識多年了。

二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馬。

莊素素和許淵，喜歡了對方很多年。

縱然莊婧溪不願意看到莊素素最後會失去所之人。

可是，也知道不是莊素素。

沒辦法替莊素素做決定。

歎了一口氣，像是在給江寒鈺聽，又像是在安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路都是自己選的。”

江寒鈺原以為，以的心，定然早早的就謀劃好了一切。

卻沒有想到竟然也不知該如何。

更是沒想到，竟然也會出走一步看一步，這樣的話。

可是仔細一想，他又覺得，這確實是在意料之外，偏偏又在理之中。

江寒鈺仰頭飲酒，半晌後，他了一句話：“你倒是清醒，竟然甘願做個糊塗人。”

一個清醒的糊塗人。

這話聽著也不知是褒是貶。

莊婧溪搖搖頭，與月同飲酒，沒正麵回答他的話。

江寒鈺倒是將酒壇子擱在一邊，側過臉看飲酒。

月下看人，人如玉月如雪。

江寒鈺輕笑了一聲，這笑聲不似往日裏的冷冽清寒。

也沒有輕嗤嘲諷。

誰也不知道他這笑聲裏蘊含著什麽。

江寒鈺看著上翹的羽睫，瞧著眼底倒映的那一明月，問：“你再如何，總歸有一件事，是你自己做不了主的。”

莊婧溪將酒壇子擱下，笑著問：“什麽？”

大約是知道江寒鈺要什麽了。

果然，江寒鈺眉尾上揚，薄輕啟：“你的婚事。”

“莊婧溪，你是個不願做棋子的人，你甘心自己的婚事就被這樣一群人拿在手裏嗎？”

他這麽問，頗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莊婧溪搖搖頭，心道江寒鈺不愧是隻老狐貍。

別的人若是這麽問，隻怕是真的好奇，亦或者是幸災樂禍。

江寒鈺偏偏不一樣，他這人在試探，在拱火。

他和看似是在閑聊，其實他從未放棄過試探。

他半點都沒有打消從裏套話的念頭。

莊婧溪角微彎，目落在江寒鈺那閃著銀白芒的麵上。

姿態散漫，眸中波瀾不驚，“那又如何？”

微微一笑，眼中鋒芒畢，“隻要我自己不願意，底下就沒有誰可以我嫁人。”

江寒鈺大約是想看出什麽狐貍尾，或是想看暴自己的野心。

然而的野心確實也沒什麽不好暴的。

從來就沒有想過在他麵前做一個藏愚守拙，安分守己的綿羊。

他想要看他出狐貍尾，一個給他看又何妨？

隻是，也僅僅隻能一個給他看罷了。

現在還不到揭開廬山真麵目的時候。

江寒鈺想要一層一層的掉的麵紗。

也不怕。

知道這人想看戲。

可看戲看戲，自然是要靜觀其變，哪有一開始就讓他看到結局的道理？

江寒鈺未曾錯過眼底的那一抹鋒芒。

他眼底閃過一興味，好整以暇地問：“誰都不行？包括他？”

他指了一下月人的空。

莊婧溪知道他要表達什麽，卻也隻是笑了笑，“對，包括他。”